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被“小安东尼”气到立刻脱掉装甲,扑上去和史蒂夫“扭打”在一起。
怕痒是史蒂夫的一大弱点,而托尼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这一命门。
“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史蒂夫闪躲着,笑得都快脱力了。
“你休想得到我的原谅,史蒂文·罗杰斯。”
娜塔莎一边解锁一边塞给超人一个小型摄影机。“你不会想错过这一幕的。”她对基地外面的克林特说。
克拉克手里拿着摄影机,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羡慕这样的队友情。但想一想,如果是蝙蝠侠挠他痒痒肉......克拉克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或许需要氪石一击来冷静一下。
“好了,男孩们,玩闹时间结束。”娜塔莎站起身,将厚重的门推开一条缝。
托尼哼了一声放过史蒂夫,重新穿上装甲。
史蒂夫深呼吸几次平复笑意。
“以防万一,我和超人先进去,黑寡妇、钢铁侠在门外待命。如果我们四个都失去联络,那么鹰眼立刻撤离,联络神盾局。”一个保护如此严密的房间,史蒂夫觉得里面有危险的可能性很大。
“好的。”克林特应道。娜塔莎和托尼也点了下头。
史蒂夫走到门前,和超人对视一眼,推开了门。
房间里并没有史蒂夫想象中的毒气或者怪兽,里面一大半的地方都被玻璃隔离开。隔离间里有十几张病床,每一张上面都躺着一个苍白、瘦弱、昏迷不醒的人。而且根据他们各自床边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来看,他们都还活着。
克拉克抬脚就要走得更近一点。
史蒂夫拉着他的胳膊,不容置疑地将他拽出了房间。他看到卡尔已经握紧了双拳,这个时候还让他留在这里,面对这些受害者,接受心灵的拷问,绝不是个好主意。
娜塔莎和托尼询问地看着进去房间没多久的两人。
“黑寡妇,打给神盾局。九头蛇在这里进行人体/实验,有十六位受害者需要得到治疗,并且必须防止病毒或者某种毒气从这里扩散。”史蒂夫快速地说。
娜塔莎点了下头,走到一旁去呼叫神盾局。
“我可以打给大都会的疾控中心。”克拉克说。
他能听到房间里那些人微弱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能看到他们衣服下面溃烂的皮肤和体内正在衰竭的器官。他不敢相信这些就发生在大都会,发生在他保护的城市里。
十六个鲜活的生命,甚至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现在,他们只看到了十六个受到折磨的人,而在他们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生命已经悄无声息地逝去。
我为什么没能保护他们,拯救他们?我明明可以,不是吗?克拉克在心里问自己。
史蒂夫看向卡尔,“我不确定普通的机构能够处理这里的问题。”谁也不知道九头蛇是不是用什么外星科技搞出了新型病毒。
托尼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想要进去,却被史蒂夫一把拦下。
“钢铁侠,把得到的资料全部发给神盾局,让他们尽快找出治好受害者的办法。然后去外面接应鹰眼,我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史蒂夫说。他不能让托尼就这么直面人性中最恶的一面。
托尼虽然平时表现得自恋又不着调,但内心却像是一个性格敏感的大男孩。他或许需要成长,但他可以去学着怎样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个真正令世人敬佩的超级英雄,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又一次去认识到世界的残酷。
托尼穿着装甲站在原地,看向史蒂夫。
“这很重要,钢铁侠。”史蒂夫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托尼转身启动装甲,“我可不觉得鹰眼在外面会有什么危险。”他嘟囔着飞走了。
“鹰眼,注意你和钢铁侠的安全。”
“放心,队长。”
交代好一切后,史蒂夫看向卡尔。
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眼前这个无比强大的年轻人,现在脸上简直写满了迷茫和自责。
在史蒂夫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他并不太能理解蜘蛛侠里那句著名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甚至曾和朋友调侃说,这句话简直是老板压榨员工的绝佳借口。
但当他成为美国队长,远在他还没找回记忆的时候,他就已经体会到了这种能力与责任成正比的感觉。
或许只要他多留心一点,更力一点,更快一点,他就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类似这样的想法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特别是在他失去巴基的时候......
“嘿,卡尔,卡尔。”
克拉克过了好几秒才注意到史蒂夫在叫他。他太专注于那十六个受害者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吗?”史蒂夫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问道。
“什么?”
