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楚兮并没有离开。
从一旁柱子后面闪身出来,看着连却消失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大了。”沈梅霞站在门口,看着廊檐的雨滴成串,滴答滴答急促的落在青石板上。
“刚好,让他多淋淋雨,清醒清醒。”叶楚兮意有所指。
“对了,”沈梅霞举起左手,手指做分析状,“说道雨,我到想起来一件事,就刚才,我不是出去了一会儿吗?屋顶上见到了剑挚,他说了一些话,总结下来就是,阴差阳错皆是定数,天地众生都是宿命,”沈梅霞拍了拍脑袋,接着说道:“还有一句,过程不是结局。”
想了想,叶楚兮面露古怪的看着沈梅霞。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梅霞往旁边闪了半步,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说的是剑挚?”叶楚兮看到沈梅霞肯定的点头之后,接着说道:“筠拂,我很少见到剑挚跟女子说这么多话的,你是第一个,我数数啊,一二三,”叶楚兮掰着手指头,算着数,“二十二个字呢,筠拂,厉害啊。”
被叶楚兮挤眉弄眼打败了的沈梅霞耷拉着肩膀,“小兮,”沈梅霞摊开双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的话。”
“对啊,二十二个字嘛,”叶楚兮笑的不怀好意,对着沈梅霞眨了一下右眼,“我懂得。”
换来的是,沈梅霞恶狠狠地指着叶楚兮无语半晌后,转身离开的场景。
沈梅霞离开之后,叶楚兮收起了脸上的戏谑表情,走到门口,看着天幕披上雨帘,润泽大地,浣溟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叶楚兮看到之后,叹了一口气:“浣溟,走吧。”
点点头,上前来,将手中的伞撑开,浣溟安静的走在叶楚兮的身旁。
滴答滴答,雨滴落在了油纸伞上,奏出一首春日小曲。
“你猜,”伞下的女子说道:“浣月现在在哪?”
撑伞的浣溟看着自家小姐,小姐的眼神里满是惆怅,哎自己就是嘴笨,不会说话,不然,不论是浣月姐姐还是浣清在这里,都不会想自己这般不知如何接话的,想了想,浣溟说道:“奴婢不知。”
知之是知之不知为不知,浣溟诚实的回答让叶楚兮扬起了一下嘴角,不过很快又放了下去。
“既如此,跟着我就是了。”
“是,小姐。”
主仆两人消失在雨中。
晋言晋语将连却送到院子之后,转身离开。
连却气哄哄的进了屋子,打算再好好计划一番的时候,屋门响了。
“谁啊?”连却立马地跳上了床,钻进了被窝,佯装成自己很是困顿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开门。”门外的人冷冷的,态度很是坚决。
剑挚?连却眼睛亮了亮,不过,抬脚将被子踢得平整一些,连却哼哼唧唧地说道:“我不太舒服,你自己进来吧。”
“装!”进了门的剑挚将一封请帖甩在了连却的脸上,毫不留情。
“呲,”连却刚才还闭着眼睛的,一下子被打的恨不得真的闭上眼睛,“疼啊,”拿起来脸上的东西之后,连却疑惑的说道:“这是什么?”
“看。”
白了一眼剑挚,表示自己跟他说话就是对牛弹琴,拿起请帖,打开看了起来,因为懒,所以连却是躺着看的,一字一句,看完内容的时候,连却已经是鹞子翻身,坐起来的状态了。
“什么什么啊?大摆宴席,我又不是你儿子,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啊。”连却磨着牙,暗搓搓的很是气愤。
请帖的署名是——江浩然,连却看到的时候就更不舒服了,“江浩然,你戏也太多了吧,这个时候,瞎搅和什么啊。”
这边连却咒骂江浩然的时候,另一边的昌平赌坊。
“我说,少东家,您这么干,不太好吧。”阿福看着自家少东家一脸的坏笑,说道。
“怕什么,天塌下来了,不还有高个子顶着的么。”江浩然满不在乎,再说了,本来就是商界一件大事,万俟一族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使天下商人们有不同的方向。
“再说了,连却他也未必不会有求于我啊。”事情都是相互的,有来有往嘛,对吧。
看着一脸兴奋地少东家,阿福也不打算劝他了,算了,吉人自有天相,少东家您自求多福吧。
叶楚兮回到院子的时候,自己的主屋门前已经有人了。
“浣清。”浣溟很是激动。
听到浣溟的叫声的浣清点点头,朝着叶楚兮行礼问安。
“进来说。”看到浣清一个人,叶楚兮已经猜到了一些了。
“浣溟,去沏壶热茶。”叶楚兮吩咐道。
在浣溟离开屋子之后,叶楚兮看向浣清:“怎么样了?”
浣月到底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浣清说道:“不好,浣月姐姐很不好,虽然她不哭也不闹,可是奴婢瞧着,姐姐一点也不好。”
刚才在小隔间浣月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一直很淡定,淡定地超乎异常,出了隔间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不再言语。
“还有……”浣清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叶楚兮摩挲着手指。
“无牙一直陪在浣月姐姐身旁。”今日也是比较奇怪的就是,无牙一直呆在浣月姐姐怀里,就连浣月姐姐进被窝,无牙也是窝在一起的。
“我知道了,这阵子,你多注意一下,还有吗,准备收拾东西吧。”叶楚兮站起身子,走了两步,“总归要回府里去的,哪能一直待在外祖家。”
本来停留的时间就已经算是久了,加上哥哥高中状元,仁义侯府里想必很是热闹了吧,不过,主角不再,热闹就太假了,不是吗?
浣溟端着茶盘进来,放置在桌上,轻轻地为叶楚兮斟着茶,茶香四溢,使人心旷神怡。
轻轻嗅着茶香,叶楚兮眯了眯眼睛,一说起回府,我都差点忘了,府里可还是有一位孕妇呢。
这么久,应该已经稳固了吧。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叶楚兮小口小口的抿着茶。
唯一自己放不下心来的,是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