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蒋介石的官邸,听闻陈建峰又打了大胜仗,参与南京大屠杀的大野联队遭到重创,蒋介石很是高兴,想起陈建峰说过,师生一同驰骋沙场,一时有如自己和陈建峰一同作战一般,让侍从室给八路军总部去电,转陈建峰:“学生如此,吾倍感欣慰。”
毛泽东首先看到总部转来的蒋介石的电文,笑,说:“这个蒋先生,倒是很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周恩来笑,说:“要说游击战,主席才是陈建峰的老师。”
毛泽东呵呵一笑。周恩来说:“听说蒋先生这次很是慷慨,给陈建峰拨付了贰万的军饷,我们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
毛泽东一笑,说:“陈建峰将日军在南关的给养仓库给端了,他比我们还富有,奖是要给的,但不是钱财。”
不是钱财是什么,毛泽东让机要员给陈建峰发报:奖延安酸枣一捧,回延安兑现。
陈建峰接到毛泽东的电报,直乐,说:“主席可真够抠门的,奖几颗酸枣,还得回延安才能兑现,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朱有良笑,说:“能让毛主席电令奖酸枣的将领,除了你陈建峰,只怕再无他人,独一份,非金钱所能比拟。”
陈建峰一笑,给毛泽东发报:主席,不许赖账!
没几天,蒋介石的特使在八路军总部一位首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张家村。
两位特使一个中将军衔,一个少将军衔,领章是将星闪闪,俩人一看陈建峰,中规中矩地给陈建峰敬礼:“陈长官好。”
总部首长笑,问:“怎么,认识?”
自是认识。两位特使都笑:“陈长官是我们的老长官。”
这还真是让总部首长没想到,此俩人可是蒋介石嫡系中的嫡系,听说对卫立煌这个司令都不怎么买账,怎么一见到陈建峰就恭恭敬敬,态度谦和得很,没有一丝做作,有些意思。
此俩人为谁?戴致力和周曙光,一个军长一个师长,蒋介石的嫡系,连阎锡山都得对他们客客气气,高看几分,这次受蒋介石的委托,特意给陈建峰来送贰万的军饷。陈建峰在第一军任团党代表兼加强营营长之时,卫立煌虽然是团长,是戴致力、周曙光的长官,但加强营很多时候都承担蒋介石的安全警卫工作,归蒋介石直接指挥调度,陈建峰带着加强营一路血战,大家同吃同睡,生死与共,缔结了深厚的感情,戴致力周曙光与卫立煌有交集,但并无过命的交情,所以一直以来加强营的官兵只认陈建峰,而不认什么卫团长,现在戴致力这个军,是从加强营、警卫团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蒋介石因为卫立煌曾经是戴致力的老长官,前段时间特意将戴致力军划归卫立煌指挥,可卫立煌不是陈建峰,戴致力周曙光对卫立煌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要是牵扯到实际问题,戴致力他们想听就听,不听,卫立煌也奈何不了。
蒋介石知道徐海波胡宗南戴致力他们这些嫡系将领一贯肆意,听说戴致力对卫立煌也是爱理不理,气得操起电话就骂戴致力:“娘希匹的戴致力,要是陈建峰任这个司令,你敢阳奉阴违,肯定枪毙了你。”
蒋介石护短是出了名的,对戴致力,蒋介石自己可以骂,别人却是不行,戴致力他们都知道蒋介石骂得越凶,越说明他不把自己当外人,戴致力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是,听之骂之,蒋介石骂够了,气顺了,自然也就没事了,他戴致力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这次蒋介石也是如此,骂完了,蒋介石说:“致力,代表我给建峰送贰万银元去。”
戴致力一听去给陈建峰送钱,自是欣然接受,其他将领知道这件事后,都想随戴致力前往,最后周曙光许了众将领诸多好处,这才随戴致力到了张家村。
对于蒋介石送来的这贰万银元,陈建峰却之不恭,指示朱有良收了,还不知足,说:“就军饷?没有枪支弹药?”
周曙光笑,说:“十年没见,陈长官还是这样,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陈建峰笑,说:“习惯了,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戴致力笑,说:“陈长官想要什么?”
陈建峰笑,说:“伯格曼花机关枪的子弹,其他你看着办。”
戴致力毫不犹豫,点头应承,说:“没问题。”
陈建峰笑,说:“致力,听说你们军都换装了,清一色的德械,成了德械军,有没有这回事?”
