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蒋介石在建国粤军司令部与总司令许崇智谈事。陈建峰没事可做,又开始拆枪,蒋孝镇一看陈建峰摆弄驳壳枪,就直皱眉头,说:“陈建峰,你能不能不摆弄你那手枪,我现在一听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头痛。”
陈建峰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枪啊,你只有明白它,关键时候才靠得住,不会给你卡壳掉链子,突然来一发臭弹,那不是要命?”
蒋孝镇说:“那你说说,你现在对这驳壳枪明白多少?琢磨出什么道道出来了?”
陈建峰挺得意,说:“还别说,我现在已经把驳壳枪枪口上跳的难题琢磨明白了。”
蒋孝镇不相信,说:“你就吹吧。”
蒋先云对陈建峰比谁都了解,陈建峰既然说已经解决枪口上跳的问题了,那就肯定不是吹牛,他笑,说:“说说,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难题的。”
陈建峰说:“我琢磨出了一个非常简便的方法,不仅解决了枪口上跳难题,而且可以将驳壳枪全自动速射的扫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陈建峰边做动作边解说,右手持握枪,将枪机扳至速射档,手心向上举枪,伸向左前方,扣动扳机,枪口的上跳作用会使枪从左前方扫射至右前方;手心向下举枪时从右前方扫射至左前方;左手持枪时完全相反。陈建峰把枪倒放在手心,做射击状。
蒋先云沉思了一下:“理论上成立,就不知道实际操作效果如何?”
陈建峰笑,说:“我昨天找机会试了一下,有效果。多用子弹练练手,五十米速射肯定百发百中。”
蒋先云说:“要真是如此,那你陈建峰这一招还真是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属神来之笔。”
俞济时笑,说:“百发百中,那是你们俩的事,我和孝镇再怎么用子弹喂也是没这可能。”
蒋孝镇说:“我说你陈建峰昨天一到军校,转眼就不见踪影了,敢情又去练枪了。”
陈建峰笑嘻嘻,说:“也就在黄埔军校,咱才敢脱岗去练枪,校长在哪最安全?黄埔军校也。”
蒋孝镇笑,说:“你少之乎者也的,你就不怕我偷偷向我叔打小报告。”
陈建峰笑,说:“你蒋孝镇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吗,我看不像。”
蒋孝镇说:“那可不一定。”
俞济时说:“孝镇,要不你试试?”
正说着,许崇智和蒋介石走了出来。看来总司令和参谋长谈得不错,两人笑呵呵的。蒋介石操着他那奉化口音笑问:“什么不一定啊?试什么啊?”
蒋孝镇看了陈建峰一眼,陈建峰头一转,无所谓,随蒋孝镇怎么说。蒋孝镇还算乖巧,急中生智,说:“陈建峰说他五十米内可以百发百中,我说不一定,想试试。”
蒋介石一笑,没说什么。许崇智一听,顿时兴致勃勃,说:“是吗?早就听说黄埔军校有二大神枪手,难不成是你们俩人?”#160;
蒋介石替陈建峰他们答了,一指蒋先云和陈建峰说:“就他俩。”
许崇智说:“怎么样?让我见识见识?”
蒋先云和陈建峰看着蒋介石。蒋介石笑呵呵,说:“看我干嘛,许司令都发话了,那还说什么,自然得一展身手。”
许崇智说:“这样吧,头三名有奖。”
陈建峰不客气,问:“总司令,奖什么?”
许崇智说:“你这小鬼,倒也不知道客气,还别说,挺对我的脾性。这样吧,第一名奖五十块银元,第二名三十,第三名二十,并列也算,你认为怎么样?”
许崇智这么一说,包括许崇智的侍从在内,大家都是跃跃欲试。许崇智手一挥,一指不远处的开阔地:“就到那片小树林边去试试。”
早有士兵于树林边挂满了酒瓶。许崇智问:“谁先来?”
蒋介石看许崇智兴致颇高,就笑,说:“要不,许司令先来。”
许崇智摇头,说:“我的枪法我知道,驳壳枪枪口跳动厉害,我能十中四五,也是万幸,我看就由他们这些小鬼先来,本司令殿后。”许崇智扫了双方的侍从一眼:“谁来!”
别人还在犹犹豫豫,陈建峰已经站了出来:“我来!”
许崇智笑,说:“小鬼,胆子挺大,好!我喜欢!”
