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郭靖，拜见帝后。”
“起来吧。郭靖，你来了。”
黄蓉看着窗外的枇杷树，那是林欢离开的时候，她亲手栽下的，现在已经亭亭如盖了。
“娘娘，你唤我来，可是想问叛军的事情？娘娘且放心，臣已经派兵围困终南山三月，十面埋伏之下，小龙女定然插翅难逃……”
“本宫召你入宫，不是问你这件事情。”
黄蓉转过头，看着面前已经垂垂老矣的郭靖，声音忽然变得温柔，“靖哥哥，你后悔过吗？”
“嗯？”
郭靖心中一颤，这句靖哥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用听过了，自从黄蓉入宫之后。
这三十年来，所有人都以为黄蓉对他的重用，是因为他和黄蓉之间旧情重燃，有了奸情。
但郭靖知道的，他和黄蓉之间是清白的，或许他是因为爱情，所以一意孤行，哪怕众叛亲离，也选择支持黄蓉。
但黄蓉对他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了，因为她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句靖哥哥。
郭靖有时候虽然看起来蠢笨，但大智若愚，他心里清楚的，黄蓉这些年对他的重用，不过只是在利用他，但他甘之如饴。
毕竟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真的做一条舔狗。
当然，如果说他心中未曾有过半点幻想，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当黄蓉真的唤他靖哥哥后，他心中却是五味嘈杂，说不出来的滋味，半晌也只是一句，“你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那本宫以后都这样叫你，好不好。”
黄蓉轻笑着，哪怕岁月苍老了容颜，但在郭靖面前，眼前的黄蓉仿佛依稀还是当年湖畔顾盼生辉的黄衣少女，心中激动，只觉得三十年等待，都变得值得。
“那我，那我可以叫你蓉儿吗？”
郭靖有些手足无措，一大把年纪了，却仿佛回到了当年初见的美好。
“当然可以。”
黄蓉点点头，又叫了一声，“靖哥哥。”
“蓉儿，蓉儿，蓉儿。”
郭靖呼喊着黄蓉的名字，然后突然老泪纵横，又哭又笑，像一个孩子一样，黄蓉正要走下来，抹去郭靖的泪水，就看到郭靖下意识的闪避，让她的手停在空中。
“靖哥哥。”
黄蓉不解的喊道。
“帝后，不，蓉儿。”
郭靖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就这么望着黄蓉的眼眸，“他回来了，对不对。”
问的是对不对，但郭靖的语气却是如此的肯定。
黄蓉就沉默下来，目光中的柔情散去，再度变得冷漠，“你知道了？李牧他们告诉你的。”
“他们没有告诉我，但我，不是傻子。”
郭靖自嘲一笑，“你爱他，恨他。但也只能是他，这些年来，我早就知道了，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我希望你是蓉儿，但在你眼里，再也不会有什么靖哥哥了。所以，不要这样。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无法拒绝你。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所以，不需要这样。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做，你要怎么做。不管什么样，我都会配合你。只是请你，不要，不要在杀死我心中的蓉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