戴致力笑着点头。陈建峰笑,说:“那我就纳闷了,你们军应该是加强营警卫团的老底子,按道理打仗不是孬种,手里这么好的装备,怎么与小日本一遇就溃。按说你一个军数万人马,真要和日军的一个师团拼起来,你应该还稍胜一筹,不至于如此不济事。”
戴致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了望天。陈建峰一看明白了,他那蒋校长还是喜欢保存实力,让川军、晋绥军去拼,自己的嫡系不到最后时刻不会拿出来。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没想到校长还在耍手段。
陈建峰笑了笑,说:“校长还是那个校长。”
中午陈建峰设宴款待戴致力周曙光一行,从旅部的院落望去,整个张家村桃红李白,花香扑鼻,而春天的太行山中也是草长莺飞,姹紫嫣红。
酒是高粱酒,素菜是山上的野蕨、香椿,荤菜则是缴获的罐头、山里的野鸡野兔、河里的鱼虾,林林总总,好几个菜,颇为丰盛。
风和日丽,戴致力看着周边的景致,品着高粱酒:“好一个世外桃源。”
周曙光则兴冲冲地和陈建峰碰杯,说:“这十年,我朝思暮想,就盼着能有机会再和陈长官喝酒,陈长官,我敬你。”
酒过三巡。陈建峰放下酒杯,说:“既然你们还认我陈建峰这个长官,那我有一事相问。”
戴致力看了周曙光一眼,说:“长官你问。”
陈建峰说:“校长除了让你们送来贰万的军饷,就没有带什么话?我想他应该知道,他还欠我一个承诺。”
该来的还是得来,戴致力心里一紧,知道陈建峰要问什么了。
蒋介石欠陈建峰一个什么承诺?自是蒋介石答应一回南京就给陈建峰打听徐雪涵生死一事,可徐雪涵自杀的消息,蒋介石实在不忍心告诉陈建峰,也知道陈建峰一见到戴致力,肯定会问及此事,蒋介石在电话里再三叮嘱戴致力,如陈建峰问及徐雪涵一事,只可言不知道,不清楚,陈建峰可以责怪他蒋介石,但就是不能让陈建峰知道真相,违者军法从事。
徐雪涵自杀一事,戴致力也是知道的,这种事情,蒋介石即便不嘱咐,他戴致力也不愿意此等坏消息出自自己之口,何况现在还有了蒋介石的嘱咐,戴致力摇头,说:“校长欠陈长官一个什么承诺?不知道,没听说。”
陈建峰问:“那好,我问你,4年10月,红军离开江西,中央军都有谁留在苏区继续围剿?”
戴致力说:“黄维、俞济时等好些个黄埔同窗都在。”
陈建峰问:“你呢?咱们在通道遇上之前,你在哪?”
戴致力答:“长沙。”
陈建峰继续:“那你们有没有听黄维或者俞济时说起徐雪涵的生死?”
戴致力摇头,说:“没有!”
陈建峰追问:“真没有?”
戴致力摇头:“没有!”
陈建峰看着戴致力,隐隐地感觉到了戴致力的不安,他很想追问下去,可他又实在害怕知道事情的结果,想了想,不问了,陈建峰收回目光,戴致力一下子感到压力顿消,从心里松了口气。
可这时的陈建峰,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在往下沉,他是明白人,为什么大家一提到徐雪涵都讳莫如深,看样子,如毛泽东直言的那样,雪涵真的没了。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了呢,陈建峰打死都不愿相信。
也许,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陈建峰心想,也许自己不能再刻意地寻找真相了。
中岛决定对太行山腹地发动一次大扫荡,一举剿灭陈旅,一雪前耻,给大野报仇。
就在中岛调兵遣将,准备对太行山腹地进行扫荡之时,陈建峰综合各地的情报,已经注意到了日军的异动,中岛的第十六师团两个步兵联队已经从晋西回撤至长治、潞城、黎城一线,而板垣第二十师团的两个联队也已经进驻晋城、高平一带,平汉线安阳、新乡一线的日军也调动频繁,陈建峰一看地图,明白了,中岛和板垣这是要会同平汉线上的日军从多路对他陈旅钳制包抄,对他陈旅进行报复。
他陈旅先是在南、北峪二次设伏,让日军板垣的第二十师团折损一千余人,然后又突袭井陉火车站,端了第二十师团的整个补给,自己吃了一个冬季的肉罐头,穿着军大衣过了一个暖冬,而日军第二十师团却只能啃着腌菜帮子,穿着抢来的杂七杂八的衣物,勉强过冬,第二十师团一提起他陈旅就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一字岭又让中岛损兵折将,中岛和板垣联合起来对付他陈旅也就在情理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