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持续了短暂的死寂,简单再次开口,“过来。”
陈又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你感冒发烧,各种难受不舒服,我床前床后照顾。
你说胡话,可怜巴巴的,我温柔地把你抱在怀里摸摸头,轻声安抚。
你觉得我是真心对你好,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被我深深地感动了,给了我一点恶念值。
不应该是这个套路吗?
操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又怎么也想不通,他连号码都没按,是怎么戳到通话记录那里的,又是怎么点到郑泽的,如果是手滑,那未免也太滑了吧,还滑的那么准。
“444,是不是你干的?”
系统,“……”
陈又说,“肯定是你,别解释了。”
系统说了挺长的一句,“简单的通话记录第一个是郑泽,是你自己点的,还怪我,你脖子上顶的是皮球吗?”
陈又抽抽,“不是你,那是怎么回事?我会那么准点到他?”
系统说,“是你有毒。”
面对这回复,陈又无力反驳。
他确实有毒,从进了这个游戏开始,没解过,恐怕回去了,毒还在。
简单猝然逼近,那气势,完全不是生病的人会有的。
猝不及防,陈又直接被拽到男人的眼皮底下,勒住他的力量极大,他疼的眼睛都湿了。
简单的语气并没有咆哮怒吼,歇斯底里,他的语气非常温和,如同在跟人亲密的呢喃,“你想打电话跟郑泽说什么?”
陈又反而希望简单吼叫,甚至怒骂,那才是正常人处理这件事的反应。
他惊慌失措,又很茫然的说,“学长,我真的只是按错了。”
简单笑着叹息,“你啊。”
这两个字比祷告还要可怕的多,陈又几乎是在简单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出来时,他的全身刷刷刷的起满了鸡皮疙瘩。
四哥救命!
系统四哥说,“撒泡尿试试,兴许他一看你|失||禁|,心情好了。”
陈又,“……”特么的我刚吓尿,裤子还是湿的呢。
他动着嘴唇,“学长,我……”
简单伸出右手,一根手指压在青年的唇上,“别说话。”
一股阴冷从里到外,再从外到里,上下前后的流窜,往看毛孔里钻,陈又打了个哆嗦。
卧槽,我要吓死了好么!
简老板处于高烧中,神志模糊,固执扭曲的认为他会趁机打给郑泽,透露河道的事,想逃跑,不信任他。
这么一猜想,陈又妥妥的是要被灭口的节奏。
他抬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简单,不让说话,那只能靠眼戏了。
但是眼戏太考验演员的水平了,三流四流顶多是浮夸了些,五流以外的根本没可能摸到门路,陈又电影院没考上,连演员都不是,这更艰难了。
简单失望的摇摇头,“学长以为你是小白兔,原来你不是啊。”
我是啊,我是一只小白兔,真的,我不是,还有谁是啊,陈又的眼睛里全都是惶恐不安。
简单忽然说,“你抱着我,对我说,不怕,坏蛋都被你打跑了?”
陈又赶紧点头,对对对,是我说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不错?
他看到男人俯身,在他耳边笑,“那你都听到了吧。”
陈又,“……”呵呵,这疯狗一样的节奏,我根本追不上,一直被拖拽着跑,目前已经口吐鲜血。
简单捏住他,指间发力。
陈又疼的大叫,有一瞬间差点昏厥过去。
此时此刻,他真的怕了,怕自己死掉,怕任务失败,回不了家,越想越怕,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简单看着青年痛哭流涕,伤心又难过,他有些愣怔,很无辜的表情,“我又没有动手打你,骂你,你哭什么?”
陈又哭的不能自已,想收都收不住。
要不要脸啊,你敢说自己没动手,那把我往死里捏的是谁?
隐隐是叹了口气,简单的指尖点着青年的心脏,“让学长看看你这里装了多少秘密好不好?”
不好,心挖给你,老子都死翘翘了,陈又泪眼婆娑,哽咽着说自己真的不是存心想期满的,他只是害怕。
行了吧,老子承认了,是想起来了,这副身体的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在|持||刀||杀|人。
要不是原主遭遇过一些经历,产生了一种不正常的心理,痛恨穿警||服的,所以在录口||供的时候又恶意的跑了,你已经被抓起来|枪||毙|了知不知道?
