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248章 第248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皑城晨曦一层一层铺在四姑娘山,新出土的草儿舒展着嫩尖,方接几滴露水待饮用,却被一阵细碎的脚步,震的扑簌簌滚入泥土。

绣花鞋,牛筋靴,数十双草履从一叶青草尖上过,俱都脚力轻人快速,那草儿也未曾察觉被踏过无数次,只知自己失了露水,弹起又开始对着朝颜吸纳起来。

平金平多满面惶恐,就站在一条旁人不知的路口等待一整夜,昨夜康纳山龙吼,火势冲天燃烧到现在还未停歇,那边就黑烟滚滚。

亏得那是个三面有深谷的绝地,唯一出口的地方还真烧不起来,人家军营早都给碾平了,他们知道地形便也不怕祸及,只畏惧人祸。

至于出了什么事儿,平金他们心里是有个猜测的,就必是那几个神人了。

想到此,平多便动动圆胖的身材,拱了一下平金,又用眉往树上挑了一下:“啧!”

平金心里比平多烦乱,便看看树顶,收回目光看向远处,他不想搭理这个胖子。

身边这树很高,树身挺拔,树冠若伞面,那伞面上就站着一个穿绾色细绢长裙的,不似女人的女人。

这树是人家自己“飞”上去的,而后人家就一动不动,偶尔有山风,她就随树摆动,这哪是人,就是个山怪呀。

金多二人也算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样飒爽的,跟大掌柜睡觉那位青头阿郎的女头人,那位刁横吧,不及这位一个脚尖儿。

看平金不耐烦,金多就又拱一下低语道:“你说,会不会出事?”

平金苦恼的挠头:“那我哪儿知道啊,我说你问这么多,烦不烦,掌柜都吩咐了,叫咱伺候好了,那你就好好伺候。”

平多无奈:“这,我这不是心焦么,你说咱毅少爷……”

平金面无表情的插话:“咋还这么叫?”

也是,人家还真不是老平家人。

昨夜两个女子忽到茶场,平大掌柜出去接待的,回来这两位就发现他不对了。

自己家掌柜那是也仿若长了罗锅,他就直不起来的巴结伺候,甚至进出屋子,他都不敢拿腚对人,是倒着出门的。

带头那女子大半夜进家,先把平畴掌柜打了一顿,那真是见面当胸一脚直接就从院里踢到院外。

当时他俩都吓死了,他们大掌柜也吓死了,扑通就跪下了,还,还叫了一句啥来着,好像是啥妃……那能叫妃的都是什么人,必得是王的媳妇儿吧?人家是说毅少爷是她儿子。

那么,毅少爷就是王的孩子小王?哦不,小王爷?

天爷爷,这都是什么事儿。

开始平金还兴奋来着,而后就又难过了,毅少爷要真是嫡出少爷,那还能攀上,可毅少爷若是小王爷,天太高,他这只家雀小,便是人家愿意施恩,他也没有相应的本事,这份富贵就接不住。

平金能不难过么。

后来平畴掌柜从墙外爬了回来,又是赔情又是说好话,而后他们大掌柜,平畴掌柜,还有两位山怪奶奶就一起密谋起来。

再后来,大点的山怪奶奶就提着平畴掌柜百多斤的身子,人家也飞了。

哎,平金如今就觉着吧,还是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柜里蹲吧,外面人可都会飞,种子许跟他都不一样呢。

人家走了,他们掌柜又是惊恐,又是兴奋,就满面涨红的在院里转圈,还不断嘀咕,平家兴家有望,他到底是熬出头了。

等他兴奋完,就让他们带着这位来这地方等人了。

这地方怎么说呢,是大掌柜去青头阿朗家私会女头人的小路,他还以为旁人不知道呢,可谁在阿郎家没个相好啊,都知道。

这一夜叫个惊心动魄,他们眼睁睁看到康纳山起火,又隐约觉着那边好像是地动了?

