躲在一处悬崖下的联队长正在向常岗求援,常岗追击苏南部远在段家庄一百五十余里之外,段家庄暴雨刚停,百里之外却仍旧是暴雨肆意,常岗正在一个小山村避雨。此时一听联队在段家庄遇袭,整个联队危在旦夕,犹自不信:“怎么可能?师团长不是说八路军的主力在北边的平顺一线么?”
“旅团长,段家庄才是八路军的主力。”联队长急了,“请求空中支援。”
请求空军支援需要事前协调,常岗得层层上报,轰炸机从最近的安阳机场起飞,最快也得三个时辰。常岗让联队长拼死抵抗,固守待援。
联队长知道自己等不了三个时辰,因为部队已经被八路军分割,各自为战,作为联队长,他已经指挥不到自己的部队了,和他一同被分割在这一片山沟的近二百士兵,此时已经不到一百了,与八路军相比,地形于已方大大不利,武器人员同样不占优势,战斗进行了三小时,自己突围突不出去,强攻毫无效果,简直就是被动挨打,到处都是从天而降的手榴弹,手榴弹一炸人仰马翻,子弹扫来,尸横片野,自己的面前是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其他各处的情况如何,他不难想象。
联队长心里发冷,只怕再有一时辰,整个联队就不复存在了,如何熬得到三个时辰。
旅指挥所,山头上的陈建峰从望远镜里无意间发现了远处山沟下的一块巨石后有天线,不消说,这是日军的指挥所,陈建峰让才旺通知洪涛,调转炮口,以那块巨石为目标,实行炮火覆盖,将小鬼子的指挥系统打掉,让小鬼子群鬼无首。
一听巨石后有日军的指挥所,赵熙海竖起大拇指,测算坐标,战士们依令调整射击角度,只听赵熙海一声:放!五发迫击炮呼啸而去,在巨石的周围纷纷炸响,首轮打击过后,第二轮第三轮打击又纷沓而去,远处那个狭小的山谷,顿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即便是刚刚下过一场暴雨,腾起的浆土同样漫天飞舞,弹片和碎石四分五裂,四处飞溅,那么狭小的空间,即便是一只野兔,在如此强大的火力覆盖下,也会一命呜呼,何况是人,硝烟散尽之后,几十小鬼子东倒西歪,有头无脚,有脚无头地横尸一地,日军的联队长同样无从幸免,捂着胸口,仰面倒在一块石头后,死相狰狞,脑袋被弹片削去了一大半,脑浆流了一地,血与地上的雨水一起,缓缓地流向低洼之处,血水流过之处,到处都是日军面目狰狞的尸体。
嘹亮的冲锋号在山涧间响起,战士们一跃而起,埋伏在两旁山头的八路军战士有如一股股洪流,将残存的日军席卷,侵略者最后的丧钟已经敲响。
在平顺以北一个叫阳高的小镇,中岛惊闻常岗的步兵联队受到了陈旅主力的伏击,一时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又上了陈建峰的当。常岗旅团的战斗力他知道,集全旅团之力,和陈建峰勉强可以打一仗,但是现在陈建峰采取了八路军擅长的游击战、伏击战,试想大野联队都不是陈建峰的对手,更不要说是常岗旅团的联队了,此部危矣。
中岛知道山高路远,自己只能望南兴叹了,他现在担心得是陈建峰各个击破,顺势打援,先于段家庄伏击一个联队,一旦常岗率另一个联队急援,陈建峰一见常岗势单力薄,肯定会反过来将常岗死死咬住,真要让陈建峰将常岗旅团剿灭得干干净净,那他就难辞其咎,罪责难逃了。
中岛急电常岗,切记防备陈建峰围点打援,在没有空中支援的情况下,不可轻举冒进。至于段家庄被围的联队,就只能祈求天皇保佑了。中岛命令常岗就近据守陵川县城,而高平大队,既然已经离高平不远,那就撤回高平,免得让陈建峰各个击破。
中岛部署完毕,脸色惨白,瘫坐在座,双眼空洞地望着墙上段家庄一带的地形图,他第一次对陈建峰有了恐惧之感,这个陈建峰根本不讲规则,排兵布阵,毫无规律可循,根本不知该从何处入手,这样的一个对手,真的太让人恐惧了。
中泽问中岛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往北追击,还是回援常岗,中岛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回援陵川。
常岗接到中岛的急电,一时欲哭无泪,只得面对段家庄,跪倒在地。
常岗撤至陵川县城后,联队全军覆灭的消息很快传来,因为根空军带回来的消息,段家庄除了还未散尽的硝烟,战事早就结束,山沟里除了皇军的尸体,根本就见不到一个八路军的身影。
常岗手握电报,兔死狐悲,失声痛哭。
陈建峰收到了胡长发发来的电报,说他在平顺遇上的一个团的土匪,这股土匪原本是东北军,原来防守黎城,小鬼子占领黎城后,这个团的东北军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东躲西藏,挨饿受冻,不得已,就到平顺山区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这次特务营诱敌到了平顺,正好与该团不期而遇,一听说是陈旅的特务营,他们土匪也不当了,非要参加八路军,说他们虽然落草为寇,也只是权宜之计,毕竟是军人,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又干不来,当个土匪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成为八路,自然不会放过,现在在晋东南,提起陈旅简直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参加陈旅,给养肯定没问题,比当土匪强多了。
胡长发问:这支千人的东北军,收不收?