陈又说完了,心里却松口气,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反正现在的局面已经是鸡飞蛋打,散黄了。
简单还是那副一贯的姿态,没有要扒出另一面给陈又看的迹象。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陈又。
陈又的心理素质还不错,但是得看跟什么人比,在简单面前,他完全不行,决定要把小白兔演活了,演成经典,“学长……求求你……别……别杀我……”
简单轻轻叹道,“可是你不乖。”
陈又抓他的手,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乖,我一定乖。”
简单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拿了一个黑色铁链子,链子一头是个镣铐。
陈又瞪眼,操,这小黑屋必备的道||具是简单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系统听到呼喊出来说,“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陈又不如不问。
为了博得信任,他也是够狠,二话不说自己把自己拷了上去。
换个人,在这时候都会大力的挣扎,尖叫,祈求,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
果然,简单看到这一幕,神情变的异样。
陈又动着手臂,链子哗啦作响,他哭着说,“学长,只要能让你开心,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简单低头点烟,没有别的反应。
此时,陈又心里乱糟糟的一锅粥,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不够表明心意么?
再尿一次好了。
他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一股子淡淡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飘到简单的鼻端,他的眼皮微微掀起,视线扫在青年那张被|羞||耻|和痛苦覆盖的脸上。
陈又发出难受的声音,这不是他装的,是真的难受,耳钉戴过的地方有点痒,他忍不住去用手抠抠。
简单唇边的烟一抖,紧跟着,呼吸乱了起来。
他拿掉烟,扔到地板上,火星子溅开,被一只深棕色的拖鞋碾过。
陈又在简单欺近时,用另一只手去抱他。
这个动作令简单有一瞬的停滞,很快恢复过来,他将青年反手扣在了怀里……
由一泡尿引发了一场惨案,为时0分钟。
陈又变成了一个大号的破布娃娃,简单倒在他的旁边,呼吸急促,全身滚烫,呈现不正常的颜色,烧的快化掉了。
“444,简单烧的好厉害,快点给他打退烧针吧。”
系统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里没有那业务。”
陈又说,“我知道有,我已经想起来了,你别骗我。”
系统说,“真没有。”
陈又不跟他练习有和没有这几个字的发音,“第一个世界,我戒||毒那会儿,你不是给我打了什么药水吗?这次只是把药水换成退烧针。”
系统说,“有吗?我不记得了。”
陈又,“……”
他软泡硬磨,最终还是把系统拿下来了,给简单打了一针退烧针。
哎,这才第四个世界,记性这么差了,感觉有只贪吃蛇在他的后面啃食他制造出的数据。
脑子里突兀的多了个声音,陈又愣了好一会儿,“刚才是你在叹气吗?”
系统,“你说呢?”
陈又稀奇,“你不是机器吗,机器也能像人一样?”
系统,“哎。”
“……”陈又说,“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了。”
系统说,“为了你,我早晚要丢掉饭碗。”
陈又,“不会的,我会给好好表现,为你争光,成为你的骄傲,信我!”
系统,“……努力吧。”
下午两点多,简单的烧退了,他的眼睛一睁开,去扫动,在找着什么。
铁链子的声音之后,是青年欣喜的声音,“学长,你没事吧?”
简单寻声望去,青年坐在地上,正朝他看过来,眼里写满了激动,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台那里洒进来了一些阳光,房里的光线很明亮,连气氛都不再压抑。
简单的嗓音沙哑,“为什么不趁我昏睡的时候跑掉?”
陈又偷偷翻白眼,没看我锁着的吗,“学长,你还是不信我。”
简单从床上坐起来,角度有了改变,他才发现地板上面有许多不明水迹,还有几片血迹。
昏倒前所发生的,都在眼前重现,简单沉默了很久,说,“学长伤到你了。”
陈又说不严重,已经好了。
简单下床去把他拉起来,眉心霎时间蹙了起来,“这也叫好了?”