再后来就是几个时辰的惊吓,山猪野鸡,孔雀猞猁,甚至还有碗口粗的大蟒,这些动物就在他们身边没命的搭伙逃,偏树上这位一动不动,他们也不敢动。

倒是有野猪拖家带口过来冲撞,树上这位才飞下来,就一脚一只给人送走了,你就说凶不凶吧……

正想着心事儿,平多便听树上那山怪奶奶语气露着轻松道:“可算是回来了!”

说罢她下树,嘱咐平金:“给暗号吧。”

平金点头,从脖子下揪出一个泥哨子对着远处山谷吹了起来……那边岩壁便放下许多的绳筐。

哎,这二年找个相好,那也是生命危险啊。

青头阿朗的寨子离四姑娘山不远,正路十五里,坐筐子没距离,人家也是周围最富裕的寨子,家家都有好竹楼不说,每家每户还都在竹楼下养了鸡鸭鹅。

能这般兴旺,咱平宴掌柜居功至伟。

大概中午时分,女头人阿加带着寨子几个信任的小子,抱着瓦罐吃食悄悄送到寨后捧婆的竹楼里。

捧婆能与鬼神说话,大家怕她,没事儿不来。

楼上,霍七茜换了一身青头阿朗女子的衣裳,犹如男子般端坐在靠墙的位置,也没睡,她就是闭着眼睛想事情。

听竹楼下面有响动,她便睁开眼看看屋门,白英便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很不习惯的搓自己的小腿。

霍七茜嘴角勾勾。

对于露腿肉这件事霍七茜也不习惯,却也坦然接受,毕竟非常时期安全要紧,如今皑城军队怕是都在康纳山呢。

霍七茜知道自己没下狠手,当官的不是东西,小兵小卒弄死人家作甚?

她不好抓,这好巧不巧正好三十个新刀,目标却是明显的。

昨夜一场鏖战,令霍七茜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疲累,可心里有事儿,她也睡不着。

白英打开门,阿加那张脸就露了出来,这女子倒是很好看的,就是黑了些,她说阿郎话的,霍七茜听不懂,便只能相互笑,抬手招呼人进来。

阿加带人进来,霍七茜就嘴角抽抽,看他们在地上重复铺了许多芭蕉叶子,又在叶子上将瓦罐倒扣,就倒了许多山芋块,鸡肉,竹笋菜什么的。

那是整整十大瓦罐的量,真就是从一头墙拉一条直线倒到那边去。

阿加尽量笑的温和,很是满意自己的招待,她甚至想,这些梁人必然没见过这样盛大的阵势,心里一定很羡慕她寨子的富足吧。

那死鬼说,等明儿送走了人,就送她十头大青牛,还有二百斤盐巴,这买卖值当呦!

看她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她就大方的坐下用手演示了一下……如何用手抓饭吃。

等到阿加笑眯眯的出去,霍七茜便长长呼出一口气,白英就嗤嗤笑了起来。

翻着白眼瞪她,霍七茜嗔怪道:“赶紧把那群臭小子拍起来,肚里有食儿才安稳。”

白英点头,转身到竹楼下面去喊人。

捧婆竹楼下原本养鸡鸭的地方被打扫干净,今早这群新刀来,先被带到后溪清洗,又换了青头阿朗的衣裳,又被驱赶来睡觉。

其实也都睡不着,脑袋里是翻云覆雨,人就在竹席上翻来覆去,反倒是佘万霖,他有一张吊床,人躺上去就开始打呼噜。

白英下来就说了一声上去吃饭,这些人就齐刷刷坐起,列队上楼了。倒是佘万霖,被白英连哄带拽,上楼脚步都是虚飘的。

片刻。

霍七茜母子还有白英,就眼角抽搐,十分无语的看着面前跪坐如死士般的三十位新刀,这也不是来吃饭的,恐是来做义士的。

亏得这老女巫的楼大,一排十个,面前是端端正正跪坐了三排。

他们早就饿了,又经历生死改换命运,身心不知多疲累,却言行举止皆有旧印,一时半会也别指望他们改了。

陈大胜与童金台他们多少年了,去个茅厕都是他们大哥撇头坑。

看着这一张张消瘦的面颊,心里想着这也是一群不大的孩子呢,霍七茜便语气柔软说:“吃吧。”

