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瑀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老者名叫沈林立, 是现在华国玄学协会会长, 相当于界内第一人了。手下那帮子小徒弟不少,人脉更是甭提。之前去世的某位老领导,墓地的风水就是沈林立算的。要真能得他一个感谢,不管是云铮的锦鲤小号,还是顾瑀那就都是赚翻了。
可关键是, 在顾瑀看来,沈林立想要问的事,根本就跟玄学没关系, 找了云铮的锦鲤小号也于事无补。生孩的事。
重点是,你问这种问题是想让人家说有还是没有?要是说有,最后沈林立的儿媳妇依旧怀不上, 那不就是坏了云铮锦鲤小号的招牌?要是说没有, 八成就会直接把这老头得罪了。这年头,在混不吝的也不愿意被外人指着鼻子说一句,你命中合该断子绝孙啊!
所以总的来说, 在顾瑀眼里, 这老头就是魔障了。他没孙子, 儿媳妇没毛病, 那就是儿子的锅。儿子也没事,那就是时候不到。不孕不育, 这得找大夫,找云铮的锦鲤小号也没有卵用啊!
这么想着,顾瑀决定推锅:“沈老, 不是我不帮忙。微薄上那个毒鲤鱼是顾宴的人。顾宴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他不愿意,谁也拿他没办法。”
“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沈林立也是满脸忧愁。
说起来,沈林立也是没法子。有些话,他不能和顾瑀直说。不,应该是跟谁都不能直说。其实当初他处朋友那会,他师父就说,不能和现在的妻子结婚,八字互相克得太深,强求就会绝后。可爱情总是能让人生出不少义无反顾的勇气,即便得了师父的劝说,沈林立最后还是和现在的妻子结了婚。结果万万没想到,儿子生出来了,孙子这辈直接断了。
早些年,他也想相信科学,没少给儿子儿媳求医问药。可就这么邪门,他们俩,连代孕和试管婴儿都没有成功过。最后走投无路,还是沈林立的妻子先想到当初师父给算的卦。可当初沈林立的师父没说出破解之法,就去世了。弄得现在沈林立是毫无法子。而沈林立的妻子,就一直以为是自己命不好,克了儿子和老公,心急之下,就卧床病倒了。
心病还得心药医。沈林立是一个头两个大,心疼妻子,也担心儿子。要不然也不能听到云铮锦鲤小号的传言,就主动过来找顾瑀。
别看他是华国现任玄学协会会长,可沈林立却是见过天高地厚的人,并且清楚的明白,现在的玄学圈,许多典籍已经失传,而那种真正有为之人,都喜欢生活在民间,看世间百态。所以他在听完云铮锦鲤小号的事情以后,就本能觉得,云铮的锦鲤小号就是这样的人。根本不像协会里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人各种质疑。
更何况,在来找顾瑀之前,沈林立给自己算了一卦,结果却得出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的批注,同时告诉他会遇见贵人。
解铃还须系铃,岂不是就是说,解开困局的,还是要靠玄学?至于贵人,云铮的锦鲤小号名叫锦鲤,锦鲤鱼跃龙门,羽化登仙,岂不正是贵人?
因此,沈林立对云铮的锦鲤小号越发执着,说什么也想见见。
最后顾瑀也拿老头没办法,琢磨了半晌,还是给他出了个主意:“实在不行……你就去微薄那头联系一下。我感觉毒鲤鱼这个人有点荤素不忌,不像大多数玄学那么讲究。有求的,只要人品别烂到家,他就会送一卦。不如您让您儿子直接问问?”
“微薄?直接联系就可以?”