克拉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听着我的心跳,看着我,卡尔。”
克拉克听到了史蒂夫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力,像是某种拥有奇特魔力的鼓点。他看到了史蒂夫颈后金色的绒毛,露在衣领外的象牙白的皮肤散发出一种鲜活的热度。
克拉克不禁抱紧了史蒂夫。他现在很需要这种力量,来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糕,他自己还没有那么糟糕。
娜塔莎拿着手机,不经意间转过头,就看到史蒂夫和超人正相拥着依偎在一起。她张着嘴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话来。
“罗曼诺夫特工?”手机里传来弗瑞疑问的声音。
“没什么。”娜塔莎应了一声,语气未变地接着跟弗瑞汇报这里的情况。
可怜的托尼·斯塔克,看在史蒂夫抛弃你,跟别人相依为gay的份上,我可以为你默哀三秒。娜塔莎在心里非常drama queen地说道。
“我不会说这不是你的错。事实上,每个超级英雄,差不多都有点过度自责的问题。而这也正是他们之所以会成为超级英雄的主要原因之一。”史蒂夫拥抱着这位尚且年轻的超级英雄说道。
克拉克把脸埋在史蒂夫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你也有这样的问题吗?”
史蒂夫放开手,与卡尔分开。他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当然,很多次。”
克拉克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史蒂夫揉了揉他黑色的小卷发,手法娴熟得如同爱抚自己的宠物犬。
唔,或许养只德牧是个好主意。史蒂夫想道。
“当我最好的朋友——巴基,在我面前掉下山谷,那一刻,就像是整个世界在我面前瞬间陷落,我感觉自己也和他一起掉下去了。
我责怪我自己,我只是击倒了敌人却没有确认他是否失去了攻击力,我没有抓住巴基。
这种内疚直到现在也没能平息,而是变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痛苦。”史蒂夫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克拉克抬起头,蓝色的眼睛像小动物一样湿漉漉的,“我很抱歉,史蒂夫。”
史蒂夫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没关系。痛苦是我的一部分,它令我永远铭记到底什么才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生命中最重要的?”克拉克重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
史蒂夫放下抚摸卡尔头发的手,注视着那双蓝色眼睛轻声说:“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卡尔。而当你找到它,你就会发现无论什么样痛苦,其实也不过如此。”
“神盾局的人到了,队长。”通讯器里传来克林特的声音。
史蒂夫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娜塔莎早已打完了电话,正抱着双臂倚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好,那我们也该离开了。”史蒂夫对娜塔莎和卡尔点了下头。
娜塔莎走在史蒂夫左边,歪着头,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你该考个心理医师执照,史蒂夫,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她觉得史蒂夫简直像是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只要他想,就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他。全天下的女人真的得庆幸他不是弯的。
走在史蒂夫右边的克拉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
史蒂夫皱了下鼻子,“我必须得说当我还在学校的时候,我的学习成绩其实并不怎么好。”而且两辈子都是如此。
托尼高傲地哼笑一声,那是来自十五岁麻省理工毕业生的鄙视。
“所以你选择了绘画?”娜塔莎揶揄地问。
“嘿,”史蒂夫绝不会承认他有那么点来自学渣的恼羞成怒,“绘画是艺术,是人类精神文明的瑰宝。”
“好吧,好吧。”娜塔莎笑着点点头。她还是别揭史蒂夫的短了,毕竟超人这个美队小粉丝还在现场呢。
不过,理工男托尼就没有这么体贴了,“你好像也只有几副素描待在史密森尼博物馆里作为......艺术。”
“你不能说得这么直接,钢铁侠,太伤人了。”克林特假意斥责,实则完美补刀。
史蒂夫捂着自己的上半张脸。他从未感到他的人生这么失败,这么令人沮丧,沮丧到他简直想一盾牌削掉托尼的头。
“我恨你,我的小安东尼。”他喃喃道。
“世界上恨我的人多了,史蒂夫叔叔。”托尼丝毫不落下风地反击,甚至还为自己胜出一筹而得意地挑了挑眉。
一旁的克拉克不禁偷笑,他心里原有的沉重也在不知不觉间减轻了。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身处某部家庭欢乐情景剧——而且还是性取向存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