如此,排头那十位真就弯腰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都是金滇人,便不是金滇本根,也都是附近三江出身,对于用手抓饭人家是很习惯的,吃的那叫个熟练。

如此,这母子俩就目瞪口呆看这群人风卷残云般,三排轮换过去,芭蕉叶上那是碧碧绿绿一点汤汁都没有了。

最可怕的是,你听不到他们咀嚼的声音,就静悄悄的完成了整个的卷食过程。

白英笑,拍着脑袋说:“这,你们且等会,我出去走走。”

这是出去打猎去呢,霍七茜就笑着对她点点头:“要多打些。”

白英应诺去了。

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面前这是三十一个无底洞,总不好把人家寨子吃空了。

等白英走了,霍七茜才耐心问这群人:“我,我这还不知道你们叫个啥呢,咱~都先跟我说说名儿?以后也好称呼,我夫家姓陈,你们可以叫我陈娘子。”

这话说完,面前的人依旧是端坐着,偶尔眨巴下眼睛,你才能察觉他们是活的。

多少年了,新刀一言一行都需要听从军令,我做,我说,我想,是与他们没关系的。

佘万霖看娘亲窘迫,就笑着盯第三排的羊蛋说:“羊蛋,问你呢。”

羊蛋抬头,半天才说:“羊~蛋。”

霍七茜赶紧问:“就叫羊蛋啊?你姓什么的啊?”

谁也不知道羊蛋怎么想的,反正人家就摇头不说话了。

实在没办法,霍七茜只得挨个问过去,便得了一大堆栓子,大仓,瓦罐,大虎,大狗这样的名字。

也是,好人家谁卖儿女。

霍七茜心里酸楚,就换个方式问:“方才可吃饱了?”

却没人说话。

霍七茜就笑着安静等,一直等到她傻儿子挤过一张脸说:“娘啊,咱别笑了,脸不累啊!”

霍七茜只得收了笑容,无力的靠在墙上说:“傻儿子你说吧,这可是三十条人命,往后他们该怎么办?”

佘万霖困惑:“什么怎么办?哦,你是说今后啊?我就想着,回头跟阿爷说一下,给他们弄个身份,就找些稳妥地方把他们都安置了,哦,再给他们置办一份家业,这钱从儿的月例里扣,您看成么?”

“成?”霍七茜好苦恼的坐起,反手打儿子后脑勺:“成个屁!”

“娘,有话好好说,你打我作甚?怎不成了,他们又没什么野心。”

佘万霖捂着脑袋嘀咕,抬头看看这群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即便这对母子毫无顾忌的当面商议他们的去处,他们也不懂反抗。

懂反抗的都死了。

佘万霖看向最熟悉的羊蛋,羊蛋眼神端正肃穆,眼眶里就是两团黑,啥也没有。

霍七茜些许苦恼的说:“你想想你爹。”

佘万霖错愕:“我爹咋了?”

霍七茜就说:“也不止你爹,你六个叔叔,你就说,除了朝廷上那份营生,在家里他们几个能做甚?”

听娘这般说,佘万霖就认真想了起来,他最最崇拜的爹,在家里能做甚?

阿爹在家?好像就是吃饭睡觉,至多把弟弟妹妹撩拨哭了,完后他赚点俸禄,可是那点俸禄对一个郡王府来说,也没甚水花。

说白了,家里是靠着阿爷的祖业,靠着阿娘的经营,这才把里里外外弄得顺顺溜溜,不说旁个,他们吃的米粮是阿娘庄子产出的,家里的花销,是阿娘铺面还有庄子上的……

原来,我爹是个废物啊!

想明白后,佘万霖就吧嗒下嘴巴,有些心疼说:“娘,您还真不容易啊。”

霍七茜顿时满意了,她忙里忙外,不就是为这一句不容易吗,哎呀,这真是人世间第一好大儿,就多贴心啊。

手里不由自主的捏儿子后颈肉,佘万霖抬下巴缩脖,本想撒娇,又想起面前这些新刀,人家没爹没娘的,他这是做啥了,佘万霖便忍了。

霍七茜叹息道:“他陈大胜时运好,遇到我了!安儿,不是您娘讲大话,他杀个羊他都杀不好,就会砍个人……还跟你阿爷学了一肚子坏水儿,哼!”