“对,我们都是微薄私信。他一般要晚上才会在。白天的话,不会看私信。至于其他的联系方式,我是没办法。”
“多谢。”沈林立得到了想要的,然后转身便走。
而独自留下的顾瑀却转头拨通了顾宴的电话:“我说小宴,你养的毒鲤鱼,怕是这次要跃起龙门了。”
“是吗?”然而顾宴那头,在听完他的转述之后,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拦着,麻烦。”直接替云铮拒绝了,顾宴挂断了顾瑀的电话。
顾宴之所以拒绝,是因为顾宴觉得,时候还不到。沈林立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既然他有求于云铮,顾宴就想尽可能的保证让云铮得到最大利益。现在还不行,还不是时候。
顾宴琢磨着,陷入了思考。
“吃饭了。”书房门外,云铮扬声喊他。
顾宴抬头,看着云铮正靠在门边看他笑,一个没注意,就被晃了眼。
应该是刚放了学就回来做饭了。云铮身上少有的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米色格子衬衫的领子从领口处翻出来,文艺清新的气质立刻就带了出来。外面再系着一条浅咖色的围裙,光这么站着,就好看到不行。
尤其是云铮周身上下的温暖,就像是磁石一样吸引着顾宴,让顾宴总忍不住想抱抱他。然而他这种念头,不过刚有些苗头。自己的手就被云铮拉住了。
“别这么看我。”云铮稍微用力,将自己和顾宴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
其实云铮也很无奈。顾宴这个人,真的是太不自觉。每次都这么乖,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不过十八岁了,应该也不小了吧。云铮打量了顾宴一会,直到把顾宴看到红了耳朵,才算放过。
饭后,云铮作业不多,难得有时间和顾宴一起坐在客厅里看一会晚间新闻。
凌翔坐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刷微薄,突然问了云铮一句:“你锦鲤号是不是还没有头像?”
“嗯,还真没有。”云铮猛地反应过来,当初他给小号申请微薄,不过是无心插柳,根本没有考虑过现在会带出来这么大的摊子,所以弄得也不仔细。现在想想,好歹也是几十万粉的大v了,依旧没有头像,就有点太过随便了。
“你有认识的画手吗?或者拍个现成的锦鲤?”想想后来微薄上那些锦鲤号的画风,云铮考虑要不要也效仿一下。
凌翔倒是有别的想法:“找什么画手,就叫宴哥给你画,反正他画画好。”
“你还会画画?”云铮来了兴趣。
“嗯。”顾宴点头。
“好厉害。”云铮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顾宴放在身侧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忍不住握住捏了捏:“顾宴,我都有点好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只是稍微涉猎……”得了云铮的夸奖,顾宴的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可不过一瞬,又有点低落。顾宴觉得,自己在厨艺方面简直不开窍。天天给云铮泡牛奶,可依旧难喝到不行。
“噗。”知道他在想什么,云铮忍不住笑出声:“那个不算。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云铮原本就是个温柔的性子。在碰上顾宴这种处处都符合他心意的,哄起人来,宠溺到根本没有下限。
凌翔在边上听着,只感觉被甜的牙痛,忍不住发了条微薄,就叫单身狗的忧伤。
结果却得到了一堆“呀!云小铮和百亿大佬好配的回复”简直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干脆放下抱枕,上了楼。
而客厅里的顾宴和云铮在凌翔走了之后,又聊了一会,也开始准备做正事。只是隐约有点不顺利。
按照云铮的意思,让顾宴大致画一个锦鲤娃娃的头像就好,可谜一样的顾宴画出来的锦鲤娃娃却都跟云铮有点像。
“这样不行。”顾宴很不满意,可毕竟是云铮的脸,让他修改又觉得无从下手。要知道,在顾宴眼里,云铮就是最高审美的代表。能画的好看,自然不愿意凑合。一时间就僵持住了。
“实在不行就算了,拍条鲤鱼当头像好了。”看着顾宴因为这种事情一本正经的生闷气。云铮唇角的笑意就怎么都忍不住。干脆从后面把人搂住,安抚的亲了亲顾宴的侧脸:“好了好了,不画了。一个头像而已,不跟他较劲。”
“那我叫人去买条鲤鱼。”被云铮这么一亲近,顾宴整个人都僵住了。在等到脸侧落下的吻,更是云铮说什么是什么。
所以说,也是乌龙。不管是云铮还是顾宴,平时都是极其靠谱那种人,可偏偏凑到一起,心思就放不到正经地方了。最后顾宴那电话也没说明白,底下人还以为云铮要做鲤鱼呢,就真的买了两条鲤鱼给送了过来。
“……”看着水盆里悠闲的游来游去的黑色大鲤鱼,顾宴半晌没有说出来话。就连云铮看着,也只能评价一句:“瞅着挺肥,应该好吃。”
最后到底也没拍成,顾宴也和头像这点事较上了劲,干脆叫人去附近剧组借了套现成的锦鲤的衣服,强迫凌翔穿上了。打算照着画一个。
“不是宴哥,你网上找张图片不好吗?”凌翔看着身上这裙子,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一屋子人,不管是眉眼温柔的云铮,还是俊美至极的顾宴,穿上这个肯定都好看。结果偏偏给偏健壮的他穿上了。这根本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有多难看。凌翔只想去死一死。
然而顾宴只冷淡的威胁了他一眼,示意凌翔不要乱动,“网上的图片没有授权,临摹也容易引发争议,你以为我愿意画你吗?”
