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和瑶光大惊,与来人四目相对,发现此人竟是之前遍寻不着的卖艺少年。
“是你!”瑶光杏眼一竖,低喝一声就要冲上去动手,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一股无法抵抗的睡意突然袭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就昏睡了过去。
无巧不成书,瑶光之前本准备朝太岁动手,身体自然要稍稍前倾以便发力,可此时一失去知觉,身体仍然顺着惯性冲着太岁方向倒去。
本来对面太岁看到二人时也吓了一跳,他哪能想到,自己从墙头刚跳下来就碰到这两位?
见瑶光要跟自己动手,太岁本能的也抬手防备,可没想对方身体竟然一下子软了下来,看模样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竟然朝自己怀里倒了过来。
他愣了下,本能的一伸手,稳稳的接住了瑶光,一时间倒是软玉温香抱满怀,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涌入口鼻。
太岁年纪比瑶光稍大了,可今年也才十八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虽自幼浪荡江湖,也知道男女之事,可知道归知道,亲身经历却是一次也没有。此时突然遭遇美女入怀,尽管对方跟自己不对付,但仍然把他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手足无措,怀抱着瑶光温软的身子,也不知是松手让她倒地合适,还是一把将其推开更好。
他本来是个很机灵的人,可毕竟没碰到过这种事儿,心里不由发慌,更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扭头朝柳随风求助似的望去。在他想来,就算大家不对付,可打打架什么的都无所谓,可人家一个大姑娘被自己抱在怀里了,这光天化日的,传出去自然对人家姑娘名声不好,可自己也冤枉啊,到时候一顶登徒子的帽子扣下来,自己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之所以朝柳随风求助,他想得也很简单,你俩是一伙儿的,总不能看着同伴被人抱着吧?就不想救回去?
事实上他想法虽然简单,倒也没想错,柳随风见瑶光突然晕倒,还以为是中了太岁的手段,当下就想出手救下瑶光。
可他刚要动作,身体就是一软,眼前更是突然发黑,柳随风心道坏了,没想到终日雁打,最后竟被麻雀啄了眼,看样子自己也着了道了。
他虽然功力深厚,但也只是多坚持了一会儿,身体摇晃两下,最终还是失去了知觉。
不过与瑶光幸运的被太岁接住不同,柳随风失去知觉后根本无人关照,身子往前一倾,直直的倒在草地上,传出“扑”的一声轻响。
看他倒地,太岁也愣了下,并非他不想相救,实在是——手里没空啊!
柳随风倒地的声音非常轻微,可此时院中实在是太安静了,毕竟所有人要么睡倒失去了知觉,要么就是闭着嘴没发出声音,就如同静室落针一样,再小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了。
果不其然,柳随风刚一倒地,远处祭台上德妙马上就警觉的看过来。
太岁拥揽着瑶光,看到柳随风不知为何也晕倒在地,不由发愣。但当柳随风倒地后传出声音时,他却马上一惊回过神来,转头顺着草丛缝隙朝院中看去,就见远处德妙正看过来。
他心里不由大急,就准备扔下瑶光不管转身逃走,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小身影,扭头一看,就见身侧墙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正在打哈欠伸懒腰的花脸大猫。他灵机一动,也来不及多想,飞快的抬脚从地上挑起了一颗石子朝那大猫射去。
“喵……”石子从花猫眼前飞过,把它吓得惊叫一声,浑身毛发都炸起来了,紧接着就见它一跃身从墙上跳下来,往院子里跑去。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德妙眼中,见只是一只野猫,她嘴角微微一挑,有些晒然,转过头不再理会。
太岁长松口气,也没了之前美女入怀的旖旎心情,低头看了眼一侧扑倒在地的柳随风,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瑶光,一时间哭笑不得。
本想不理二人就此退走,可犹豫了一下,他轻叹口气,先是小心的把瑶光平放在一旁草地上,又走过去把柳随风身子翻过来,仰面向天,如此一来可以顺畅的呼吸,不会因为鼻口贴地而窒息。
安置了二人后,太岁松了口气,身体微微下伏,像一只正准备觅食的豹子一样,朝之前柳随风二人藏身的地方悄悄的潜行过去,竟然与之前柳随风和瑶光的抱着同样打算,远远的开始监视德妙。
祭台上,德妙仍在神神叨叨的做着法事,过了一会,台下那些站着睡觉,身体却在轻轻摇摆的人群似乎到了某种极限,也可能是接到了某种信号,竟突然间同时晕倒在地。
他们一倒,台上德妙声音骤然一停,转过身朝台下看去,又朝四周望了望,满意的一笑,唇角轻嗫,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哨声刚落,四周突然涌出一群黑衣蒙面人。
这些蒙面人人数倒是不多,一共只有八个,可远处太岁一看到这些人,眼睛就是一缩,认出对方正是之前截杀过自己的那些人。
一个领头的蒙面人走上祭台,与德妙窃窃私语几句,随后朝身后手下一挥手,另外七个蒙面人都跟着上了祭台,还到了供桌后面棺木旁站定。
“动手!”远远的太岁听到那头领低声下令,就见七个蒙面人一个个从衣袖中摸出工具,竟然不是刀剑,而是撬棍锤子等工具。
手中有了工具,蒙面人也不耽搁,马上开始动手,没一会儿工夫竟然把棺材给撬开了。
推开了棺材盖后,徳妙上前几步,低头朝棺内看去,不时伸手,似乎在检验着什么。
太岁开始不解,可看到这里也明白过来了,原来德妙竟是在开棺验尸。
德妙伏身在棺材里检查了一会儿,起身又跟那头领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后那头领一挥手,七个蒙面人手下又动手,把棺材盖回了原处,砰砰乓乓的又把棺材给钉上了。
德妙和头领相互点了点头,头领转身下了祭台,带着手下快步离开。而德妙却回到棺材前,前后绕了两圈又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回到祭台前,拿起拂尘,开始继续做法事。
伴随着她口中念念叨叨,很快台下晕睡过去的几人又醒了过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发现自己竟睡着了,都是都忏愧脸红,连忙站好身子,打起精神看德妙做法事。
又过了一阵儿,德妙终于一摆拂尘,转身走下祭台。
见她下来,墨砚马上迎了上去,恭敬的问道:“仙姑,可是做完了法事?”
“施主,法事已毕,郑御史魂魄已走,此时天气炎热,还是尽早让郑御史尸身入土吧!”德妙面色慈悲,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接过身旁女童递过的手帕擦了擦额头汗渍。
见德妙竟然如此辛苦,墨砚感激得双眼发红,强忍着又问了几句入土忌讳,德妙一一回答后,墨砚感恩戴德的送她出门。
到了门口德妙马车前,墨砚恭敬的一鞠躬:“此番多谢仙姑大德,改日等我家大夫人过来必登门拜谢。”
德妙优雅的一点头,也不拒绝,转身在女童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驾!”车夫一扬鞭,马车动了起来,缓缓离开。
不远处墙角,太岁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嘴里轻喃道:“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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