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方尘见终于停止了一个人的寒暄,坐到了主位。
流沙众人憋着笑,拉着冷若寒霜的卫庄坐下。
相比之下,灭魂,转魄就有素养多了。
专业的,不会笑的。
“小庄啊,怎么师兄都不叫?”
方尘侧过身子,倚在右手上,戏谑道。
“师父,没说过我有两个师兄。”
“他也没说没有啊?算了,老头就这样。
师弟,你这次来是来投奔师兄的吗?”
卫庄瞥了一眼站在方尘身后,不发一言的转魄,灭魂,淡淡道:“我来拿钱的。”
“哦,师弟要多少?师兄是个大方的人,尽管说。”
“十万,黄金。”
“好气魄,不给。”
方尘脚踩在椅子上,王霸之气尽显。
“不过,若是师弟能加入破晓,这十万黄金便是你的。”
卫庄握紧了鲨齿,眼神森冷,方尘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他岂能听不出来。
方尘眯了眯眼,举起了茶杯。
这种场景,不来个掷杯为号,可惜。
“在下韩非,久仰承影剑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非救场业务十分熟练,当即站了起来,行了个礼。
今日委实莽撞了些,这般情况,翻脸是不行的。
“原来是韩国九公子,在下区区乡野村夫,受不得公子大礼。”
话虽如此,方尘笑嘻嘻的,没有丝毫起身回礼的打算。
“剑主,十万黄金就当在下的一片心意,无需介怀。
在下此次前来,只是想解开不必要的误会,与破晓交个朋友。
未尝没有合作的机会。”
韩非见状也不在意,拱手再道。
“朋友?你的价值呢?”
方尘笑了笑,饶有兴趣道,想拿他吞下来的东西做筹码,天真。
“夜幕,笼罩着韩国的庞大阴影。
破晓想要在韩国扎下根基,夜幕无疑是最大的阻碍。
而我们,流沙可以助破晓一臂之力,扫除姬无夜这等拦路虎。”
韩非神色郑重道,这便是此行他的目的,光凭初步成型的流沙,想要打败姬无夜,路途注定是遥远的,时间注定是漫长的。
而他最缺的便是时间,对于七国的形势,他是不乐观的。
至于,引狼入室,他自信吸纳了夜幕余泽的流沙,不会在韩国输给破晓。
卫庄撇撇嘴,有些不快,但保持着沉默。
“夜幕,姬无夜?”
方尘脸上的笑容玩味起来,荀子老头说的没错,年轻人永远不明白天下的深浅。
“或许在你们看来,夜幕已经是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甚至难以战胜。
但我要告诉你,韩非。
破晓之所以在韩国蛰伏,不是因为姬无夜强,而是他还有价值,而且他很快便会失去价值。
那个时候就是姬无夜退场的时候,放眼天下,这个百年最强的大将军,不值一提。
在我眼里,这个百年最强的大将军如同蝼蚁。
流沙,没有资格和我合作。
注定失败的组织,没有资格和我合作。”
流沙四人站了起来,韩非脸上没有了笑容,卫庄眼露寒光,提起鲨齿指向方尘。
紫女和张良脸上更是布满了寒霜,拳头紧握着,溢出了血丝。
四名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他们的燃烧的心,骄傲的心,被方尘踩到脚下,贬低的一文不值。
“砰。”
方尘的茶杯落了地。
“铿锵”一声,
转魄,灭魂,剑出了鞘。
无数的黑衣人涌入大厅,点点寒光在厅外闪烁着。
流沙四人神色微变,靠在一起,纷纷拔出兵刃。
“韩弩天下无双,我曾经领教过秦弩,还不赖,如今想借你们试试何谓韩弩,不知你们能否称我心意?
当然,你们可以试下擒王斩首,一丈之间,我这师弟的剑应是比弩快的。”
方尘将北冥剑放到一边,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剑主,今日是不打算让我等离开?”
韩非咬着牙道。
“不,这次你们可以走。
师弟还是孩子,面子不重要,不过你的老师,荀子老头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方尘挥挥手,黑衣人让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通道。
“剑主认识尊师?”
“认识许多年了,韩非,我劝你放弃无谓的挣扎,韩国没救了。
下次,我不会留手的,哪怕你老师挡在你面前。”
方尘神色淡漠道,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谢剑主教诲,韩非铭记于心。”
韩非低着头,行了个敬长者之礼,然后朝着卫庄摇了摇头。
卫庄闭着眼睛,归剑入鞘。
四人转身便往外走,依旧不急不缓,但败者,是没有风度可言的。
“卫庄,破晓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方尘喊道,卫庄没有回应,便消失在方尘的视线中。
我实在不愿她跟你过那般的日子。
而师弟,如此下去,你只会落得与我一般的下场。
……
“剑主,我们的计划不是要与夜幕合作吗?”
灭魂看着怔怔出神的方尘,忍不住出声道。
转魄大惊失色,连忙拉住了他。
但晚了,
一股庞大的力量破开了空间,眨眼间,落到了灭魂的身上。
可以与卫庄一战的灭魂,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便倒飞出去,深陷在墙壁之中。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该闭嘴的时候,就闭紧点。
不是每次都能有好运气的。
与夜幕合作,不等于与姬无夜合作,姬无夜,不配。”
看着方尘眼中的摄人心魄的金芒,转魄跪了下来,双手深伏在地面上。
“是,剑主。”
……
话说流沙四人,一路无话的回到紫兰轩。
在一个房间内沉默了许久。
卫庄突然起了身,朝外走去。
“卫庄兄,你干嘛去?”
韩非见状,连忙喊道。
“练剑。”
卫庄沉声道,他需要发泄,他需要变强。
“承影剑主真是毫不留情呢。”
张良倚在窗台上,看着一轮残月,微微笑道。
“今日,是我莽撞了,若不是那人留手,流沙或许是成立最短的组织了。
无需在意那些话,我们还有时间,等我们打败夜幕,再来领教不可一世的破晓。”
韩非倒了杯酒,笑吟吟道。
“你这人看着笨笨的,心倒是大。”
紫女两眼弯弯,递过酒杯。
“也不知卫庄兄如何,他那么骄傲。”
韩非给紫女倒完酒,有些苦恼道。
“他啊,练会儿剑就没事了。”
于是,
卫庄练了一夜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