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什么?
我们需要什么?”
郝昭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曹性几人听的格外认真,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也正因如此,看着众人求知的目光,一个个是那么热切,郝昭讲的便更得劲了。
总算体会到领导讲话的精髓了,一开讲便是一两小时不得闲,硬生生能把人从精神抖擞讲到精神萎靡。
换着哪个领导看到这求知的小眼神,能忍得住嘴下留情,郝昭自问,他是做不到的。
得亏以前和朋友唠嗑积攒的知识,一番说辞,倒也张嘴就来,再有蓝条加持,思维活跃不少,讲的也是头头是道。
“第一,钱。
我们有!
有百多贯,加上我这几月攒的,合起来百二十贯左右,也就是差不多十二万钱。
不多,但也不少。
当然,这些钱不可能一次性全部用掉,万一亏了呢!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风险,我们便用一半做这件事,有的赚,便继续投入,亏了,再做其他打算。
钱这东西,得会花。
第二,人。
我们有人!
没错,就你们十个,初期的话也都够用了。
另外,就我们十一个人不谈,整个峪口村,所有的人,都可以作为我们的供货商。
若有需求,我还能拉来更多的人。
此次,这件事若是做成了,还能为峪口村的所有百姓增加不少营收,百姓们会记大家伙的好。
人多力量大,大力出奇迹。
咳咳咳!
继续。
第三,渠道。
我们有营销渠道。
曹叔的路子广,在晋阳认识的人不少,前几次我们出手豹皮,还多亏曹叔朋友帮忙。
当然,一条渠道还不保险。
大家若是有门路,一会我们再讨论讨论。
另外,我们可以试着在祁县和晋阳搭建自己的渠道,前期的话就算了,不怎么保险。
若是确定这有赚头,中后期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开铺子,供货销售一条龙。
最好做到垄断一地。
这年代,什么最赚钱,不是打仗,不是劫掠,同样不是兼并土地做地主。
垄断生意!
无论任何行业都是如此。
接着,谈一谈我们需要什么?
这点希望大家明确。
第一,诚信。
这是最基本的。
无论任何行业,最基础与核心的便是诚实守信。
首先保证……
第二,维护交易公平。
……
第三,维护交易安全。
……
第四,廉洁自律,秉公办事。
……”
众人越听越感觉受益良多,这些东西,他们以往从未听闻,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听说。
尤其是张老板,听的格外认真,虽然板着一张脸,但他眼中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垄断、渠道、人才、销售、网络、权利、义务!”张老板喃喃自语。
张总微微出神,看着郝昭眼中冒出无数小星星。
乌木此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跟对人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张董深以为然。
“果然,打仗就是打钱吗?廉洁自律、秉公办事?”张辽陷入沉思。
高顺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生产力、社会分工、私有制、阶级、统治阶级、利益、剥削阶级、反抗。”
“封建制经济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封建主专政的国家,及以地主阶级思想为核心的意识形态。不明觉厉,不明觉厉啊!”曹性完全是懵的,根本就听不懂郝昭讲的天书,但又隐隐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程平、王安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时摇晃着脑袋,不让自己睡过去。
近两个时辰后,看着众人昏昏欲睡的表情,郝昭有些索然无味。
这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他的讲坛。
“咳咳,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随着郝昭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人一股脑便冲了出去。
“哎,至于嘛?”郝昭无奈的摇摇头,“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哗哗哗哗哗……
“呼!,舒服了!”张辽长舒一口气,感觉憋了半个时辰,现在舒爽多了。
其他人瞅了一眼张辽,自觉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待众人回来,郝昭便一一给几人布置了任务,同时,给每人发了一贯钱的工资,让大家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郝昭并未说明,几人的待遇,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他是不会做出任何承诺的。
起码现在,明面上还是很公平的。
招呼高顺几人随他出去办事。
私下里,又各自给曹性、张辽、高顺每人一贯,公私这点郝昭还是分的很清的。
“公是公、私是私,这是你们应得的,算我自己给你们的!”郝昭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对我有恩,这钱我不能要!”高顺连连拒绝,几次将钱推还给郝昭。
高顺不要,曹性和张辽自然也不好意思收。
看着高顺那坚决不受的模样,郝昭有些头大。
郝昭急了,硬的不行来软的。
“行了,这钱你们可以寄回家里啊,真以为给你们的?真不要,我过段时间自己给他们送去。”
又一番推辞后,几人拗不过郝昭,这才收了钱。
嘱咐几人保密,这点事理,几人还是明白的。
四人在村里赚了一圈,又从村里人手里淘到不少好东西,便一并带了回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郝昭便领着三人回了临时驻地。
“好了,大家自明天开始,便各自忙起来吧!”话毕,便跟众人一一告别。
拄着拐儿,哒哒哒的一溜烟没了踪影。
……
祁县市集,张老板四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成衣店、猪肉铺子、武器商店、酒肆……
人来人往恍如隔世,自从做了流寇好久都没进过城了。
祁县仅是一个小城,城里常驻居民也就两千余,治下人口九千余口,城内加上售卖商品的小贩,买卖商品的客人,逃难来的流民,流动人口,有两千六七,不到三千的样子。
招呼小贩过来,奢侈的花了一文钱买了一个胡麻饼。
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嗯,香!”
