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清疑惑,“小姐可是要出府?”
“不,不出府。”就是看望一下自己的好妹妹。浣月自然是明白的,对着浣清竖起右手的三个指头,浣清看到,心里默念三,三,于是明白了。浣月带着浣清和浣溟准备一番。
叶楚兮今日的衣服是通体青瓷色,上衣是双层高领,衣领上绣着精致的纹路,里面的领子微微立着,看得出编织的样子,外面的领子盘旋之后,泛着银色的光芒。衣袖也是两层的,里袖直直垂到手背后,外修九分的样式。底下的一圈绣有精致的祥云纹路。里袖的袖口绣的正相反,简单不失华贵。领口与袖口都有毛织物,看起来就暖和不少。
衣服的其他部位,有着木兰花的暗纹,衣服是对称款式的,自上而下四个吉祥花节,将衣服,紧紧扣住,更添几分优雅。
下裙的蔽膝,颜色较之裙摆,深深了一点,花纹与上衣袖口对应,蔽膝的底端,两侧分别缀有,玉石流苏。从腰间挂有下垂的禁玉压在的裙摆上,其间有一个小小的福袋。
步履行动之间,有暗香浮动。额前留有两缕长发,后面的取小半挽成发髻,其余披散开来。发间饰品,有点翠和珐琅镶嵌其中,整套头饰会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其后有凤尾三钗,悬挂明珠玉坠,行动之间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碰撞,如大珠小珠落玉盘。铜镜里的美人潋滟秋波。
浣月不禁想到了四个字——眉目如画。
梳妆完毕之后,浣月等敛袖侧站立一旁,口中轻声说道,“小姐。”一旁又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叶楚兮缓缓站起身子,抬起胳膊。
浣清拿过一旁的手炉放在叶楚兮的手上。浣溟将斗篷递给了浣月,浣月接了过来,轻轻披在叶楚兮的身后,随后转到叶楚兮的身前,将披风的带子绑好。
“小姐,都准备好了。”浣月说道。
叶楚兮环视一周,点点头,“那就走吧。”
主仆一行人,出了红波院,向外走去。
前几日,浣月就已经问了连却叶楚莹的关押地点。虽说她犯了大错,但毕竟身份在这搁着,还是仁义侯府的小姐,所以也没有太过于苛责他,住的还算可以。侯府里自然有犯错的下人们关押的地点,并单独放在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叫做静思院。
这次犯事的叶楚莹便被关押在这里,不过环境,比一般的要好上很多的,该有的自然没缺。叶楚兮迈步,进了静思院,下人看到赶忙行礼。
浣月告知下人,是否知道三小姐的屋子,下人明白,将一行人引至叶楚莹所在的屋子外面。这座院子,毕竟是犯了总错的人在此居住的,估计打扫之上,必然是比不得其他的。
脚下踩着的除了石板路还有,枯黄的树叶,细碎之声沙沙作响。
没有亲自来过的人不会知道,不过一墙之隔,里外便如此的天差地别。
屋子外面。
叶楚兮怔怔的看着屋子的门,下人很有眼色的取了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了。
叶楚兮抬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跟进来,有事儿,我会说的。”
“是。”浣月一干人等行礼之后,便退至一旁,静候在门外。
叶楚兮伸手,呲吖一声,门打开了。
与门打开的声音同时的,还有屋子里一边床上的,某个瑟缩的人影。
站在门口,环视一周。很显然,没有发现人,一叶楚兮心下了然。
进了屋子,反手将门关上,头上的珠翠,叮叮作响。余光扫过,便对屋子里的格局心中有了定位,脚下一转,向着一旁的床那边走过去。床边有个桌子,桌子上,放着的明显有几道小菜,时日太久,已经凉了,也已变了颜色。从米饭的外形来看,显然床上的人,没有动。
叶楚兮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一团,棉被中间的突起之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怕什么?不对,我应该说,你有什么好怕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不应该理直气壮吗?反倒在这里,钻到被窝里。”叶楚兮朗声说道。
被窝里的那团东西,听见了这话,慢慢的探出了头,露出脸时,正是叶楚莹。
定睛看来,是叶楚兮的这张脸,叶楚莹也不知为何,心下竟然松了一口气。可听到叶楚兮说的话时,脸上自然不好看。
“我有什么害怕的。”明显的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叶楚兮也不愿意拆穿,只是看到她这般,还不知道悔改,倒是觉得越发的可憎了。
“你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前提是,在你还没有吃到真正的苦果的时候。”
听到‘苦果’两个字,床上的叶楚莹眼神暗了暗。随即将棉被掀开,苦笑的说道:“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吗?就是你这张脸,永远都胜券在握游刃有余,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到你似的。”一边说着,叶楚莹一边从床上站了起来,也没有踩着鞋子,就那么只穿着袜子,直直的踩在地上,走到叶初曦的面前。
“叶楚兮,你怎么那么好运?瞧瞧,”叶楚莹也不怕天冷脚凉,就那么围着叶楚兮转了一圈,“你瞧瞧,你有这么漂亮的衣裳,这么珍贵的首饰,那么名贵的胭脂。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叶楚莹的眼神从叶楚兮的身上移了开来,看向自己的身上,“而我呢,我永远只有他们剩下的或者是捡别人不要的。”
叶楚莹说着,便陷入了沉思,眼神迷茫:“你有外祖家,能给你强大的庇护。上次你外祖母在府中走了一圈,这府中的格局就已经改变,说好的娘,不,”叶楚莹摇了摇头,“她不是我娘,我应该叫她,二夫人,对。本来二夫人成为当家主母,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了,可你外祖家来府中一转,你的母亲,仍旧稳稳的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二夫人反倒是被禁了足。这一切都凭什么?凭脸蛋吗?”叶楚莹说着,将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我长得也不赖呀,凭什么就不能与你得到同等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