陈又认真的说,“学长没事,我不会有事。”
简单意味深长的看了几秒,摩||挲着他的手说道,“别乱动,我去给你打水清洗。”
人一走,陈又把脸一扭,屁股真疼。
简单端着盆,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叫陈又把脏的脱了。
陈又照做,没了遮挡物,他身上的那些|痕|迹|全部暴露了出来,令人震惊。
简单的呼吸一顿。
陈又呵呵,别看了,是你这个变态干的,惨吗?我告诉你,这还不是最惨的,你往下看啊。
简单已经看了过去。
怎么样,满意自己的杰作吗?陈又在心里咒骂,他妈的,老子撒尿都疼,接下来几天要尽量少喝水了。
一阵难言的寂静过后,简单叫陈又转过去。
陈又一声不吭的把背对着男人,后面传来了毛巾在水里摆||动的声音,他的背上湿了一块,慢慢的,整个后背都湿了。
他沉默着任由男人给自己擦身体。
不会被负面情绪影响的性子使然,陈又望着洒在脚边的几点碎裂阳光,他眯了眯眼,已经满血复活,期待顺利完成任务。
似乎烧一退,简单身上的阴气也没了,他继续回到风度翩翩的温柔老总版本,除了自动忽略铁链子的事。
陈又知道,对方为了自身的安全,暂时是不会给他解开了。
星期一,简单穿上西装,边打领带边说,“我去上班了,你在房里待着,无聊了看看书。”
陈又没看放在床上的几本书,他只关心自己今天和未来每一天的温饱问题,“学长,那我中午吃什么?”
简单的目光柔和,“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陈又,“……”
所以是故意要让我饿一天吗?老总,你狠。
简单在陈又的脸上亲了亲,“要乖啊,不然学长是会生气的。”
陈又分分钟摆出了小白兔状,信不信你丢给我片菜叶,我能立马咔兹咔兹啃给你看。
走到门口,简单又回来,捏了陈又一下,“给你买了尿桶。”
一个尿桶也用那么疼的口吻,毛病。
陈又的一只手被拷在床头,链子很长,足以让他在整个房间里活动。
床边的尿桶挺大一个,想尿了去蹲了解决,不用管倒,简单会在晚上回来把尿桶拿走。
听着车子的引擎声,陈又哎了一声,往床上一躺,随便拿了本书,全他妈是英文的,还是不带图画的,看个屁啊。
不到中午,陈又饿了。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到上午的这个点,会饿,没有一次例外。
陈又往往都会开始把桌上的书本收收,整整校服,一切都搞定了把眼睛往窗户那边瞅,准备铃声一响飞奔出教室,直冲食堂。
“444,可以卖我点面包吗?”
系统,“这个真没有。”
陈又吞咽口水,多吞几次能撑一会儿,他试过,有点用。
到了下午,陈又晕晕乎乎的,一边催眠自己快睡,睡着了不饿了,一边又在幻想简单说的好吃的,鸡腿,烧鸡,烤鸭,烧鹅,一口下去,满嘴的肉香。
陈又把书丢脸上,啃着一页的左下角,他现在的饥饿感应该离系统所说的某个不知名宿主还要差很远。
因为他目前还是抱着宁愿饿死,也下不去嘴吃自己的正常想法。
迷迷糊糊的,房门被打开了,陈又有气无力的撑开眼皮去看,一下子把眼睛睁大,老总你可算是回来了。
简单提着酒店打包的饭菜进来,“饿了吧?”
饿,饿惨了,陈又舔舔嘴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餐盒,眼冒绿光。
简单却没有给他吃,而是说起一个故事。
陈又饿的跟死狗一样,哪有什么心思听故事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餐盒上面,光闻着香味,忍不住了。
简单说完故事,问道,“你说说,它犯了什么错误?”