张老板一时有些失神,从小到大,这东西,还是第二次吃。
第一次吃这东西的时候,还是八岁半的时候。
他们是逃荒来的,父亲一次外出,便再也没回来。
那天是他第一次进城,记忆中,那座城可比祁县热闹多了。
闻到这香味,见着许多同龄的孩子都在吃这种饼子,心中满是羡慕,他也好饿,也好想吃。
他缠着娘亲,拽着她的衣摆,哭闹着不肯撒开手。
父亲死的早,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孤儿寡母日子并不好过,很容易受欺负。
那晚,家里来了陌生的男人,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足足持续了好久。
第二天,女人眼圈红肿。
见孩子不在理她,便给孩子买来了一块胡麻饼,那天他开心极了,甜甜的脆脆的,那是他今生吃到最好吃的东西。
小屁孩没有一次性吃完,留了半块,小心的藏在衣服里,一直不舍得吃。
害怕,这次吃完了,以后便再也吃不到了。
一个月,度日如年,每天饥肠辘辘,运气好了,偶尔能讨到一口吃的。
然而,即使那种日子也没过多久,逃难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渐渐的,饥荒蔓延到了那座城,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再也无法讨到食物了。
死了好多人,讨来的食物基本都进了他的肚子,女人说他胃口小,吃不下。
那一晚,母亲饿晕了过去,小屁孩原谅了女人,愿意再次唤她娘亲了。
他有些不舍的,将那破布包裹的半块胡麻饼递给她,即使再饿,小屁孩也一直舍不得吃,饼子已经风干,比石头都硬。
“娘,吃!”
女人伸手接住,几度想送进嘴里,最后还是没舍得。
艰难的撑起一边身子,将半块饼子塞回了他的怀里。
“走……走的远远的!”
他没有动静,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
她声音有些虚弱的吼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女人猛地伸手,将他推倒在地。
“滚……别让……我看见你……滚……!”
那突然变得狰狞的面孔,犹如饿鬼,吓得他远远躲开。
那张面孔,至今记忆犹新,那晚他躲在屋外的山坡上,想回,又不敢回家。
也就是那晚,那个男人又来了,这让他很不舒服,想起前些日子不好的回忆。
渐渐的,他发现了不对。
男人在他家院子里,架起了……锅,柴火一点一点的燃了起来。
他浑身颤抖的转头就跑,那一幕,他永远忘不了。
自那以后,他再没笑过。
张老板眼角有些热。
“客人……客人,这是找你的钱!”叫醒了发愣的张老板,小贩递找还他半文。
“哦”
愣愣的回过神来,想了想,便没啥心情理会这小贩,无所谓的摆摆手。
“味道挺不错,剩下的赏你!”
顺着集市,张老板在一家家店面前停留,无论是粮食肉食、兵器、家具、衣服、布匹……
这些东西他都要仔细问价,或是围观那些客人和掌柜讨价还价,祁县市集不大,花了半日功夫,总算将各种物品的价值记了个七七八八。
基本完成了郝昭交代的任务,听小神仙说,这叫市场大数据分析,他对这方面还是很感兴趣的。
为了记忆深刻,不至于出现什么错漏,张老板现身说法,花了十几文钱,顺手买下不少东西。
顺路,正好遇见一对沿街乞讨的母子,张老板将自己咬了一口的胡麻饼递给小孩,小孩也就七八岁,长的挺可爱。
顺便送了妇人五十文钱。
妇人想要磕头,张老板连忙去扶。
微微弯身间,那敞开的领口里,一块物什掉了出来,一直被他挂在脖子上的,是小半块风干的胡麻饼。
在妇人和孩子感激的目光中,张老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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