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还活着。
阳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半梦半醒间,我又做了个梦。我在草原上奔跑,舞动着白色的纱巾,身后跟着一群羊,小羊们追上我,将我围在中间,有一只小羊羔跳进我怀里,白白胖胖的真可爱,我抱着它亲了亲,它在我怀里蹭了蹭,不肯离去,我把它扔在地上,它却又跳上来,我再扔,它再跳,真调皮,我忍不住在它头上拍了一下,可是它伸着爪子也拍了我一下,吓了我一跳,莫非它成精了……
睁开眼一看,我真吓了一大跳,陆总侧着身子,手撑着头,正盯着我看。见我醒了,他微微有点笑意,“你睡觉可真不老实。”
我睡觉是不老实,从小就这样,甭管多大的床,我都能把被子踹下来,我妈早上叫我起床,进门头一件事就是捡被子。
其实我应该跟陆总提个醒,毕竟是身娇肉贵的大人物,万一给我踢了踹了也不好,但谁让他昨晚悄无声息的摸到床上来,让我没有半点准备,还有他对我的暴行,现在仍记忆犹新,所以我觉得就算被我踢了踹了也活该。
陆总重新躺下来,两只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天花板:“会做饭吗?”
“会,你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说:“面条。”
面条还不容易,我很干脆的答应:“没问题,你等着。”
我还光着呢,不能这样起床吧,所以想慢慢的从毯子底下挪到床边,找件睡衣套上,可是刚一动,我就皱了眉头,身上象被大碾子碾过一样,哪哪都疼。我觉得自己命不好,别的女孩初经人事,被男人心肝宝贝一样的疼,到我这,还要硬撑着起来给男人煮面条。
咬着牙,我终于挪到床边,心里有些不舒服,很想象电影里演的那样,忿然将毯子一扯,裹在身上,让男人彻底暴光在光天化日下。
但是我不敢,只好自己套了睡衣去厨房,走到门口的时侯,陆总叫住我:“我要吃牛肉面。”
我说:“没有牛肉。”
“冰箱里有。”
“我昨天吃掉了。”
他一下就怒了,将毯子一掀站在地上,然后开始装衣服。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站在那里不敢动。
他很快穿好了衣服,气势汹汹的责问我:“你为什么把牛肉吃掉了?”
他的样子很吓人,我完全不知所措,没有人告诉我冰箱里的牛肉不能吃啊?
那些菜在冰箱里,不就是让我吃的吗?我不知道是谁放的那些菜,但下班回来,冰箱里总是有菜,吃了又补,牛肉一直都有,我看放了蛮久,所以昨晚吃掉了,哪想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很害怕,缩着身子怯生生的看着他:“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不能吃。”
大概是我害怕的样子很有些楚楚可怜,所以他没有继续凶我,而是自顾走了出去,到客厅里打开冰箱乱翻一气,他大概以为我没有全部用掉,可是他要失望了,我昨天很有兴致的照着网上的菜谱,做了一道水煮牛肉,把牛肉都用光了。
他没找到牛肉,气馁的把冰箱关上。
我想做点补救,便说:“昨天做的牛肉还没吃完,放在面条里也可以的……”
他没作声,拿了手机打电话:“一斤新鲜的牛肉,十分钟送过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牛肉?冰箱里有猪肉,有鸡肉,有排骨,都可以拿来做面条啊,为什么就对牛肉这样执着?
但是他打完电话,表情稍微缓了一些,对我说:“你先去洗漱,牛肉一会就可以到了。”
我说了声好,飞快的钻进了卫生间。
我出来的时侯,陆总在客厅抽烟,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那样喜欢抽烟,弄得屋里乌烟瘴气的。我用手拂了拂烟雾,非常柔和的对他说:“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他眼睛一亮,慌忙把烟掐息在烟缸里,倒让我受宠若惊。
他说:“我去刷牙,有人送牛肉来,麻烦你开一下门。”
我点头,举手之劳的小事,他倒这么客气。我越来越看不懂他,我们俩个看事情的角度截然不同,在我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他轻描淡写,我认为是小事情,他却大发雷霆。
他进去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我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好几个男人,我很纳闷,只是送个牛肉,不用这么大排场吧?
只是一秒钟,我就明白过来。他们不是来送牛肉的,我看到了那个在夜场被我踢了一脚的男人。
男人都喜欢执着吗?陆总执着于牛肉,这个男人执着于找我,都过去一个月了,他还没放弃,所以终于找到了我。
一个男人说:“强哥,是她吗?”