陈又一脸呆滞。
简单挑眉,“等你回答了,再吃晚饭。”
陈又立刻去拽男人的袖子,“学,学长,你再跟我说一遍,这次我一定好好听!”啊啊啊啊啊你个死变态,亏老子还同情你,觉得你可怜。
简单抿唇笑,“再给你一次机会。”
陈又喜极而泣,这次他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听了,大致是一只自作聪明的小羊给狼吃了的故事。
好吧,你的警告和轻蔑,我收到了。
在简单询问时,陈又给出答案,“是那只羊自己愚蠢。”
简单把袋子打开,“过来吃晚饭吧。”
铁链子拉开了,陈又扑过去,他可以肯定,现实世界加任务世界,从来没有这么饿过,算起来,他昨晚跟简单做事,也没有吃东西。
简单在一旁坐着,“慢点吃,别噎着。”
陈又狼吞虎咽,走开好么,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我很生气。
简单拿勺子舀了汤喂到青年的嘴边,“这是桂鱼汤,喝喝看腥不腥。”
陈又咕噜喝下去,“不腥,很好喝。”
简单放下勺子,拿多出来的一双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尝尝这个好不好吃,味道咸不咸?”
陈又吃进嘴里,油而不腻,“不咸,非常好吃。”
简单说,“你是顾生吗?”
陈又脱口而出,“不是。”
围绕的氛围骤然一变。
吃下第三口饭菜的时候,陈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巨变,一口气没喘上来,嘴里的食物也没嚼,噎到了。
“咳……咳咳……”
陈又咳的一张脸通红,泛着紫色。
过了会儿,简单看着青年流出生理性的泪水,痛苦不堪,他才有所动作,给人将那口食物压了出来,“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陈又心里狂叫妈|逼,除了这个,他没有别的可说,真的。
简单轻轻揉了揉青年的头发,他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真可啊。”
垂下眼睛,陈又哽咽,气死我了。
饭菜是大酒店的,味道自然不用说,看着很有食欲,但是陈又被简单一吓,胃口不咋地了,他只吃了一半,还剩一半,寻思着留到明天吃。
简单直接把剩饭剩菜提走,丢进垃圾篓里,再把垃圾袋拿出来,走了。
陈又,“……”
“444,我明天可能又要饿一天,我的心好痛,不能呼吸了。”
系统说,“你还是喘口气吧,不然目标会给你做人工呼吸,看你那么可,会再把你做一顿。”
陈又立马呼吸顺畅了。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一成不变。
陈又过着不如猪的生活,还要小心翼翼的陪饲主玩耍,生怕一个不不注意碰到饲主的哪个点,被宰了。
简单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忙工作,深夜才来看陈又,有时候直接不来。
他似乎在忙着什么事,话没有之前多了,经常来了,也只是坐在一旁,眼睛望着虚空一处,很像是在走神,下一刻把陈又压在地上,完事走。
陈又心里慌啊,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进展。
眼看冬天都到了,再等等,这个年要过去了。
都这么惨了,陈又竟然还胖了一圈,他捏着腰上的肥肉,心情很||操||蛋||。
这天,喂完食后,简单给陈又倒了杯水,“我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晚点过来,你困了自己先睡。”
这话说的,跟老夫妻似的。
陈又一动不动的,等门关了坐起来把水喝完,他拿着玻璃杯,若有所思,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让任务进度打破零这个诅咒。
“待会儿我可能要割腕了。”
系统说,“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陈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懂得。”
系统说,“冷静点。”
陈又问它,“上个世界我被怎么着了,你忘啦?”
系统没吭声。
陈又的眼中浮现坚定之色,“有了那种遭遇,什么大风大浪我都能扛过去。”
系统默了会儿,“去吧。”
陈又手一挥,把玻璃杯敲碎了。
他咬咬牙,拿起一块玻璃碎片对着腕部重重一划。
看着血从身体里流出来,这种感觉没法形容,陈又的头开始发昏,他在考虑要不要写几个血字给简单,比如“为什么不相信我”,或者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可以是“学长再见了。”
选择困难症是麻烦,陈又还没有选择出来,已经陷入黑暗。
他醒来时,是在另一个房间里,有衣橱,床头柜,摆设都是日常的家具,天花板的吊灯都充满温馨的味道,不像关他的那个房间,是个笼||子。
门推开,简单走进来,衬衫微皱,额前的发丝不再一丝不苟,而是凌||乱的搭下来,面容有几分憔悴。
陈又从男人的外形上脑补出了一个悔不当初的画面,他问系统,“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系统说,“发生了很多事。”
陈又问,“都有哪些?”
