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44、第 144 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陈大胜等人放了长假, 成日子躲在亲卫巷不出门。满燕京的人除了老大人们都以为人家外地练兵去了, 只是没想到会走那么久。

一场战争一场伤, 人心是最难痊愈的东西, 那些不能回首的,老刀跟两位执令都没有预备跟人分享。

和闵折在了太阳宫,谢五好去了异国,本挺自傲的陆锤与郭新元回来就卸了职位, 浪迹天涯去了。

人家本就来自江湖,被孟鼎臣画大饼画进九思堂,结果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过去所有的骄傲都被几个野路子老刀慢慢削的一点不剩。

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却一路累赘,若没有谢五好的奉献, 他们九思堂的面子算是彻底没有了。

然而也是好事,这两位都找到心中的道, 不太在意从前追求的东西了, 人心有各式各样的壳子, 心肠软和点的人, 遇到欠自己钱儿的人都会尴尬,何论那样的一个经历。

用郭新元的话,从此若人世清静, 事儿少点,吃点好,喝点好, 其余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他们与老刀不同,老刀本来自战争,他们却是忽掉入这个深坑,进去……便出不来了。

一场连阴雨,家里的衣物都有了霉点,七茜儿有些老窍门,便寻了平慎弄了一些枇杷核碾碎去霉斑。

家里如今富贵了,这各色衣服挂出来,就挂了后宅一院子。

一层一层的衣衫挂在线上,重重叠叠好几绳,挡住了风,挡住了光线,便给老刀们提供了一个舒服地方。

他们这段时间喜欢找旮旯,最好光线也找不到的地方蹲着。

都是每天一大早离开家,就去找陈大胜,再寻了他家后宅挨着磨房边的西厢房蹲着,那厢房挨着后巷,屋顶很薄,一旦有情况就可以分散跑出。

都是下意识寻的地方,只是他们没注意而已。

陈大胜如今睡相极好,会滚到两个孩子藤摇篮中间,把左右摇篮一拖夹住他睡。

开始两个孩子都不爱跟他,尤其老大根奴儿胆小,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开始大哭,二小子安儿却是个混世魔王,一见他就指着天空对他命令:“闹!”

那语气就不用提了,比大爷还大爷。

用某郡王话来说,此乃天生麒麟子,未来必定不凡,说完,会捡他孙掉在桌面的饼渣渣吃。

安儿命令他爹抛他,如果陈大胜不听话,这个字,大爷可以命令一万遍,这是个很随爹的崽子,认死理,执着,专注,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左右了他的想法。

起先心里愧疚,陈大胜会反复丢他,然而便是叱咤坦河两岸的老刀,也不能阻止早上起来睁眼就闹,还不能坐着闹,必须站在院子里闹,永不停歇,没完没了。

妈的难弄臭孩子,外面下雨了,闹什么闹?

哇~!!!

不不不不不不~!!!

男孩子冒话总是晚一些的,你看全子,金台他们的妞儿,那小嘴儿是吧嗒吧嗒,奶声奶气灌了蜜汁儿,家里这俩是对鹦鹉么?

陈大胜谁也不怕,不到三天怕他儿,那孩崽子极有耐心,他趴在门槛,窗户,婆子怀里,媳妇儿怀里就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候着他……只要目光交汇那一刹,立刻就撑开笑脸对他喊:“闹!”

那手指都是肉啊,就咋把那根确定的指头分离出来的?