强哥?比起玉树临风的许文强,他可差远了。我也很奇怪,越是这种危急的时刻,我越是想这些没用的。
“就是她,”强哥看着我冷笑:“果然是个漂亮妞,不化妆更好看,小妞,不想惊动家里人就跟我走一趟。”
“你想干什么?”从小到大,我见过不少大场面,所以并不很害怕,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他扬着眉坏笑:“你做的事,得负责到底,替我检查一下那玩艺有没有被你踢坏。”
旁边的几个都跟着起哄,“就是,得检查检查,强哥还指望它传宗接代呢!”
“强哥,这妞基因不错,干脆让她给你传一个得了。”
我趁他们在哄笑,突然把门用力关上,可是强哥的反应也不慢,他立马伸了一只脚进来,门重重的压在他脚上,我听到他的惨叫声跟那天一模一样。
我使出吃奶的劲在门里抵着,陆总听到动静,从卫生间里跑出来,问:“怎么回事?”
我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只叫他:“快,快把门堵上。”
他狐疑的看着我,没动:“外面是谁?”
我出了一身汗,咬着牙,艰难的说:“是那晚的男人,他带人来寻仇了。”
陆总倒底是大人物,非常沉着的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我说:“你让他们进来。”
外面的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推开,却象是故意耍着我玩,一来二去的推搡着。
看到陆总镇定自若的样子,我放下心来,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于是我瞅准机会,趁他们往回推的时侯,一下退开去,有个男人摔了进来,趴在陆总的脚下。
看到屋里有个男人,那些人都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强哥上下打量着陆总,突然恍然大悟:“那天晚上打我的就是你,”他显得有些得意,跨进屋里来,“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你们真是一伙的,我还以为是英雄救美呢,这下可好,省得我再撒了人去找你。”
陆总面不改色:“你找我干什么?”
“还用问吗?”强哥冷笑:“当然是算账。”
“行,你开个价,要多少钱,我给你。”陆总显然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想破财消灾。
“有钱了不起吗?”强哥指着我:“我不要钱,我要她。”
“你要不起。”
强哥一副泼赖样,看了我一眼,耸着肩笑起来:“怎么就要不起?难道她那里镶着金?”
那几个男人也猥琐的笑起来。
我其实一点也不生气,嘴长在别人脸上,爱说什么说什么,耳朵长在我脸上,我要不想听就听不着。
可是陆总生气了,他生气的样子很吓人,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让那几个男人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陆总面沉如水,看着强哥:“道歉。”
强哥虽被他震慑,面子上却过不去,不肯服软,怪笑一声:“你这个人脑子没毛病吧,怎么看不清形势呢?我这边五个人,你们就两个,有一个还是女的,你居然敢叫我道歉?”
陆总重复了一句:“道歉!”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
强哥愣了一下,还是硬撑着,只是笑声有些干巴巴的了:“小白脸,你真是不识趣,自身难保,还想逞能,再对我不客气,小心我划花你的脸!”
我替强哥捏了一把汉,大概从来没有人叫陆总小白脸,其实他一点也不白,亚湾的男人都不白,估计是因为长相太英俊,所以强哥才叫他小白脸。
陆总的脸果然更黑了,快如闪电的一拳打出去,正中强哥的左脸,他被打得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在同伴面前丢了脸的强哥恼羞成怒,挥着胳膊叫嚣着:“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
那几个男人正要围攻陆总,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喝一声:“都站着不许动!”
强哥他们以为是陆总的帮手到了,回头一看,全傻眼了,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拿枪正对着他们。
都是过来人,规矩他们懂,五个男人齐齐双手抱头蹲下来。
带队的警察对陆总很尊敬:“陆先生,他们没动您吧?”
陆总摇了摇头,说:“你们再晚来一步,他们就要动了。”
我觉得陆总有点不知好歹,警察救了我们,他还说风凉话。但是那警察一点也不介意,一个劲的说:“是是是,接到张局的电话,我们立马就动身往这里赶,没出事就好。”
陆总指了一下强哥:“那人是头。”
警察头子就过去在匪徒头子脑袋上敲了一下,喝道:“把人往死里打,你们胆也太大了!”
五个人全被铐了起来,押着往外走,陆总突然说:“等等。”
带队的警察就问:“陆先生,您还有事?”
陆总看着强哥:“道歉。”
强哥还是撑着,低着头不吭声,他大概想不明白,带着人来寻仇,五个对两个,结果被人打了一拳,没机会还手,最后被抓了还要道歉。
“听到没有?”那警察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凶他:“快道歉!”
强哥只好对我鞠了一躬,说:“对不起,你只当我放了个屁,别往心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