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笑。
我心里想道:其实他也是很喜欢听奉承话的,只不过要奉承得恰当罢了。
刚才,在把大家介绍给黄省长的过程中,除了武校长被黄省长暗暗讥讽了一下之外其它的情况倒还不错。也许黄省长也就是就那么一说,并没有其它什么意思。我心里这样想道。
随即武校长邀请黄省长入座。黄省长的位子当然是主位。
“武校长,你坐我旁边,我们可是老同行了,坐在一起好说话。林部长,你坐我的这一边。林老板今天算半个主人,你就陪林部长坐吧。小冯去陪你的老领导武校长,其他的随便坐吧。”黄省长坐下后即刻就替我们把位置安排了。
大家一一坐下,我把杨曙光拉到了我的旁边。
这时候我才发现黄省长的这种安排非常的恰当,似乎没有比这样安排更合适的了。
“领导,到现在为止酒还没有点,我们等您下指示呢。”大家都坐下后林易即刻去问黄省长道。
黄省长说:“今天也算是小范围的聚会,准确地讲是以我们高校出身的为主。所以也算是一次私人聚会吧。我看这样,男同志喝江南特曲,女同志喝点葡萄酒吧。可以吗?”
林育却不满地道:“黄省长,您这是歧视我们妇女呢。”
团委书记孟小芸也说:“首长,您这样可不行。我们妇女同志有意见。现在都提倡男女平等,怎么我们就只能喝红酒呢?”
黄省长大笑,“也罢,本来我是想照顾你们女同志,得,反而被上纲上线了。好吧,都喝白酒。”随即他去问另外是那两位女老师,“你们两位女同志没意见吧?”
那两位女老师都说“听领导安排”
黄省长又笑,“我前面安排的是红酒,你们究竟听我的哪一句话啊?”
两位女老师都说:“白酒,当然是白酒啦。”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这下,餐前的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桌上不多久就摆上了各色精致非常、以海鲜山珍为主的菜品。看上去每一道菜都很漂亮的样子。
黄省长对林易说道:“林老板,你这家酒店我还是第一次来,菜做得不错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今天我们不谈公事,你不会还是按照你们行业内部的规矩只讲好看不讲究味道吧?”
林易笑道:“黄省长,您可能不知道,冯笑早就给我们这家酒店的老总打招呼了,今天的菜必须色香味俱全,千万不能只讲究好看。”
黄省长诧异地来看我,“小冯,你也知道星级酒店这样的行业规则?”
我笑着回答道:“黄省长,我也是在第一次和您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到您那样讲过,所以就记在了心里。”
他笑道:“那次我讲过吗?”
林育在旁边说道:“好像您那次确实讲过这件事情。不过我可是搞忘了,想不到冯院长还记得。”
黄省长不再说什么了,于是侧身去对武校长说道:“武校长,今天好像是你做东吧?怎么样?这第一杯酒可得你说话哦。”
武校长急忙地道:“您是领导,又是我们高校的前辈,当然得您先说话了。您这么说我们怎么喝就是了。”
黄省长摇头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喧宾夺主了?你说吧,你才知道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武校长暗暗地来看我,我微微地朝他摇头。武校长即刻笑着说道:“黄省长,今天没有什么主题,如果有主题的话刚才您已经说过了,就是小范围的、以高校出身为主的聚会。所以,还是请您发指示吧。”
黄省长“呵呵”地笑,“那好吧,我说一个主题。今天是周末,我们借林老板的这个地盘,由医科大学才武校长做东,我和我的学生林部长,武校长和他的学生冯笑小朋友,还有三位漂亮的女士,哦,还有一位校办主任,说到底就是我们高校出身的几代人的一次聚会。林老板,我这样说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易笑道:“我们搞企业的能够为高校的发展服务,不胜荣幸。”
黄省长笑着继续地道:“刚才说掉了一位,就是这位杨主任,他也是大学毕业生,所以也可以算是我们高校出来的人才之一。总之一句话,我们今天的主题就是朋友们在一起畅谈高校发展过程中的成就与不足。”说到这里,他去看着林育说道:“这样的主题好像太大了吧?”
林育笑道:“岂止是大,完全像是在开会似的。”
黄省长大笑,“哎!习惯了,这样的习惯不好。这样吧,就一个主题,今天是周末,大家高兴地聚在一起畅所欲言。怎么样?这样的话林老板也不会有意见了。”
林易笑着说:“我本来就没有意见啊?”
大家都笑。
黄省长开始举杯,“来,我们先喝第一杯。然后赶快吃东西。我这个人啊,自从当了领导后就变成官员了,官员是什么?就是话多,大话多、空话多。现在想改都难啦。这不?有开始了。哈哈!喝酒、喝酒!”
我看得出来,今天黄省长确实很高兴。不过确实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总是脱离不了官场上的那种习气。不过那样的话只有他自己说可以,其他的人,就是林育也不能随便去说的。
大家在黄省长的提议下喝下了第一杯酒,随后就在他的带头下开始吃菜。随后林育开始去敬黄省长,“黄老师,您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老领导,我得借这个机会敬您一杯,请您今后继续教育、支持我啊。”
黄省长微笑着喝下了,随后才说道:“当老师的在学生面前只有听话的份。这就如同父亲看到自己乖巧的女儿一样,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有的人又笑。
我隐隐地觉得,他们这番做作其实是为了对外申明他们之间纯粹的师生关系。也许是我想多了。
随后我武校长去敬黄省长,然后一个个依次在进行。黄省长今天倒是特别的豪爽,一杯酒都没有拒绝,而且每一次都是一饮而尽。今天林易拿来的是最好的江南特曲,口感和内在质量当然都是相当的不错。
其间,当杨曙光去敬黄省长酒的时候说道:“我敬领导一杯,祝领导身体健康,事业更进一步。”
黄省长说:“我同意你的这种说法,因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对了小冯,上次我在报纸上看到的你们那保健中心开业的时候有一种提法,叫那什么有钱没健康然后怎么说的?”
