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莲步轻移走到浣月的面前,伸出双手,将浣月的脑袋掰正,“浣月,你担心他。”
看着小姐带着期待与肯定的眼神,浣月突然的不想闪躲了,脸蛋羞红,“嗯,”一声细小的声音从浣月喉间发出来,“小姐,浣月不想否认,浣月喜欢他。”
他是公子身旁的人,我是小姐身旁的丫鬟,浣月不是妄想吧,努力一点是不是会有好的结局。
听到浣月说出来的答案的时候,叶楚兮如释重负,原来,连却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浣月,让她不再恐惧于过去,敢于面对真正的自己。
摸着浣月的长发,“很好,浣月,我很高兴。”叶楚兮说道。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裙上绣有银杏的暗纹,千层纱质地,清风徐来,美轮美奂,眉心坠着一片琉璃银杏的叶楚兮极尽温柔。
四目相对之间,这是只有她们才知道的往事,在这个春日里,在两个人无言的对视里,那段事被摊开晾晒,消失在春风里。
一旁花园的尽头有骚动,浣清看了一眼浣溟,浣溟点点头,浣清迈步,去那边瞧看,“出什么事了?”
一个拐弯,浣溟回转了身子,问到。
“世子?”眼前的红衣如火,慵懒身姿,让浣清有些出神,世子大人太好看了,奴婢承受不住可怎么办?
说道称呼的问题,这就得往前阵子追溯追溯了,叶清羽来了之后,英德王府的下人们唤叶清羽为表公子,仁义侯府来的下人们唤沈梓默为表公子,这么一来,人多的时候很是混乱。
不得已,只好老王妃拿了主意,无论哪边的下人,沈梓默称呼一律是‘世子,’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
那时叶楚兮还问过外祖母。
“外祖母,既然表兄是世子,为何一直没有这么称呼?”这京城之中,勋贵遍地走,怎么辨别高低,大部分都是玉佩,还有称呼了。
一个‘少爷’远远比不过一个‘世子’的杀伤力大啊。
那时的外祖母怎么说来着,叶楚兮有些沉默。
“你表兄说,他人刷的是称呼,而他刷的是脸,这么一张脸,谁人不识君,赶硬碰硬?”
确实。
这就体现出长相的重要性了,勋贵之子多的是,可能拔尖的,除了身份高,脸蛋那是一定要不同寻常的,这才能非同凡响。
“世子爷来了,容奴婢去通禀小姐。”浣清看着几个丫鬟在沈梓默附近羞红着脸蛋,不由得感慨其魅力之大。
“等一下。”沈梓默挥了一下衣袖,浣清疑惑的看着他。
“兮儿身旁,可还有什么人?”沈梓默靠近浣清,吐气如兰。
一时浣清都有些失神,赶紧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让自己清醒,低头说道,“回禀世子,小姐身旁只有浣月姐姐和浣溟陪伴着,别的,没有。”
低着头说话的浣清没有看到在她说道浣月这两个字的时候,沈梓默眼眯了眯。
“既如此,我就不过去了,如今清羽三元及第,状元加身,府中正是忙活时候,”沈梓默抬起右臂,轻轻震了一震,将长袖震到手腕上方,摊开右掌,“你将此物交给兮儿,跟她说,需得当面打开,一人瞧看。”
他的手上是一张纸,折叠的很小,甚至都瞧不清楚字迹。
浣清抬手,取下那叠好的纸张,随即福礼,“是,世子,奴婢告退。”
一直等浣月走出很远之后,沈梓默这才转身,拂袖离去,在他走后,一朵新来的花骨朵掉落地上,被一旁负责清扫的丫鬟给清理了。
“表兄这么说的?”收到浣清带过来的纸张自己传话,叶楚兮问到。
浣清点头,眼神很是诚恳。
抬手从浣清手上接过来那纸张,浣月浣清自己浣溟等皆后退几步,低下头,世子既然让小姐一人瞧看,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整张纸摊开来,叶楚兮从右到的看,随着眼睛的转动,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
万俟连却探花郎。
只有七个字,却重若万斤,让叶楚兮暗了神色。
原来如此。
叶楚兮不由得开始猜测,连却这次堂而皇之的进去皇宫,又亮明了身份,那么万俟一族算是到了明面上,以他的身份,不缺钱,不缺地位,那就是有什么一定的目的。
水晶银杏一晃一晃在叶楚兮的额头反射着光芒,哥哥一定知道。
是党争吗?
叶楚兮攥紧了手上的纸张,前世的这个时候哥哥在自己的要求下,正帮着慕容胜,那么现在~
不,不对,不会是慕容胜,那就是,叶楚兮后退了一步,眼皮一跳,慕容凌。
十四皇子。
一定是他。
“小姐……”浣月着急,“小姐你怎么了?”
叶楚兮抬头看向浣月,眼睛里有水光蔓延,怎么办啊浣月,我对不起你,若是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面对自己的心。
这下可怎么办?自己这一世不想知道什么党争,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顺心顺意的就行了。
可就这,也办不到吗?
浣月越发的担心,这纸上写了什么,让本来开开心心的小姐惊慌失措成这个模样。
“呐呐~”亭子的檐牙上,无牙一甩尾巴,从空而降,落在叶楚兮的肩膀上,狐狸脑袋磨蹭着叶楚兮。
将纸张揉成一团,叶楚兮摸了摸无牙,“我没事。”
只是有些悲哀,这一次,浣月怎么办?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将眼泪收了回去。
“浣月,我有些冷,你去屋子里取件衣裳来。”叶楚兮吩咐道。
“是,小姐。”浣月小跑着离开,若不是瞧着叶楚兮面色还好,只怕都要去找大夫了。
“怎么回事?”一袭紫衣的沈梅霞赶了回来,“一路上都听到喜事,怎么你们都这副模样?”
“对了,兮儿,你在青丝坊的订单我已经全部签收了,取了回来,都带过来了,你这次可真的是大手笔,我真庆幸,你让我去,而不是你去,否则可怎么回的来。”沈梅霞插着腰,回看了一下身后女兵拿着的一堆东西。
府中长辈,包括平安各有两身衣物,加上首饰什么的,确实很大件。
去的时候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骑着马,完全是因为马车里面都是东西,没有沈梅霞落脚的地方了,总不能让她坐在衣物上吧,那也太挑战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