陈建峰干脆利落,拔出驳壳枪,陈建峰瞄准,屏住呼吸,将枪机扳至速射档,手心向上举枪,从左向右,没有拖泥带水,一口气之间将驳壳枪的子弹打完,只听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具体打中了多少,还有待统计。18中,其实对于诸多好手来说,陈建峰枪声一停,大家心里都已经计算了出来,蒋先云见陈建峰这次没有用点射,而是用速射,一口气将二十发子弹打完,心里一点头,看来驳壳枪枪口的跳动问题是被陈建峰琢磨明白了,假以时日,速射成绩百发百中,陈建峰还真不是吹。
士兵报数,陈建峰中18发。
许崇智点头:“姿势漂亮,动作潇洒,干脆利落,小鬼不错。”
陈建峰开了头,后面的顺理成章,许崇智的侍从、蒋先云、俞济时、蒋孝镇都一一上阵。成绩出来:蒋先云二十发全中,为第一;许崇智的一名侍从十九中,排名第二;陈建峰与另外一人并列第三。
虽然陈建峰第三,但谁都看出来,包括蒋先云在内的其他侍从,采用的都是点射,一枪一枪来,耗时超陈建峰十倍有余,哪像陈建峰一气呵成,陈建峰的射击姿势谁都没有见过,一看就知道为其首创,干脆漂亮至极,陈建峰虽然第三,但不输蒋先云。
许崇智和蒋介石自然也看出来了,许崇智哈哈一笑,说:“看来奖金的规矩得改一改,这样吧,前三名都奖五十元,其他参与者不管好坏,一律二十元。”
侍从们自是拥护,欢呼。连蒋介石都笑,说:“还是许司令大方。”
许崇智笑呵呵,说:“该我出场了,驳壳枪我不成,还是用自家的手枪习惯。”
许崇智的手枪小巧,是勃朗宁,陈建峰一看就眼睛发直,这可是天下第一枪啊,勃朗宁的有效射程五十米,射程远远不及驳壳枪,但它的后座力小,射击精度自然就高,勃朗宁只能装七发子弹,许崇智朝前垮了二步,举枪射击。士兵一报靶,七中六,成绩还算不错。许崇智哈哈笑:“今天属超常发挥。”#160;
许崇智看着蒋介石:“看来,你我这次出马兆头不错,肯定是马到成功。”
蒋介石笑:“一定会如此。”
陈建峰觉得许崇智和蒋介石话中有话,但他没有细想,一闪而过。一个月后,陈建峰随蒋介石第一次东征,想起蒋介石和许崇智的对话,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蒋介石这天到粤军司令部是和许崇智商讨东征之事。胡宗南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许崇智把枪往腰间一插,对陈建峰说:“你这小鬼很对我的脾气,怎么样?到我这里来,给我当警卫连连长。”
给粤军总司令当警卫连连长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陈建峰知道该怎么答,他说:“报告总司令,我对警卫连连长不感兴致。”陈建峰不想在这件事上纠葛,他转移话题,说:“我只对总司令的勃朗宁感兴致。”
许崇智果然上当:“想要我的勃朗宁,没门。你这小鬼,还真是胆大包天。”
回黄埔军校的车上,陈建峰于前排,蒋先云与蒋孝镇一左一右,蒋介石居中。蒋介石笑眯眯的问:“建峰,今天总司令让你给他当连长,你怎么不去。”
陈建峰笑,说:“我给校长当侍从,也是勉强为之,岂会同意去给总司令当警卫连连长,而是我是校长的学生,校长让我当侍从,我就得服从,我又不是总司令的学生,自然不会从命。”
陈建峰这话让蒋介石很是受用,哈哈一笑,说:“过年了,等会每人发五十元,以资奖励。”
陈建峰笑,说:“看来咱们今天都发财了。”
蒋孝镇笑,说:“你们一百,我和济时只有七十。”
陈建峰笑,说:“你怎么如此斤斤计较,行了,改天我和先云请客,请你和济时吃一顿,总可以了吧。”
蒋介石心情不错:“你陈建峰请客,就没有我的份?”
陈建峰笑,说:“校长您要去,那就是您请客付账了。”
蒋介石笑,说:“为什么啊?”
陈建峰说:“因为您是校长啊。”
蒋介石哈哈一笑,说:“那我还是不参与,当看客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