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云崇山似想说些什么,却见着老夫人的身影已出了琉璃殿。
殿外,瓣碧妈妈快步追上老夫人,搀着道:"夫人这样快就走了..."瓣碧妈妈担忧着礼节不周。
"等他们作甚?"老夫人缓步前行,对于今日的宴席,她多是看在眼中,接着道:"老身不削于多言,这些个人心思鬼着很,权当老身读不出么?"
"夫人说得是,可这毕竟是宴请北国..."瓣碧知道自己再多言也无用,人已出了琉璃殿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罢,夫人您是最紧要的,来...仔细着脚下。"
"人老了便不中用了..."老夫人望着有些发灰的天空,想来这是最后一场雪了。
琉璃殿内,老夫人离了席后,更显着冷清,偶尔才听着银匙子叮当着,显得格外清晰。
良久,云崇山面色沉凝,却听臧鸦太子道:"多谢云府款待,本太子已食毕,便先行告退。"
云崇山猛地站了起来,脑仁子里如棒槌击鼓,一跳一跳地发胀,露出一丝惊慌忙道:"太子殿下...是鄙人招待不周...不周啊..."
臧鸦太子却眸光晶亮,黑曜石般耀着星芒,道了句:"国公多虑了,这便告辞了。"说罢,牙月率众施礼退去。
冰蓟上前搀着有些虚弱的安国荞箬,只见她双眸有些颤抖,复杂中更多的是怨恨,瞅着云玉简良久才同着牙月一行人离了去。
待臧鸦太子的黑色身影消失在琉璃殿门,云崇山才颓然噔坐,双手抚膝如斗败的雄鸡般微垂首。
"老爷,用些汤水罢。"傅氏关切地道了句,傅氏未起身,其他人也不敢随意离席。
"可惜了这一桌子菜。"李氏悄声嘟哝了句。
此刻傅氏无了其他的心思,便也随李氏去了。
云玉简有些恍惚,若非望见云崇山一脸无奈,还以为方才是自己发梦,这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云玉简右手指甲掐进手心里头,微微刺疼的感觉才让云玉简觉着真实些来。
众人终是陆续离去,云玉简踏着有些湿滑的青石路往兰园走去,身后一路吵杂对云玉简来说仿佛像是叶落水中般无半丝声响,可那细不可闻的声却又如圈圈水纹荡开,府中上下无人不知晓这事,感慨窥妒皆有之,便是抵挡不住。
即使身处梅园的六姨娘吴千碧,也已然知晓了这事儿,可如今没有任何事儿能牵动吴千碧的心思了,这腹中传来微微颤动才是她全部的支柱。
顶好的松木小几上铺着晶茸软垫,一方沁着乳白软烟的小鼎安安稳稳地摆在上头,屋内牙月脚边安放着铜质火盆,正暗自散发出暖流来,一切都这般静。
二人对坐着,臧鸦太子呷了口新制的茶,良久牙月才道:"皇兄方才可是认真的?"牙月只觉着有些不可置信,不知自己皇兄演的又是哪出戏来。
臧鸦太子不语,好似在品着手中的茶,片刻后才道:"你觉得呢?"
"我可不敢瞎说呢。"牙月打趣儿道:"该不会是真想娶了那小丫头吧。"他也是顶喜欢云玉简那丫头的,聪明又有分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