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发动的时候正是傍晚,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孩子都没有生下来,听见母亲凄厉的惨叫声,叶楚兮在门外,十分焦急,母亲怀的这个孩子是个变数,上一世没有见到他?自己一方面怕孩子生不出来,母亲伤心;另一方面,又害怕孩子会给母亲带来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叶楚兮越想越害怕,若不是浣月与浣溟轻扶着自己,只怕自己都会瘫坐了下来,后宅女眷们都在这里,就连老夫人今夜都坐镇这里了,更别说二夫人司马娇和青莲夫人了。
热水一盆一盆的往里面滴,用过的热水又一盆一盆地端了出来。叶楚兮对着一个出来得侍女问道,“里面究竟怎么样了?母亲,她身体可还好?”
侍女匆匆忙忙地行完一礼,“回禀小姐,稳婆正在为夫人接生,还请小姐放宽心。”说完就匆匆忙忙的又回了屋里去。
叶楚兮深吸一口气,这下心中才有了点底,就那么稳稳的站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门口。
突然母亲的叫声变得急促而有激励,声声不绝。叶南城回来时正好碰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心下着急,便疾步往门口走去,被老夫人派出的嬷嬷,强行的给压制住。
“城儿,你别着急,里面一切还好,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放心,安心待在这里。”老夫人示意叶南城坐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叶南城看了看自己稳如泰山的母亲,又看了看面色焦急的叶楚兮,也不过去坐下,也不进去屋里,就站在门口。
叶楚兮没有注意到,司马娇神色有些木然,一直郁郁地站在门口,直到叶南城回来的时候,一道莫名的光从眼睛闪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样的木然,不再像以往一样,一看到叶南城眼睛里就散发着光彩,如今这种光再也看不到了。
不应该说叶楚兮没有注意到,应该说,除了青莲夫人,都没有人注意到,因为青莲夫人和司马娇并排站在一处,所以极容易观察到司马娇。更何况青莲夫人略懂医术,望闻问切,本是根本。心思本就细腻,观察人起来更是信手拈来。直到看到司马娇眼底不再闪烁光彩的时候,青莲夫人无声的哀叹一声,低下了头。
叶楚柔,叶楚莹和叶楚欢三人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后宅屋里,因为是生产,未出嫁的女子看到总归不太好,而叶楚兮在这里责是因为是亲生女儿所以才能站在这里。
屋里面的稳婆正在大声的,对着床上的沈兰慧,鼓励着:“夫人加油啊,深呼吸,就快看到孩子的头了,夫人,加油啊。”床上的沈兰慧意识已经模糊涣散了,稳婆想到小姐早些时候给的上好人参,将切好的参片拿过来一片放在沈兰慧嘴里,让她轻轻含着,不一会儿,沈兰辉果真恢复了点力气,面色都红润了,听进去稳婆的话,于是努力加了把劲儿,让身下推动了一下。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天色昏暗的时候,在仁义侯府的后宅响彻天际。一个稳婆包为孩子清理着身上的东西,取出来干净的棉布,将孩子包裹起来;另一个稳婆,急急忙忙打开门,对着外面的人施了一礼,说道,“恭喜姑爷,恭喜老夫人,恭喜小姐,是个男孩,是个小少爷。”
听到沈兰慧生了个男孩,就连一贯不喜她的老夫人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更别提叶南城了:“母亲,我又有了一个儿子。哈哈哈哈”叶南城放声大笑,“我又有了儿子呀,太好了。”
叶南城正想迈步进去,看望自己的夫人沈兰慧的时候,被出来报喜的稳婆拦住了,“姑爷,屋子里都是污秽之物,还未打扫干净,且待一下人们将它打扫干净的时候,再请姑爷前来探望,姑爷放心,孩子很好,夫人也很好。”
经过稳婆这么一说,叶南城这才按捺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收回了自己想要迈进去的脚步,也不离开,就在门口来回的盘旋着。
老夫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屋里的人将房间打扫干净,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眼自己的孙儿。
司马娇是想离开也没法离开,就那么愣愣地站着,青莲夫人则是没有表露过多的想法。
时间就这么快速的流逝着,很快下人们就收拾好了房间,叶南城等一干人等得以进入,叶楚兮也随着进入,等进入内室之后,看见额头缠着白布的母亲还在昏睡当中,旁边放着被红布包裹的婴儿,睡得正熟。
叶南城和老夫人将孩子轮流看过,并嘱咐素锦好生照顾夫人之后,老夫人因着年纪大了,在门外又候了许久。如今看到孩子出生,便放下了心先回去了。
叶南城正沉浸在抱着儿子的欢喜之中,管家在门外禀报说有要事,叶南城便出了屋子与管家商谈一两句之后。许是因为急事,极速的转身向着屋里说道:“你们且好生照顾好夫人,不得有误!”于是迈着匆匆的脚步和管家一并离开。二夫人司马娇和青莲夫人也也没有久留,在叶南城离开不久便各自借故离开。
无关人等都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母亲房里的人,叶楚兮这才有机会上前好好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弟弟,在恒嬷嬷的帮助之下,叶楚兮终于将婴儿稳稳的抱在了怀里。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突然,婴儿开始猛烈地哭了起来。
稳婆熟练的抱着孩子,却是怎么哄也哄不住。一声一声,绵绵不绝,整个房间里都是孩子的哭声,叶楚兮将孩子抱出了内室,到了外室,中间的几层厚帘子放下,至少能隔个音倒也是不错的。
叶楚兮不知怎么的觉得不对,小孩子就算再怎么哭,也不至于这般久,孩子也不是饿的情况下,怎么还一直在哭?
叶楚兮看着稳婆怀里的小弟弟。鬼使神差之下将婴儿包裹布轻轻拨弄开来,掀开小孩儿小婴儿身上的衣物,这是怎么回事?叶初兮惊讶之下说出了口。
恒嬷嬷与素锦走上前看,素锦惊讶的捂住了嘴,恒嬷嬷毕竟是老人了,不过看到这般状况还是很震惊的。原来这小小的婴孩,全身竟布满了红色的小疹子,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虽说刚刚很是惊讶,但叶楚兮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生怕将母亲沈兰慧惊醒,若是母亲醒来得知孩子是这般状况,定会万分自责,如今本就身体正处于虚弱状态,若是出了事儿……只怕,叶楚兮不敢再想下去,随即命令稳婆,“速速哄好小公子,莫要让哭的太久,刚刚出生,若是哭出意外,你们自行去向外祖母交差!”稳婆称是之后,使出浑身解数哄着孩子。
“去请大夫,”叶楚兮不放心的叮嘱,“动静上都给我悄悄的,速度都麻利点,莫要耽搁了。”叶楚兮转头就吩咐,很快便有人领命离开,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