这人家儿子就不愿意了,佘万霖反抗:“您这话说的,满燕京打听去,提起我爹,谁不说是憨厚老实人,不然我阿爷能看上他?”

抬头看新刀,霍七茜就无奈说:“你就给他贴金吧,他们与你爹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把他们都一个个放出去,嘿!也用不得几日,不是他们砍死旁人,就是自己把自己饿死了.还家业?你问他们会不会看时令,知道何时下种何时秋收

他们脑袋里早就没有这样东西了,你爹也没有,你那些叔叔们统统没有,他们有的也是后来入京,好好读了几年书,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儿不一样了,才慢慢学会做人了,可这些不成啊……”

新刀哪有这样的机会呢。

不是霍七茜小看朝廷,便是交给朝廷,又不知道翻身做了谁的刀,也就她安儿一片赤诚,想给他们个好下场。

楼下传来一阵玄妙的骨铃声,那捧婆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作法。

楼上人安安静静的听了一会,终于在新刀的队伍里,有个声音问:“您,您说~一个地方的?”

说话这位二十出头,才将问过姓名了,说是叫富三虎,这个孩子到老刀营年纪大些,到底是不一样的。

其实也不是说新刀就是个傻子了,看陈大胜就知道,都不傻,什么都明白,只是有人故意把他们的心还有嘴都锁起来,就教成了杀人的器具。

霍七茜眼睛一亮,佘万霖却捡了钱儿般连连点头说:“对呀,对呀!我爹陈大胜,他怕是谭守义,哦,就是谭家军的那个老不死的最恨的人,他呀,跟你们一般,也是谭家训练出来的老刀,只是我爹时运好,遇到……”

这孩子原本想说遇到皇爷,却立刻反应过来,就满眼崇拜的看自己娘亲说:“他遇到了我娘,才知道做人的滋味。”

霍七茜矜持的点点头。

那叫富三虎的咬咬嘴唇,说话也些许流利了,就再次确认:“头儿哥,你是说,你是说,令,令……”

也不是什么好教育出来的孩子,他想表示下尊重,说个令尊,这个词儿忘记了。

霍七茜咳嗽,佘万霖就坐过去很认真的回答:“没错,我爹跟你们都是老刀营出身,他现在过的很好,虽然他不说,可是我们全家都知道,他这辈子就一个坎儿过不去,有他没谭家,有谭家他怕是做了鬼都不安稳,所以你们别憋着,咱有什么说什么,总归我们也算是自己人的。”

佘万霖说完,这些新刀便活泛起来,先是眼神交流,最后推了那最会说话的富三虎出来。

富三虎就坐到佘万霖面前,死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终于说:“他?想报仇么?我们可以替他杀人,可以跟着他,把命给他也成!”

说这话的时候,这青年眼里燃着烈火,佘万霖的心就有些疼。

他有点想爹了,就想,往后回到家里,就把可怜的爹放在第一位,往后就对他好,要孝敬他,顺着他,绝对不要他一点儿不高兴。

他爹从前,可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佘万霖有些难过,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就吸吸鼻子说:“我爹要你们命做什么……嗨,说到这儿了,我还是给你们讲讲我爹的事情吧……”

院子里传来两声沉闷,霍七茜站起来离开屋子。

白英带回来一只雄鹿,还有半大不大的一头山猪。

捧婆惊讶这女子的力气,就笑眯眯的拄着棍子看热闹。

霍七茜下了竹楼,低头看看猎物的伤口就笑:“这不是你打死的吧?”

白英点头:“对呀,这边野兽守山头,那边过来抢地盘,也有互相撕咬,到处都是呢,我这是捡的……”

她又看楼上:“小爷儿做什么呢?”

霍七茜笑笑:“他们年岁相仿,安儿心善,现下给他们说书呢。”

白英笑问:“呦,小爷还有这本事?那一本?”

