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这位夫人到底为什么事情闹个不休啊?”双儿听着俩人对话不解的问着一旁的路人。
“小姑娘才来还不知道吧!这无衣坊是咱们江南最好的成衣铺,打的名号就是质量硬,样式好。这不,那位夫人买了件衣服,穿了一次,可惜上面的牡丹花就掉了。所以让着要店家赔钱呗!”
双儿盯着妇人手上的残缺牡丹认真思索着,想起了以前娘亲传授自己女红的技艺。突然灵光一闪,迈步向妇人走去。
“这位夫人,小女子无理,可否询问夫人一件事情?”双儿温婉有礼的对着夫人做了个揖。
那夫人见小姑娘长得极为动人,语气也像知书达礼之人。怒气不觉缓了些:“小姑娘想问些什么就问。”
“是这样的,夫人,请问您在清洗这件衣裳的时候用的什么处理方法?”
“什么方法?还不就是普通的浆洗。”
双儿听完也就明白了事情的祸端,微微一笑对那妇人说道:“夫人,这蜀绣中的双面绣法是极为繁复精准的。一般的浆洗方法会破坏绣面的纹理路子,因此你的牡丹才会掉线。”
众人一听不禁对着姑娘刮目相看,虽然景朝女子皆要学习女红,但大多只通皮毛,不晓得这姑娘对此道竟如此精通。
夫人面上表情明显挂不住,只得再次泼道:“我哪里管得着,我买的时候店家可没有嘱咐我这么清洗。再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店内掌柜听双儿说完,面上虽然不动声色,眼里盯着双儿却透露出欣赏之意。走出店门对众人道:“各位乡亲,这蜀绣中的双面绣确实只能以双手仔细揉搓的方式清洗。是小店的伙计疏忽,没有给这位夫人嘱咐,这位姑娘所说句句属实。”
夫人听掌柜的说完,不由得趾高气昂:“我看吧,所以说你早早赔了就是,何必惹得坏了你们名声。”
掌柜听妇人说完也不答话,继续对围观的众人:“不过,这位夫人衣裳上的牡丹花掉落却也全非浆洗的原因。我看,是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使衣裳刮在了什么利器上吧!这牡丹最初掉线之处可是分明的刀刮痕迹。”
众人一听纷纷指责妇人的不道德。那妇人面上也是又羞又怒,却也不好再次发作,气得脸快涨成猪肝色。
此时双儿见妇人被众人指责,又有些心软。“各位不若听我一句。今日一事实则店家与夫人都有些过错。不过大家都在姑苏城内,要的也不过是个和气。今日小女子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大家听听可好。”
刚才被双儿问话的汉子立即热情回应:“要得极,姑娘快说说什么法子。”一旁的人也跟着附和。
双儿对这掌柜的说道:“其实也不难,不过需要店家的一些工具。实不相瞒,小女乃是蜀郡人士,家母曾在世时,交过小女些许刺绣技艺。这夫人身上的牡丹就由小女补上即可。”
双儿话一落音,众人包括那掌柜都微露惊色。旁人或许不知,可掌柜却十分清楚,这蜀绣中的双面绣乃是蜀绣第绝,会此刺绣技艺的人一是少之又少,何况在损坏得绣面上缝补。这类人更加是凤毛翎角。
掌柜温言对双儿说道:“姑娘不必为了小店委屈自家。”
双儿眉黛清扬,清脆果决说:“掌柜不必忧心,且拿些与之匹配的绣线即可。”
不一会儿丝线就拿了出来,双儿手法娴熟的在掉线牡丹处先是几针晕针勾勒出大概纹路,接着用滚针飞针上出颜色,只见双儿巧手持针在断面牡丹上龙飞凤舞,不到半个时辰一副牡丹怒放图就栩栩如生,丝毫看不出缝补的痕迹。一干路人看得目瞪眼呆,被双儿精湛的技艺吸了神去。
那妇人瞧着比先前更为夺目的衣裳,殷勤的拉着双儿手阿谀道:“姑娘真看不出是个天仙般的人物。我家还有件……”
“放肆,我家姑娘岂是你可以指使的。今日的来便宜就好生回家。别说我们百里府不给面子。”寄波拉开那无耻妇人,冷冷的说。
那妇人虽说是个无赖蛮横之人,却也是个知事的,知道那百里逍遥可是姑苏府尹都要巴结的人物。没有在说,带着自己的丫头灰溜溜的除了门。
双儿惊诧那一贯淡定的寄波竟有如此魄力,对她们的好感顿生。对着寄波一群碧衣侍女甜甜一笑:“寄波姐姐,看不出来你平时冷冷淡淡,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寄波已恢复了淡定表情:“姑娘说笑了。那妇人欺辱姑娘,奴婢们自是要维护的。”
双儿对寄波的冷淡也不恼,反而心里下定主意,要把那群木头美人给改造一翻。
“姑娘请留步。”无衣阁掌柜对双儿道。
“掌柜还有何事?”
“小人贱民何翊祥,乃这无衣阁的大掌柜。将才领教了姑娘刺绣技艺出神入化,可谓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冒昧一问,听姑娘家婢说是百里府的。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师从何人?”掌柜见双儿极好接近,一时性急询问。
“何掌柜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出神入化的技艺,不过小时候母亲传授了些许工夫,今日偏巧派上了用场。而我也只是借居百里府的客人。”双儿对掌柜的些许冒昧并不气恼,依旧谦逊有礼的回答。反而是一旁寄波送波俩人美目中略有不耐。
这掌柜也是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见双儿身边的不凡婢女也知不好再问,只简单几句说明自己的意图:“多谢姑娘相告。不过小人的确佩服姑娘小小年纪有此绝技。他日若姑娘愿意,可以上小店指教一翻。小的自知姑娘是不屑钱财的贵主儿,但姑娘若来指教,小的必然竭力奉上薪酬。”
双儿听表情疑惑,只得反问那何大掌柜:“何掌柜的意思是让我来无衣阁教工人技艺吗?”
何翊祥以为双儿不愿,连忙急急解释道:“姑娘技艺来自家族,小人哪敢窥视。不过是想姑娘来给工人们提提手艺,改改针法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