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中翔是我父亲,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女性是我母亲。我没有想过会有再见的一天,在我心里,他们早就不复存在了,在我说出对伏魔者格杀勿论的时候,我人已经到门外了;然后听见一阵打斗的声音,再然后是一个女人喊住手的声音,这声音我很熟悉,在我年幼时哄我入睡;她喊了住手之后还叫了我的名字,我咬了咬牙,眼圈微红,但我就是站在门口不动!
缓了缓,英姐从里面出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包烟,递给我一支,帮我点燃。我深吸了一口,对这东西我没有瘾,偶尔会抽上一支,是心里特别烦的时候;她没有说话,一直站在我身边,而我也没说话,实则在心里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都在干吗呢?等酒还是等菜?”在门外喊了一声,音量足够让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把伏魔者屠光殆尽!速度!”
音落,一个穿着浅蓝色道袍的男子从外面跑过来。神情慌张,应该是曦枫阁的人,我没有抓他,反而把他放了进去;我听见他在里面跟赤中翔说:“阁主,真龙组织的人攻进来了,外围的兄弟快顶不住了!”赤中翔沉默了许久,随即道:“有多少人?”
“最少一千人!还有之前野兽营的那些异人,他们都背叛了曦枫阁!”
一千人,不仅赤中翔惊讶,我都说不出话。这真龙组织剩余的一千多人,现在都归我管理了吗?我看向英姐,她则是笑了笑,开口说第一句话就问我:“啊赤,你还认我这个妈吗?”
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怕是不太合适吧?我苦笑一声,扔掉烟头,同样看着她:“认!解决完这些事情,真龙组织就交给你打理了,把我的那些僵尸部下和狼人集中在一起,如果听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别问我为什么,我不打算用将臣这个名字混迹江湖,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是赤军,妈!”
她点点头,脸上难掩惊讶。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可以将盘古一族的那些叛徒一举歼灭,但是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如果他们不来找我麻烦的话;我拥抱一下英姐,她拍了拍我的后背,说:“你被转化的时候,蹲在墙角颤抖;再看看你现在,成熟了不少。也就才几个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换做别人可不会有你这么宽的心;说不定早就抛头露面,出现在媒体镜头前,成为全国通缉的对象了。
无论你今天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你的亲生父母在里头,你就真的打算这样视而不见吗?如果曦枫阁真的支援伏魔者,你要亲手杀了他们吗?世间没有化不开的恩怨,看得远才能走得远,你们一家人分离了这么久,难得今天团聚。”
本来还能忍住的泪水,被英姐说出这段话,不自觉的留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我有记忆以来,这是我第二次流眼泪;抹了抹眼泪,我感觉好受多了,跟英姐说:“妈,你去外围告诉真龙组织的成员,原地待命,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的!”
她点点头,松开我,走了出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笑了笑,如果她不是英姐,我现在已经把她杀了;英姐对我很好,非常好,在医院太平间工作那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虽然她只是临时工。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躺在地上的伏魔者不在少数,胜男已经把龙希她爹,那个叛徒给杀了,血淋淋的一颗心还捏在手中;杨梅和龙希看起来非常淡定,并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蓝眼和他的族人,现在都杀红了眼,让曦枫阁那些人惧怕。
“都回来吧!”看到我进来,伊然首先回到我身边;我本不想让她经历这种血腥的场面,但胜男在这里,就把伊然也留下吧:“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赤军对天发誓,伏魔者不死,我们跟伏魔者的恩怨永不休;现在留下你们几条狗命,把伏魔家族给我扩大喽,免得我日后无聊,一步小心就给你们杀光了!”
“好你个魔头,你当我曦枫阁没人了吗?”
一个老头从台上纵身跃下,动作灵敏,行动迅速。音落,他已经到我跟前了,刚刚赶我走的好像就是他吧?我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然后单手将他提起来,摇摇头,一只手直接穿过他的身体;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他所谓的魔头,笑看着他。
将他的尸体甩回台上,我说:“我是魔,难道你们就是正了吗?我杀应龙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一直站在你们这边,你们却将我出卖给真龙组织;伏魔者这是第二次陷害我了,以后跟着我的人,记住了他们的面孔,见一个杀一个!
