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
程隽:“……”
涂南维持着推门进来时候的动作, 肩耸着, 脑袋压低, 好好的一张帅气的脸,愣是被他的动作搞得有点猥琐。他的目光在半空中游移, 一副想装作没看到但是看到了又很不好意思只能阻拦的正义路人的模样。
涂南小声地继续问道:“这不太好吧?”
阮啾啾正要解释。
涂南继续小声说道:“要不……嫂子您回家再继续?”
阮啾啾:“……”
涂南不被程隽拉黑, 天理不容。
被下属看到“家暴”场面的程隽倒是非常淡定, 慢悠悠地一手撑着地站起身, 把倒在一边的椅子扶起来。阮啾啾略显尴尬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
程隽没有回答她, 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阮啾啾明白程隽指的是什么。
涂南意识到两人中间涌动着的不明气氛,讪讪然地道:“我就是进来说个不太重要的事, 既然老板还忙, 那我就出去好了。”
方才的正义路人溜之大吉,留下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阮啾啾一时着急,舌头都忘了疼:“……对不起, 身体没受伤吧?”
程老板及时卖惨:“全身都疼。”
“不会伤到盆骨吧?要不要去看看?”细细一想,程隽因为她手骨折过、肩部还被划了一道口子,阮啾啾不由更愧疚了。
她拽住程隽的胳膊, 脚步还没迈出去, 她的手腕被握住, 只是轻轻地一带,阮啾啾踉跄着撞在程隽的怀里。他的臂弯搂着她的后背,往怀里带了带。
头顶传来程隽温吞的声音:“好像好多了。”这样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没松。
阮啾啾的脸瞬间爆红。
这家伙,竟然在找理由占她的便宜!
正在被抱得紧紧的时候, 出了门的涂南折回来,他想了想,办公室家暴影响不太好,万一被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好办了,决定还是劝劝嫂子关门做事。
涂南敲敲门说道:“那个……”
阮啾啾:!!!
她下意识地推了程隽一把,惊慌之际爆发的力气极大,一记排山倒海就把程隽退了出去,他的后腿撞到椅子,椅子咚地一声又被掀翻在地,幸好人没事。
涂南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阮啾啾一巴掌把老板推得老远的场面。
涂南愣神片刻,小声说道:“还没结束哪?”
阮啾啾:“……”
程隽:“……”
晚上回家的时候,涂南送了不少的降火水果,神情紧张兮兮,仿佛是在给领导送礼。他一片好心,就是怕老板回家再挨打,简直太惨了吧!
阮啾啾望着后备箱塞得满满的水果,一半是老孟的特产,一半是涂南的心意,陷入沉默。
程隽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阮啾啾:“……对不起。”
程隽默默地把水果都抱到空闲的角落,默默回书房继续工作,默默吃了饭,默默洗锅,默默吃饭后水果,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跟阮啾啾说。阮啾啾一开始还有些歉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弥补比较好。吃了饭,白龙马忽然上线叫阮啾啾一起去吃鸡,阮啾啾便忘了程隽这一茬,高高兴兴地躺赢去了。
白龙马一起玩的队友技术不错,带着阮啾啾吃鸡好几次,她全程非常投入状态,玩得异常嗨皮。
程隽在身旁默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完完全全地无视了。
待到阮啾啾总算结束吃鸡,下了线,回过头发现程隽竟然还没走。他坐在沙发上,头倚着靠枕歪倒在一边,眼睛紧闭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阮啾啾愣了一下。
这个点睡觉已经有些迟了,程隽如果在沙发上睡一夜一不小心会着凉。阮啾啾凑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程隽?程隽?”
程隽唔了一声,惫懒地揉揉眼睛。
阮啾啾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睡着啦?快回房间吧,别弄感冒了。”
程隽睡眼惺忪,嗓音含着几分沙哑:“还有事情没做。”
阮啾啾不明地问:“什么?工作还没完成吗?”
话音刚落,她落入一个怀抱。有着程隽熟悉的体温,香味儿很淡,却很好闻。阮啾啾挣扎一下未果,便认命地被紧抱着。
他抱了很久都没松手,阮啾啾正要让他松开,这时,头顶传来程隽慢吞吞的声音。
“你的后背,好肉哦。”
阮啾啾:“……闭嘴!”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
口疮过了几天终于成功痊愈,阮啾啾的心情美好了,逢人也带着笑意。
经历老板数次拉黑删除的惨痛教训,涂南学会了等一会儿再进。他咚咚咚地敲门,耐心等待片刻,这才屁颠屁颠地进了门。办公室只有程隽一人,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
涂南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动作引得程隽抬头瞥了他一眼。
程隽:“有事?”
涂南压低嗓门,捂着嘴小声说:“老板,最近不挨打了吧。我就知道降火是最管用的。我跟你说啊,这病……”
程隽头也不抬地打断了涂南的话:“最近工作太少?”
涂南一惊,连忙补救:“其实我是来跟老板汇报工作的!”
程隽无动于衷:“哦,正好,今天加班。好好表现。”
涂南:“……”
他真不应该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进来!老板就是个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阮啾啾今天下班早,正好想去购物商场逛街。
司机把她送到购物商场,就在楼下等着阮啾啾。私人司机是位非常老实的大叔,平日里开车一言不发,嘴也严实得很。阮啾啾打算卖完衣服之后给司机带点儿小点心和饮料,就算他不吃,家里的小孩也会喜欢的。
阮啾啾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商场购物,导购小姐一见到她便笑颜如花,恭恭敬敬地领着阮啾啾挑衣服。阮啾啾看时间还早,就多逛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这才拎着大包小包到车上。
“她给司机大叔分了点心和饮料,大叔平日里一言不发,难得地露出几分羞赧的表情,说什么都不要。
推辞来推辞去,阮啾啾干脆直接放在车上,说什么也不拿,这才让司机难为情地说了声谢谢。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阮啾啾坐在后排看手机,想了想,给程隽发条信息。
阮啾啾:今晚吃什么?
程隽:有的选?
阮啾啾:你懂就好。晚上煮粥喝吧。
程隽半晌没有回复,似乎是在消极抗议。不用想象,阮啾啾的脑海立即浮现了程隽敢怒不敢言的郁闷模样。
阮啾啾乐得差点儿笑出声。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阮啾啾,见到她眉眼带着笑,不由也跟着抿唇微笑。他打开音乐播放器,车里响起轻柔的钢琴声,让整个人的神经都跟着放松下来。
车辆在黑夜中平稳地行驶着,道路两旁的景色迅速掠过,晕成模糊的剪影。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渐渐跟上来。
相对于阮啾啾车上轻松愉快的气氛,这辆车的车主凝固着脸,在黑夜中因为脸部过度拉扯的肌肉,竟然显得多了几分狰狞,如果阮啾啾此时能看到车主的模样,一定会震惊地惊呼一声。
居然是徐碧影!
多日不见,徐碧影的脸色愈发地蜡黄憔悴,如果说一年前的她是个落落大方的小美人,现在则像迟暮已久,面如枯槁,浑身上下散发着沉沉的死气。
自从上次使伎俩,想陷害阮啾啾不成反蚀把米,徐碧影唯一的靠山南宫傲天彻底倒台,一夜之间从霸道总裁变成毫无前途的垃圾二代,同样,指望着能翻身的徐碧影再一次押宝错误,让她一时间变得比上辈子还要潦倒。
徐碧影越过越不甘心。
顾游离开了她,程隽也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还公开他们的婚姻状态。
阮啾啾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想到这里,徐碧影愈发地愤怒。
她今天就是抱着跟阮啾啾同归于尽的心情而来的。
她要拉着她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