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将才久久坐在屋内不语,荧霄摸不准裴云锦今日为何事情低迷,也不好答话。反是裴云锦开口问道:“依你看,现在西域的局势如何?”
“依属下的看法,这次孔雀河改道,楼兰龟兹鄯善三国占尽优势,本就引得他国不满。如今为此事,鄯善楼兰矛盾,三国平衡已经打乱。看来西域又不得太平了。”荧霄想了想,细细回道。
“你说的不错。还有一点,无论三十六国谁与老狐狸勾连,都得受到影响。再说我们手上有了楼兰勾结的证据,老狐狸可是岌岌可危。”裴云锦黑眸中露出赞同。
“嗯。将军,那接下来按原计划进行?”
“这正是我要同你说的。事情有变,我们要在父皇五十大寿前回京,这边的事情尽快收尾,把那东西取回来。”裴云锦吩咐。
“出了事情?”荧霄疑惑。
“皇上病重,太子监国。”
“什么?皇上病重。那。将军……”
“现在只要这边没有消息,老狐狸就不敢乱动。京里二哥镇住,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荧霄,你亲自走一趟,把它带回来。”
“那好,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荧霄。”
“将军还有何事吩咐?”荧霄回头问道。
裴云锦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挥手让荧霄离去。
“父皇,你要撑住。”裴云锦寻着回廊踏着月光走在路上,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一天,也是如此的情景。
那年皇后还是淑妃,母妃还是贵妃。兄弟俩躲在母妃寝宫想给母妃个惊喜,谁知瞧见了此生最难以忘记的场面。那个女人,那个对母妃颜颜微笑,亲人姐妹的女人。以一席威胁,一杯毒酒,结束了母妃的生命。二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音,从此兄弟二人韬光养晦的活在淑妃郁清莲的手下。那时自己常常夜里做恶梦,就偷偷跑去母妃的寝殿,时时看见父皇一人独自踱步在凄凉月色下,他在寻找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所以是如此孤寂冷清。幸好他这条路还有尽头,他最重要的宝贝正在那里等着他。
裴云锦带着一身露水推开房门,就见双儿穿着对襟月白小褂,坐在榻边细细理着什么事物,昏黄的烛光映着双儿面颊,睫毛留下长长的阴影,时不时的眨着,柳眉杏眼,皓齿蛾眉。抬头遇见裴云锦深情的双眸,双儿笑颜迎去。
“还没吃饭?”
“嗯。”裴云锦顺势就将双儿揽住。
“那我唤人做点吃的来。”双儿自然的伸出双手环抱裴云锦腰身,体贴问道。
“好的。”
“扎娜,吩咐厨房做点小菜,再温些酒过来。”双儿回首对着隔壁厢中的扎娜说道。接着挽着裴云锦往榻边走。
“你看看。喜欢吗?”双儿拿起榻上的事物,眼中满是殷殷期望。
“你做好了?我很喜欢。”裴云锦接过一看,原来是日前答应要做的衣裳,欣喜异常,作势又要搂住双儿。
“诶,你先试试啊。”双儿杏眼微嗔,撩人心怀。
裴云锦见双儿模样,难得笑得开怀:“你帮我换。”
“什么?我帮你?”
“不是日日我都给你穿衣。你也服侍我一次。”裴云锦坏笑。
“你说什么呢?”双儿嘟着个嘴不满道。手上还是接过裴云锦的衣裳,细细打理起来。
奈何双儿身材娇小,裴云锦又身姿颀长,这衣裳换得才是麻烦,一会儿这里够不着,一会儿这边又绞上了。好歹一翻折腾后,终于在裴云锦的帮助下打理干爽。
“还好没有一边长一边短。”双儿盯着裴云锦半天才开口一句。
这次裴云锦不给双儿逃脱的机会,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我看哪里都好,你这无衣阁掌教也不是吹的。”
“哪有你夸得好。”
“你什么时候做好的?还不告诉我?”
“其实前几日就好了,不过我们去了西域,我就打算着寻个合适时候给你。你说的咱们要交换,你到底要给我什么。”双儿缠住裴云锦脖子,往他怀里蹭着撒娇。
“这个。我本打算给你。不过现在……”裴云锦话没说完,忽地抱起双儿就往床上走。
“啊。你做什么。”双儿抬头惊恐的回道。
“你说我做什么。”裴云锦低头狠狠的亲了一口。
“你……你还没吃饭的。”
“吃你就行了。”
于是,整个屋内又是一片春光旖旎无限好。
“云晟,今日万事小心。”文萝一路随着裴云晟行至王府门口,立在马车前,一面细心为他打理衣襟,一面小心叮嘱。
“放心。”裴云晟回执起文萝素手,给予温暖的安慰。
“你进去吧。有什么事和逍遥小心商量着办。”
“嗯。”文萝紧紧攥了他厚实的双手,含情凝涕,浅笑遗光。
裴云晟反身扬起衣摆,轻巧上马,挥别文萝。文萝静静站在门口,直到裴云晟离开她的视线,文萝才低声叹息,款步姗姗而去。
裴云晟仍记得前些年这时候,兄弟二人双双商量着准备些珍奇事物给父皇贺寿,短短几年,弹指一挥,韶光不回。
那些年隐忍的日子一去不再,如今这勾心斗角的生活也是极累,真是恨不得早日结束,正出神想着,就有宫人低声轻唤:“荣亲王,到内城门了,请您。”
裴云晟云游的神思回驻,对着那宫人颔首点头,下马姿势干净利落,笑着将马绳交给宫人,微微理了衣襟,丰神清朗迈步而去。一路上遇见不少上朝的大臣,裴云晟也是有礼的一一与之寒暄,不愧为温玉公子,微微一笑如和煦春风暖人心。
“二弟看来最近气色很好啊。”裴云瑭见裴云晟携一众大臣进殿,心中阴郁,忍不住上前揶揄。
“大哥哪里的话,我年纪轻轻更何况日子舒坦哪里不会气色好。倒是大哥张小二几岁,硬是真真看着比小二年纪轻,日子定是比小二来得舒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