我非常好奇,所以有个问题?何为正何为魔?你们口中的魔,眼中的我,都是你们自称的正道逼出来的;你们一个个混吃混喝等死,等着跟应龙大战一场,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对付他?笑话,天大的笑话,如果没有我,你们连应龙的面都见不到,早被他的妖兵分尸了!还有,你们(指着我父母)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变成阁主和阁主夫人了?”
杀个老头震慑了曦枫阁的人,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简单。但是在我面前他不堪一击,可能是拥有了盘古斧之后,我的能力增进了不少;那个老头的级别我看不出来,要不怎么说我们是魔道中人呢,呵呵,我只看得出来僵尸的级别。
我妈欲言又止,眼圈红红的,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也就赤中翔还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能做到今天不容易。本来我还为你骄傲,现在,我情愿从未生过你这个儿子。”
赤中翔的儿子,那些不知情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惊讶的。我听后则笑了笑,从未生过吗?好啊,那我们就好好算算,重铸身体,钱包还在我身上,我掏出钱包,取出里面的银行卡,扔过去,死死的钉在墙上;我看着他:“这是你们留下的银行卡,我分文未动,可以查查余额;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赤军从此以后不叫赤军,我叫将臣!今天,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我拿出悬挂在背上的盘古斧,白色的寒光让我畏惧。我右手拿着,将自己的左手砍了下来,鲜血四溢,我忍着痛,却还是忍不住半跪下来;伊然和胜男惊叫一声,赶紧跑过来扶起,二人的眼泪夺眶而出,众人忍不住唏嘘:“对别人狠的不是狠人,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真的狠人!”
我妈捂着嘴,站在台上,泪水嗒嗒的往下掉。我现在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可以感觉得到,我现在的脸色肯定非常差;将自己的左手扔到赤中翔脚边:“从今以后,我将臣就不欠你什么了!好自为之吧,再见便是敌人!我们走!”
无病走到我身边,双手摁在我的太阳穴上,我疼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后来我知道了,她再帮我恢复,我能感觉到,我的左手正在慢慢的长回来;一条闪着白光的手臂,光线散去之后,跟我砍去的左右几乎一模一样,照样能动,同样灵敏。
看来她还有本事我是不知道的,以后可得好好了解一下她。这本领绝对不是在太阳穴钻个洞就能得到的,不然大家都去做手术了;既然恢复如初了,也就没什么好逗留的了,本来我还想把那条左手拿回来去医院拼接回去的,现在就算了。
我转过身,将盘古斧挂回背上,向众人挥了挥手,然后说:“我们走!”
似乎我砍手之后,大家都比较听我的话了,都跟我着离开。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我妈在叫我,我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她,她向我小跑过来:“啊赤,你带妈走吧!”
我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转身离开。赤中翔在后面暴跳如雷,我妈姓林,她说:“林妹,你会后悔的!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儿子了,他已经跟我们断绝了关系!”
我妈没回头,跟我向前走,边走边说:“他永远都是我儿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儿子;中翔,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了,你不能再阻止我跟我的骨肉在一起,他什么没变,变的是你!我不会后悔,我有我的儿子为我养老送终,我能看着他结婚生子,帮他带孩子!我要的生活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我妈跟我一起走,不管是不是带着其他目的,我都开心。这件事情之后,我就要换个地方生活了,有我,有伊然,我妈,如果伊然能接受胜男就更好了;在我心里,我也是现在才发现,伊然的分量早就超过了胜男,爱伊然比爱胜男更多,不止一点。
“世界上没有正魔之分,可怕的是人心,贪婪!”无病道出金句:“如果我们做过好事,只要稍微犯点小错,就会成为千古罪人。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做好事,对坏事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何为正何为魔?
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正,同时,我也是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