怎,怎么感觉这么嫌弃?
凌翔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并且这一刻生出一种立刻回燕京的冲动。
最后,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顾宴终于放过了凌翔,并且把新出炉的头像给云铮看。云铮看的第一眼,就笑出声了:“凌翔的粉丝会疯吧!”
“怎么会?转发就有锦鲤,难道不是该觉得很喜庆?”顾宴理所应当。
“可那我要是发水逆怎么办?”
“那也没事。”顾宴指了指头像:“就这样的锦鲤,转发了出水逆也不新鲜。”
云铮: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用了。一个头像而已,顾宴画了这么久,不能浪费他的心思。至于凌翔的意见……不管是云铮还是顾宴,都下意识的把他忽略了。
于是,云铮这锦鲤小号的头像传上去没过多久,就有凌翔的粉敏感的发现了。
“你们觉不觉得,毒鲤鱼的头像,和咱们翔宝好像?”
“哈哈哈,竟然还有这样的女装大佬,翔翔你要跨界当笑星了吗?”
“太过分了!”凌翔的微薄不到一天就被轮爆了,看着大家都拿着云铮锦鲤小号的头像来调侃他,顿时就郁闷的不行。哭唧唧的和云铮告状。
然而云铮就用一句话就把人摆平了:“晚上糖醋鲤鱼吃不吃?”
“……吃。”所以说,吃货就是这么好解决。
云铮这头日子过得舒坦,可燕京那头的玄学协会,却闹腾的不行。
在经过了好几天的商议和研究以后,这帮人得出的最后结论,就是云铮的锦鲤小号,后面跟着的可能是类似于侦探社或者狗仔队这样的组织。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多动向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至于那些传言,也应该有虚构的成分。玄学要真都跟云铮锦鲤小号这样上知天文,下通地理,隔着大半个中国,也能轻而易举的指点江山,那以后遇见事了,还费什么劲儿,就直接找玄学大师算一卦不就好了吗?
“我觉得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你们看到他的关注了吗?我昨天和我女儿了解了一下微薄,发现这个人不到五个月,就挣了好几千万。”
“天呐!利用欺骗来获取暴利,他不会良心难安吗?”
“或许也不一定。我认为他手里养着的人也不少。就像路家的事情,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车子有问题,证明毒鲤鱼就一直有人在这边。你看这几件大事,凑巧了每一件涉及的人,都算是比较有名的,而这些人,往往是最好调查的类型。”
“有道理,不行咱们就揭穿他!”
“没错!玄学讲究的是境界,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江湖骗子的存在!”
一时间,这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玄学协会的玄学大师们,纷纷聚集在一起,想要商量如何揭开云铮的骗子真相。
可就这么巧,想什么来什么,一个来自燕京科教台的邀请函,成为了他们像云铮发出挑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