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牙尾巴抚摸过去，浣月这才有些许对外界的触感了，不再只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了，低着头，一只手搂着无牙，一只手顺着毛，“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有些空旷的话语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浣清觉得自己胸腔之内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总之很让人不舒服就是了。
“我，”浣清想说，自己也只是早知道一点点，并没有多早的知道，可是浣清觉得，自己不该说，多说无益而已，黯然的眨了眨眼睛，徒留一句话，不对，应该是一个字，“是。”
“那么，只有我，不知道了？”浣月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是浣清还是自己。
“……”浣清没有回答，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定的事实，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万俟，万俟，万商之首，是为万俟，”浣月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夹起桌子上不知道哪一道菜就送到嘴边，入口，就觉得很凉，透心凉的那种，不过，挺好的，“难怪~”
难怪自己总觉得他不一般，带自己出去，那什么逍遥阁也是让他入上宾的，他的穿着，他的打扮，公子以及小姐对他的态度，腰间总是悬挂着不同样式的玉佩，比公子还要多，他姓万俟，呵，浣月想笑。
自己还傻傻的担心，生怕他因为自己这次没有考好而气馁，真是傻，浣月机械般的夹菜吃菜，夹菜吃菜，人家那等子身份，怎么需要自己一个小丫鬟为她担心。
不是连却之名，是万俟之姓盖过去了他的名，所以自己听到的都是什么新任探花郎，却不清楚，就是连却，不对，是万俟连却。
正在屋顶喝酒的剑挚，又是一个倒酒的动作，结果没有倒出来，叹了一口气，将酒瓶子放到一旁的瓦片上。
突然觉得手上有些湿，点点滴滴的那种，伸着鼻子去嗅，没有酒味，那这是？
“下雨了。”有人替他作了回答。
紫衣飒飒，随着屋顶的风飘动着，“你看见了什么？”沈梅霞站在剑挚的身旁，问出了口。
“阴差，阳错，”剑挚弯下身子将刚才放在瓦片上的空酒瓶拿了起来，然后站直身体，望着细雨微风下的府中景色，“皆是，定数。”
沈梅霞在刚才席间看到的一系列，然后推断出一些事情，不过，在借机出来之后，沈梅霞听到了屋顶的细微声响，于是轻功上了房顶，瞧见的便是剑挚喝完酒的场景，看酒瓶的大小，沈梅霞猜测剑挚一定在房顶上很久了，或者说，以这个视角看下去，尽收眼底，那么，很多事情想必他是瞧见了的。
出言问了一句，也并没有指望这位兄台能够回答自己，意料之外的事，剑挚说话了，还很有佛性。
听小兮说，剑挚是佛家入世弟子，说一些含有深意的话语也是理所当热，沈梅霞点点头，但是，又有些不太理解，“若是人力能够改变，为什么不去做呢？”
剑挚左手执剑，右手除了食指之外的几个手指握着酒瓶，食指竖起来指着上方，“天，”又换了方向，食指指着地面，“地，”挥了挥右臂，细雨打在酒瓶上，有些许清脆的声响，“众生。”
随着剑挚的动作默念着天地众生的沈梅霞表示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剑挚转头看到沈梅霞的时候，认真的说道：“宿命。”
“你是说，这都是宿命？”沈梅霞总算是通顺了一点了，只是，沈梅霞皱了皱眉头，“可是这诸多的波折，也是宿命吗？”
“过程，不是，结局。”剑挚将竖着的剑一横，对着沈梅霞点了点头，运气，足尖轻点，从空落地。
“过程不是结局？什么意思？”沈梅霞挠了挠额头，“哎呀，管他呢，问小兮不就好了？”小兮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
想到小兮，沈梅霞也运气落地，在大厅外面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以及头发，平顺些许之后这才进了厅中。
“哎呀，转了一圈，总算是消化了许多了。”边说着便进入了大厅，余光扫过，沈梅霞并没有见到剑挚，也不再多想，入座。
听到沈梅霞的话，听众的许多人都笑了开来，“你呀你，别的女儿家都是浅尝，你倒好，往饱的吃。”老王妃笑着说道。
“那是，筠拂又不需要弱柳扶风，所以吃得饱却也无妨。”叶楚兮出声说道。
“你，哈哈哈哈……”老王妃彻底的笑不可抑了。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缘故了，江南女子多婀娜，吴侬软语酥人肠。
这话说的是当下京城之中的风气之一。
本来，勋贵女子除了琴棋书画，骑马打猎那也是需要涉猎的，毕竟开国皇帝的正妻就是与开国皇帝一同打下的江山，只是后来，代代下来，原有的习俗被现实所冲击。
皇帝充实后宫，江南女子多次拔得头筹，就连赏赐官员，都是江南的美人为先。
而江南除了丝绸茶叶之外，贡品最多的竟然是美人。
京城之中，上至皇宫府苑，下至平民百姓，后宅之中，皆是江南美人领先。
正室确实门当户对，教养气度非凡，可妾侍里，会唱小曲，美艳动人的江南女子才更得男人心。
长此以往，风气早已经改变。
女子们不再热衷于骑马射箭，而对于琴棋书画则是必修之课，女子要柔弱，男子才会怜惜。
弱柳扶风便是当今美人风向的写照，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想一想，就像清风吹过垂柳，那挺立在河边的柳树的枝芽被风吹的水中倒影阑珊。
多美，多有意境，多让男子心驰神往，恨不得搂在怀中安慰一番。
叶楚兮听到外祖母说的时候，就想起来这句话，使得席中众人乐呵。
其实这话也不是绝对的，只是相对意义上的说明，这席上的老王妃还有沈梅霞都是习武杀过敌人的，而王妃冯雨柔虽是江南人士，可也并没有弱柳扶风那般，反而爽朗大方。
沈兰慧虽然相比较而言，更柔弱几分，可是这样的女子，在看到自己女儿受到委屈的时候也是敢于大声辩论的。
那种弱柳扶风，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