霍七茜抬手把猎物挂栅栏杆儿上:“臭头记。”

拔出匕首,对着雄鹿脑袋就是一圈儿,白英就把有一对好鹿角的鹿头送给了捧婆。

捧婆开心极了,拖着雄鹿脑袋就进屋,看她走远,白英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霍七茜:“娘娘,我先下去探听了下消息,平宴说,如今皑城军营里,衙门里,凡举涉及康纳山的罪魁祸首,就都在这个册子里了。”

霍七茜笑,接信打开细看:“这倒是个有本事的。”

白英却说:“可不是有本事,皑城这地方本来一大半商铺都是人家平家的,这总账早就在人家心里了,娘娘,您真的?”

她举起割肉刀,对着空中划了一下。

霍七茜收了信,抬头看向竹楼二层说:“对,我家臭头这个疙瘩不好开,可这些孩子倒是有这个机遇,待这些坐堂带兵的没了,他们许久能好好过日了?我想,那些有罪的混账王八死了,金滇的冤家苦主一定也不少吧?”

白英笑:“多~到时候一乱,啧!热闹喽。”

燕京郡王府。

百如意穿着里裤,仰躺着打呼噜,陈大胜拿着一坛子药膏给他涂抹大腿根。

这孩子脑袋有问题,让他速归,也不是让他三日不下马,好家伙,这肉都烂的流脓了。

胡有贵端着一盏参汤进来抱怨:“这小子脑袋有问题吧?就缺他这把米下锅啊?”

陈大胜气恼的给孩子拉上被子,扭脸骂他道:“你才脑子有问题,叫你放了三天消息,你放了个啥?”

胡有贵过去,扶着百如意起来灌了参汤道:“哥,术业有专攻,我~我认识几个人……”

他这话还没完,百如意就揉着眼睛爬起来说:“恩~我起了……起了。”

他想下地,被胡有贵赶紧按住道:“歇了吧,就这么说,这是你亲姨夫家?你这孩子死脑筋,今日不急,你先听了歇息一晚,明儿再出去运作。”

身上实在没劲,百如意只得靠着软垫点头道:“那就,失礼了。”

陈大胜瞪了他一眼:“跟自己长辈,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明儿你出去让他们抬轿送你,就是个动嘴的事儿。”

百如意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要借着团头线,散消息呢。

如此便点点头说:“那您说。”

陈大胜来到窗前,抬手推窗看外面道:“今年小坦王的事情,你知道吧?”

百如意点头。

“有关他的下场,就在泰泽号顶起个金山局,而今下注的不少,庄家却不来接,明起~你就让人对外说,朝廷必斩小坦王。”

百如意低头沉思,期间晃悠几次脑袋,到底清醒了才问:“不知大人想诱哪位童子坐莲?”

他这话一出,陈大胜便与胡有贵满面困惑。

百如意听不答,抬眼半响才失笑说:“失言,这是团头里的话,我是说大人想引谁入局?”

陈大胜笑了起来,转脸看向窗外道:“谭唯心弄到消息了,确定皇爷预备赦了那小坦王,人家如今是典房卖地四处筹措银钱,怕是想坐了这庄家的。”

百如意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大人!燕京多少人口,若是我们放消息出去说是斩,这不是坑了入局的街坊么?”

虫儿从荷花池上飞过,红鲤越出一口吞咽……

陈大胜目光寒凉:“不到最后谁知结果。你只管带人引盘子就成了,越多越好,欲取之~须先予,不给他们个钱山,怕人家好女婿看不上小钱儿,再说,咱燕京百姓素来良善,该当发一注横财,对吧?”

荷花池上,涟漪阵阵……乌秀抬手丢了鱼食入池,看着面前管家摸样的人冷笑道:“又借?你们老谭家离了我们乌家,是不是不开灶头,都得饿死了?没有,一文都没有!你跟谭唯同说,我们没那个交情,叫他清了前账再来说话……”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你老婆掉了终末忍界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穿书后我把反派弄哭了洪荒之瘟疫漫天全球影帝犬夜叉之蛮骨[犬夜叉同人]锦岁群兽争霸欢喜农家科举记穿到明朝考科举第一科举辅导师!重生之我的1992
同作者其他书
蚌珠儿 提前预知的情 贺岁书 老鬼 乐医 十里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