系统说,“挺多的,是一些常见的套路,你知道的。”
陈又挖着曾经在现实世界看过的狗血剧剧情,“他进来的时候,看到我倒在血泊里,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跌跌撞撞的扑向我,跪在地上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赤红着眼睛,颤抖着声音,一遍遍的呼喊我的名字,说只要我醒过来,什么都答应我。”
系统,“……你放过我吧。”
陈又,“呵呵。”
这时候,简单开口了,“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知道。”陈又睁眼说瞎话,“这段时间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乖一些,可是我怎么做都没有用,我看的出来,学长并不开心。”
他失落的垂着眼睛,“所以我想,是不是我死了,学长能高兴一点……”
割腕那种事,有个通用的说法,是傻事,既然都傻了,那肯定没有什么逻辑思维和道理。
“那你应该拿着玻璃碎片划大动脉。”
简单把手伸到陈又的脖子一侧,指腹按着他的动脉位置,“是这里,只要你划破了,血会喷涌出来,很快,也是几分钟的时间,你身体里的血会流干。”
陈又,“……”这套路也不对啊老总。
他吞咽唾沫,左手的腕部缠着纱布,一看是处理过了,说明这人还是在乎他的。
简单说,“很疼吧。”
陈又都不敢接话了,完全猜不到发展。
这在简单的眼里,是恐惧茫然,他的目光复杂,“顾生,我开不开心,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陈又点点头,“嗯,很重要。”
简单低声问,“为什么?”
陈又抬头说,“我喜欢学长,很喜欢。”
简单,“哦。”
哦个鬼啊,老子八百年都没主动表白过一回,一个字打发了?陈又很不爽,他把嘴巴一抿,头偏到一边去了。
“你好好休息吧。”
简单又说,“再让我看到你做出这种事,我会把你的尸体丢到山林里去。”
陈又,“……”真讨厌。
“叮。”
突然冒出这个声音,陈又吓一大跳,“怎么了怎么了?”
系统告诉他最新的任务进度7.。
陈又一愣,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这一割,拿了.1个恶念值,划算哎,“要不我下次再换个法子?跳楼撞墙什么的。”
他想到了什么,愁眉苦脸道,“不行,刚才简单说了,我再做一次,他把我扔了。”
系统说,“.1是你的表白,不是割腕,白痴。”
陈又的脸狠狠地一抽,前面的话说了算了,末尾那个词是几个意思,想绝交是么?
“等着吧,这个任务我用不了多久可以搞定了。”
开了一个好头,后面会容易多了。
简单好比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现在被他撬破了个口,里面的糖果全掉出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陈又终于看到了系统那次所说的曙光,他安心修养,顺便把几辈子都没说过的情话通通说给简单听,说的自己都掉鸡皮疙瘩。
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简单的恶念值从7.变成了7.5,又减少了0.4。
除了这个变动,陈又还可以在个别时候自由活动,他激动啊,一激动要作死,“学长,我可以上吗?”
简单撩起眼皮,“上?”
陈又赶紧说,“双十二马上要到了,我想买几箱纸尿裤囤货,再看看防尿垫有没有折扣。”
简单轻笑,“你倒是会过日子。”
双十二前一天晚上,陈又在简单的书房,等着零点的到来。
简单在翻文件,“明天还有一天,你急什么?”
陈又非常有经验,“纸尿裤那家搞活动,前两百个下单付款的,收到货后会优惠0。”
他刚说完,看到简单拿出皮夹,将一张一百的放他怀里,“这个拿着,还多80,去睡吧。”
陈又,“……”
简单斜眼,“还不快去,又不乖了是吗?”
陈又说,“我想在这里陪你。”
简单说,“那你安静点,不要说话,也不要走动。”
陈又噢了声,靠着书桌。
简单低头看文件,没一会儿突然将文件合上,丢到一边,把青年拉到了腿上……
一个多小时后,陈又坐在椅子上,看简单黑着脸整理文件,他在书桌上尿了两回,可想而知桌上的东西都是什么个德行。
“学长,你收拾吧,我去睡了。”
陈又打着哈欠,挂着空挡出去,也不管书房的一片狼藉。
简单掐了掐眉心,那小子到底乖在哪儿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做出决定后,又一次次的犹豫,最后还是把人留在身边,没有杜绝后患?