我笑着回答道:“有钱没健康,依然是一个穷人;修身不修心,仍然是一个病人。”
他看着大家说:“这句话说得多好啊。小杨这杯酒我喝得很高兴。”
这一圈大家敬过之后我开始去敬林育、武校长、林易和其他的几位。因为我不想看到大家再一次蜂拥而至地去敬黄省长了,那样的话即使他再大的酒量都受不了的。也正是在我的这种带头下,大家才开始相互敬起酒来,而且气氛也慢慢变得活跃了,再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黄省长的威严而让大家感到非常紧张的那种气氛了。
不过,那三位医大的女士还是再次去敬了黄省长,当然也敬了其他的人。在此期间,黄省长询问了武校长医科大学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他确实对高校非常了解,提到的问题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比如扩招后的教学水平、学生的住宿条件以及今后的就业情况等等。武校长都一一认真地作了回答。
毕竟他是副省长,是高级领导,所以我们喝酒的时候也不至于出现场面混乱,更不会出现拼酒的情况。不过因为人多,所以就这样一圈圈喝下来后还是感到有些承受不了。
后来黄省长说道:“大家暂时停止一下喝酒。我们说点有趣的事情。”
大家都笑着去看着他。
黄省长说:“大家都是有学问的人。林老板是我们当中最有学问的人,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搞成了光喝酒的局面。”
林易笑着去问黄省长道:“领导啊,您怎么这样说呢?您这不是在笑话我吗?我可没有上过大学。”
黄省长笑道:“虽然你没有上过大学,但是这些人学过的知识你都懂,而且在实际应用中比在座的任何人都灵活、实效。我说的没错吧?”
林易听了后大喜,“领导这样说,我万分荣幸!我得自己独自喝一杯,以感谢领导对我这么高的评价。”
说完后他真的就喝了一杯。
黄省长也并没有阻止他,随后他继续地说道:“以前我最喜欢听冯笑小朋友讲话了,因为他的真实、不虚假。冯笑小朋友,怎么样?今天准备给我们讲一点什么来听听?”
他一口一个“冯笑小朋友”,结果惹得那三位漂亮女士不住地掩嘴而笑。
我想不到他竟然忽然要让我说话,而且还要什么真实、不虚假。我顿时为难起来:这没有头没有尾的事情,我改讲什么呢?
这一刻,我脑子里不住在闪过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所经历及所看到的东西,忽然,我脑子里面灵光一现,顿时就有了要讲的东西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说道:“黄省长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可是领导的指示有必须得照办。这个……这样吧,我就讲一个历史故事。不过当时我看了这个历史故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其中的深意呢,正好今天黄省长在,还得请领导听了后指点一下以解开困惑了我这么久的一个疑惑啊。”
黄省长顿时大感兴趣,“哦?你说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历史故事?”
于是我开始讲,“明珠是大清康熙朝的重臣之一,曾名噪一时,权倾朝野,人以相国荣称。他官居内阁十三年,‘掌仪天下之政’,但是在康熙二十七年的时候,却因贪污受贿被弹劾下狱。这个明珠没有什么显赫的家族背景,全凭自己的聪明干练获得了皇帝的重用。不过朝廷并不只是明珠的天下。另一位康熙同样倚重的大臣索额图也做着与明珠几乎一样的事情。索额图的出身比明珠高贵得多,他父亲是大清国开国勋臣,康熙初期四大辅政之首索尼,他的侄女又是皇太子的生母。索额图很早就是康熙帝的亲信,身边也聚集了一帮党羽。康熙对此并非全无所知,作为一个皇帝,他不可能让手下的势力集团**独大,威胁到他的地位,保持平衡才是最重要的,但事情在两党争夺太子人选时发生了重大变化。当时的皇太子胤礽是康熙的第二个儿子,也是索额图的外孙,表现不太好,惹康熙皇帝生气。明珠便趁机大肆攻击皇太子,希望能够把他撤下来,将来让自己的外甥、康熙皇帝的长子胤褆继承皇位。索额图自然极力反对。明珠与索额图之间关于太子人选的斗争,让康熙很生气。他可以容忍他们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却无法容忍他们动摇国本。在当时,康熙对太子还是颇为看重的,因此首先拿攻击太子的明珠开刀,指使一名御史弹劾明珠贪污。弹劾明珠贪污,是有原因的。因为明珠当时党羽已成,如果直接弹劾他结党营私、动摇国本,那么必然会牵扯到明珠的党羽,而那些党羽为了自保,也必然会想方设法保住明珠。这样一来,康熙就很难办了,而只弹劾明珠一人,不牵扯到他人,那么明珠的党羽也就不会出头了,社会也就不会发生大的骚乱。结果,明珠以贪污受贿的罪名被捕入狱,等待他的将是身首异处,家破人亡。但是明珠却想到了一个能够救自己的人,就是他的政敌索额图。于是他干脆告自己谋反。他的这一个举动真的是匪夷所思,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后来的结果:康熙竟然对明珠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免去了明珠的大学士之位,不久又让他担任内大臣,依旧留在身边,而且还让他在这个职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直到他去世。黄省长,我实在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黄省长听后顿时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