陈建峰就一个字:收。
陈建峰看着电报,说:“这是什么?送上门的陈旅补充团。小鬼子是越打越少,咱们是越打越多。”
朱有良笑,说:“怎么,想扩编?”
陈建峰笑,点头:“现在各县的县大队发展越来越快,战斗力越来越强,是时候扩编了,我看可以以老带新,将一团二团一分为二,成立新一团新二团。”
朱有良笑,说:“连名字都想好了,看来你早就深思熟虑。”
陈建峰哈哈一笑,说新一团新二团是早有考虑,但这个补充团却属意外之喜,参加过7年底黎城保卫战的东北军他还是有所了解,都是老兵,不是孬种,只要加以整训,用不了多久就是陈旅的又一支劲旅。
朱有良笑,说:“真要是掌控五个团,那就成师长了。”
左锡林笑,说:“林彪都成师长了,建峰为何不可。”
陈建峰笑,说:“师长不师长的无所谓,但手下兵多将广,打起仗来更是得心应手,要是这次我手里有五个团,我能让常岗逃进陵川城,肯定是兵分两路,同时围剿,将常岗旅团一个不少地绞杀在太行山南部山区,只要将常岗旅团绞灭,根据地就又可扩大一倍以上,晋城就成我们的晋城了。”
日军师团的士兵,都来自同一个地区,旅团更是如此,常岗旅团的士兵都来自同一个县,士兵大多沾亲带故,退守陵川县城的常岗旅团的日军,有不少日军的亲兄表弟被陈建峰绞杀在段家庄,自是对八路军恨之入骨,可除了骂几句八格牙路,常岗旅团的士兵拿八路军自是没辙,试想自己因为害怕再遭八路军的伏击,而只能躲在陵川县城闭门不出,根本不敢前往段家庄收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表兄表弟暴尸段家庄的荒野,小鬼子除了骂,还能拿陈建峰怎么办。
就在常岗旅团退守陵川县城的当晚,城里出现了大量的反日传单。常岗恼羞成怒,正好藉此泄愤,第二天一早就命令日军逮捕了陵川中学的全部老师和一百余高年级的学生,当天就将一百余师生枪杀于陵川城外的乱岗,酿成又一起灭绝人寰的陵川惨案。
惨案发生后,陵川群众气愤填膺,纷纷要求为被惨杀的师生报仇,尤其是被杀的学生,有许多都是本县乡绅的子弟,本县乡绅原本两不得罪,与日伪走得近,与八路军也是若即若离,现在子孙后辈被常岗残忍地杀害,自是一下子倒向八路军这一边,都知道陈建峰对这种杀害手无寸铁师生的事情零容忍,对肆意屠杀无辜平民的日军从不手软,一个不留,杀无赦,乡绅们一个个从各种渠道请求县大队,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县大队势单力薄,以百余人去与常岗的联队较劲,无异于以卵击石。可群众的仇不能不报,要不然就会失去民心,今后筹粮筹款只怕难筹分文。中共陵川县委开会商议,决定向陈旅求援,陈建峰嫉恶如仇,一旦知晓了此事,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常岗也就只敢拿手无寸铁的群众出气,一听到陈建峰肯定是闻风丧胆,胆战心惊,对付这种丧心病狂的倭寇,就得陈建峰出马,将常岗的人头砍下来,如此才会大快人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