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山谷中安营扎寨。
以行军帐篷为主厅,然后在家长的注视下,索菲与玛格丽特被迫相亲。
坦白的讲,索菲对玛格丽特的第一观感还行。是个一看就很倔犟强硬的女人。棕粟色直发,五官凌厉,眉直眼深,有明显德国人血统,还好草原的血脉阻拦,令她没有德国女人的大方下巴。
贵族相亲,看的是对方家族财势,和个人相貌大体无关。
玛格丽特对索菲的感觉也不错。身材健康粗壮像个小巨人,比草原牧民高出一头以上,相貌也比较接近。盔明甲亮,帅气十足。他生育能力极强,足以保证血脉延续。但话说回来,自从在保加利亚结婚一年多就离婚后,玛格丽特就很不喜欢再政治联姻。
双方坐下,作为家长的伊什特万看着索菲方一水的重铠大盔,心水得不得了。
为了文明进步,为了更高的铁技艺,为了国家强盛,伊什特万接受了基督教,接受了西方教会的洗礼。
而索菲表现出的强大武力,令伊什特万开始考虑与罗马稳固联盟是否可以更进一步。
毕竟多蒙科斯已死,他代表了匈牙利王国建立时代的挣扎,而今旧弊已除,何不革新再开始?
伊什特万的羡慕,也是索菲此行的另一目的。
除了邀请玛格丽特公主到大赛理斯堡宫廷里常住之外,就是介绍东正教牧师到匈牙利去。
西方教会和东方教会争夺大摩拉维亚,已经是百年旧事。
那一次,西方教会后发先至,获得了大摩拉维亚的支持。大摩拉维亚崩溃后,分裂出的各种国家,基本都遵循西方教会。连匈牙利,也是本笃会为主。
可以说,匈牙利与罗马互看对方,都有些异端的感觉。
这样的盟约不够持久,所以最好请东部教会的牧师去重新洗地。将匈牙利王国拉入罗马的范畴。
毕竟罗马与保加利亚的逐渐结合,也有在同一教会的因素。
“这是大赛理斯堡大主教佐西玛,旁边的是他的弟弟主教金格尔。金格尔是一位优秀的牧师,精通神学,是君士坦丁堡教会大学的高材生,拥有管理教会事务的优良经验。”索菲没有和玛格丽特对话,反倒先向伊什特万介绍牧师。
一开始,索菲觉得东方教会的牧师不行。
生在富裕地区的他们,习惯了花花世界,再到乡下偏远农村接受再教育,还要传教,行吗?
佐西玛却为金格尔打包票。他称赞他的兄弟是东方教会改革派的一员,并认为东方教会的传教能力弱于西方,生活奢侈,腐败成风,应该痛定思痛,加以改革。
索菲姑且相信。
所以像是介绍求职人员一样,向伊什特万介绍。
别说,相比天花乱坠的一番吹捧,索菲单刀直入的简短介绍,更令伊什特万欢喜。
教会大学高材生、有管理经验、学术知识优秀...
伊什特万立刻道:“我将延请他为我的宫廷顾问之一。”
“当然,我更擅长营造与建设。”金格尔连忙俯首,向匈牙利传教,将匈牙利扭转回正规,正是东方教会的愿望。
“兄长,让我们说点合适的。我会拥有我自己的宫殿吗?专注于我的城市。”玛格丽特倔强的打断话题。
“城市?大赛理斯堡是一座容纳了四万人的海上巨城,也拥有西海最壮丽的宫殿,如果您愿意,可以挑选除了主殿之外的任何一座。哦对,大赛理斯堡还拥有权罗马最高大的圣母升天大教堂与圣露西大教堂。”佐西玛微笑着问玛格丽特介绍。
“四万人?你在骗谁?”玛格丽特决然不信。即便是奥赫里德,城市面积也小得可怜。毕竟和卡斯托里亚一样,奥赫里德也建立在伸入在湖中的半岛上。
“哦,向神发誓,他没说谎。君士坦丁堡有五十万人、帖撒罗尼迦有十万人、雅典有五万人、安提欧克、特拉比松...罗马的人口数以无数记!大赛理斯堡是帝国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它的引水渠可以浇灌西海,它的黄金足以贴满城墙,它的武库,可以征服整个世界!”金格尔适时插话。他同样来自塞尔吉乌斯家族,这一张口,索菲就知道是个老外交家了。
罗马的外交人员,这满口跑火车的本事是天生的。
“没错,妹妹。去吧,大赛理斯堡将会是你的新家。”伊什特万蛊惑着。
他看索菲,已经如同一个金矿。
玛格丽特半信半疑。
而索菲也无意多说什么,因为接下来才是一场大仗。
谈判。
“尊敬的匈牙利国王,罗马皇帝将赐予...赠予您元老院贵族的地位。同时,匈牙利与罗马结为同盟。当保加利亚进攻罗马时,匈牙利与罗马应该守望相助。当匈牙利进攻保加利亚时,罗马也会积极响应。”佐西玛便拿出了第一版条件。
这显然不和伊什特万的意,他登时不高兴的拍桌子:“就这?我以为皇帝应该明白,匈牙利将是罗马最重要的盟友!”
“哦,当然。以后匈牙利将获得与伊利里亚总督贸易的特权。罗马给予伊利里亚总督完全权限,从铁甲、刀剑到箭矢,均可。”
这遂了伊什特万的意,但他马上得寸进尺。
“不能更多吗?”
“如果您把王位交给索菲与玛格丽特之子,那么可以。”
“...”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从通商谈到派驻使节,再到外国人待遇问题,又很快转进到对各国态度。
“那为何不加上波兰呢?”
“罗马与波兰并无利益关系。”
“可波兰与匈牙利却很不友好!”
双方争执不下,索菲还是插嘴道:“去年您不是放波兰人过境吗?他们战败了?”
“废话,跑了!他们救走了诺德高的亨利,又哄骗迈森侯爵,从包岑回家了。而愚蠢的布鲁诺又逃了回来。”伊什特万很郁闷。
波兰人无法从匈牙利回家,使他与波兰人再次交恶。
而且巴伐利亚宫廷也派人诘问。
两面不讨好。
“无论如何,罗马不可能完全帮助匈牙利。正如如果法蒂玛哈里发与罗马开战,您会跋涉千里去远征埃及吗?”佐西玛依然拒绝全面同盟。
伊什特万见这里咬不下,便转头指向领土。
“罗马与匈牙利的边界,东界以多瑙河为界,西界以克罗地亚为界。”
索菲当时就不同意了,占便宜呢?一下就把瓦拉吉亚和克罗地亚搂怀里了?经过我同意没?
“东界应该以喀尔巴阡山脉为界,西界以德劳河为界!瓦拉吉亚的佩切涅格人享受罗马宫廷大臣爵位,他们是罗马的!克罗地亚王父子已经投靠罗马,理应归罗马管辖。”
索菲当场拒绝。这就是罗马的自古以来,周边国家都有罗马宫廷或元老院爵位,怎么说都有理。
伊什特万不虞,两人争执许久,伊什特万突然道:“好,领土我可以退让,但你得在我妹妹的聘礼里再送我十万根铁箭!”
聘礼?
索菲一激灵。
这也不是结婚,我没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