他撑着桌面,笑着摇了摇头,想这些干什么,留着是了。
原主的生日是腊月初三,也是十二月三十一,陈又用的是他的身份,所以当天得露出点不同以往的样子,类似是欲言又止,还有期盼。
简单照常上班,下午提前回来了。
陈又看到他手里提着蛋糕盒子,眨了眨眼睛,想吃。
简单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侧头笑道,“水果布丁的,我很喜欢。”
陈又莫名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哪有人在给别人买生日蛋糕时说这种话啊,搞得像是专门给自己买的一样。
陈又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整个人都石化了。
简单还是没有变态到毫无人性的地步,他在让陈又脱衣服前,有把空调打开,已经很不错了,对他不能要求太高。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简单端着摄像机,拍了长达两小时的视频。
听到简单说“顾生,你可以吃蛋糕了”的时候,陈又已经彻底瘫了,身上都是,还吃个屁啊。
简单拍完视频,坐下来欣赏,他的神情亢奋,愉悦。
陈又用手指头在胸前搞了一块奶油放进嘴里,甜的他默默流泪,他记得系统说过,这个任务完成以后,他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下个世界真的不要再搞特殊了,他想做个普通人。
有一个普通的身体怎么那么难呢……
嗡嗡的震动声来的突然,陈又停下吃奶油的动作去看,发现简单拿起手机,脸色有一瞬的变化。
他猜是郑泽打来的,助理和公司高层的电话,对方都不是这样的表现。
听到简单说话,陈又的猜想得到证实,他自觉的走开了,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再让他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真的不好说了。
电话那边的郑泽在医院,说他要一笔钱,问简单能不能给他弄到。
简单站在窗户那里,“要多少?”
郑泽说了一个数字,“老简,我知道这笔钱的数目不小,哎,你手上的流动资金应该也不多吧。”
简单说,“没事,这笔钱你先拿去,伯父的身体重要。”
郑泽叹口气,“老简,幸亏有你。”
简单,“阿泽,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帮忙,你会帮我吗?”
“那还用说吗?”郑泽义气的说,“只要你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做到。”
简单笑了笑说,“钱我会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转给你。”
郑泽说太好了,“回国再请你喝酒啊。”
“哦对了,我托一同事查了,没有顾生在外地使用身份证的信息,等我查到了他的具体地址告诉你。”
通话结束,简单盯着记录上的名字,失笑出声,“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
腊月二十的晚上,陈又起来撒尿,房里没人,他记得睡前还跟对方说了好一会儿话来着,“简单去哪儿了?”
系统说,“在跟他的家人说话吧。”
陈又正在摆||弄耳钉,一下子没听清,“什么?”
系统说不知道。
陈又忍痛花一万善念值搞到钥匙把|手||铐|打开,轻手轻脚的出去,走廊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见楼下有个灯是开着的,大门也没关,走下楼梯,没在客厅见到简单,视线无意间瞥到门口的地上有一张百元大钞。
陈又走过去才发现是冥币,给死人用的。
说实话,他在现实世界的大白天看到这玩意儿,都会觉得瘆人,更别说在这种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深山别墅了,还是深更半夜。
“回房间睡觉吧,你管那个男人干什么,这都跟你没有关系。”
陈又碎碎念,“还是去看看吧,小心点不惊动好了,万一这是一个可以了解对方内心一些东西的机会呢,错过没有了。”
完了又打退堂鼓,“不行,太冒险了,简单是个神经病,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陈又犹豫不定,他捏着那张冥币,心里有个主意,“正面去,反面不去。”
冥币从他手中离开,往天上一抛,又慢慢地飘在他的脚边。
是个正面。
陈又吞了一口口水,这是老天爷决定的。
他把身上的外套拉链拉到顶,下巴缩在领口里面,露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扫来扫去。
大半夜,湿气很重,也非常冷。
陈又哈口气,远远的望见林子里有火光,在一片黑幕中很扎眼。
他下意识的找唯一的小伙伴,“444,你在吗?”
系统,“不在。”
陈又说,“……我去了啊,祝福我吧。”
系统说,“祝你好运。”
定定神,陈又朝着火光那边走去,在有一些距离时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看到简单在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