就吓死了,陈大胜看都不敢看人家,眼神都不敢碰,从他儿子身边路过,要假装看天假装看地,就是不敢人。

闹~这件事发生在白日,陈大胜夜里也不安生。

那不是夏日里燥热,七茜儿便早早预备下两个高脚透气的藤编小篮儿让俩孩子睡,甭管大的小的,最初的晚上是一左一右放在被子里的,炕也没多大,然而你早上就找不到他们。

不愧是斥候的崽子。

每一夜都是俩崽子在炕上耍七十二路猴拳的过程,就反复打,来回打,倒立打,侧身打,打拳不要紧,大炕挺高的,摔下去可不太好了。

那是一个耍猴拳的夜里,根奴儿尿了蓝儿,自打陈大胜回来,七茜儿夜里便不那么勤奋了,孩子尿了哼哼唧唧她也不起,就等陈大胜起来笨手苯脚的哄他儿。

倒是有守夜的婢仆,可七茜儿什么脾性,自然不许旁人搭手。

知道这家伙常常睁眼到天亮,听到她起,才会假装睡着了。

有时候这人困到顶点,就夜里放杀气,七茜儿还得缓缓送出一些草木气息,掩盖一下。

这下好了,就都不要睡了,亲卫巷有那么七八日吧,遍地都是红眼耗子。

爷们还好说,可坐堂的媳妇儿,得管着中馈呢。

偶尔的一次,安儿尿了,哼哼了几声,陈大胜就爬起给换了个尿布,奇迹一般的他换完就睡着了,睡着手里还拿着一块布。

屋里多了个陌生人,孩子们多灵透,他们总会闹腾的,偏偏陈大胜最会掩盖生息,他要隐藏,孩子们便不会发觉。

又一夜,根奴尿湿了自己的小垫子,已经理解羞羞脸的少爷大概觉着耻辱,人家就爬起来自己把小褥揪起来,往篮子外面丢……

哎?有个人啊。

奇了个怪了,白天他不能看到陈大胜那张脸,晚上却没事儿的。

陈大胜一动都不敢动,就默默无语的看他儿子攀爬出来,正面踩着他鼻子那片脸,两只肥脚就在他脸上左右碾,他还得用脸往上送送爷。

发现可以窜门,哦,窜篮儿了,那安儿也不远了,总之就爬来爬去,以他爹无辜的脸面,最柔软的肚皮为桥梁互相攀爬,一夜好几次。

偶尔人家上不去,一屁股还会坐在他脸上,腚下羞羞那块布布没垫好的,就湿啪啪从他脸上过,若睡前喝多了,如今娘不管了,就滴答水儿的从他脸上洗过。

陈大胜喜欢安静的观察这个世界,一个小孩儿,一整夜,会哭,会笑,会梦里玩耍,会梦里委屈,他们有无数你想不到的动作,有时候不入摇篮了,就会在炕上翻滚,以各色姿态翻滚……

陈大胜就蹲着看,坐着看,靠墙看,趴在炕柜上看……还总能看困了,后来也就睡着了。

有日清早,七茜儿坐起,就看到自己家三爷们齐刷刷靠在炕柜上,脑袋都冲着一个地方歪。

她也安静的看着笑,一直笑到他们睁开眼,一眼就能看到她。

旁的兄弟们也都是一样的毛病,陈大胜便奉献了这个良方,夜里搂孩子。

可怜余清官家小二都十二了,夜里被窝里就多了个爹。

可怜巴巴的剩下管四儿,胡有贵没有娃儿,那也没关系,一人抱了一只刚断奶的狗崽子,夜里搂着也是一样睡。

似乎,这小小的,软哒哒的小东西,总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细小,柔软,没有杀伤力,还有均匀的小呼噜,伴着他们一夜一夜。

这人睡好了,就恢复的快。

可当一个孩子夜里开始依赖你了,这就不能脱手了。

雨后晾干的后院,层层的衣裳挂着,爹们带着孩子就在后院探险。

余清官家的没来,陈大胜家俩,童金台家俩,马二姑家一个,崔二典家一个,六个孩子满地折腾,甭管多贵的衣裳,只要地下泥巴不进肚子,其余老爷奶奶您随意。

这都是官老爷家的少爷小姐们,就说什么玩器没有吧,童金台家里的大妞,布老虎排起来她能做个小令。

人家就是不玩,眼小的天地间就剩下石头,破草根,走哪捡到哪儿。

在家里丫头婆子,亲娘看的死紧,爹爹们允许,那就是世上最好的亲爹。

老刀们靠着西厢房墙说闲话,手也不能闲着,都双手跟要饭的一样摊开举着。

孩子们跟亲爹好,一会往他们手心放一块泥,一会放根棍儿,安儿最爱他爹,他往他爹手里放鸡粑粑,不止一坨。

童金台刚要笑,他大妞举着一把草趴在他肩膀,认真的给他插了一脑袋,预备卖了自己老子。

二典家的倒是不捡,像大蛆般,从各位大爷叔叔面前,趴在地上曲来曲去……

崔二典不想看了,就用胳膊肘碰碰童金台:“我说,你丈母娘还那样?”

童金台万念俱灰的点点头,有些不想见人。

他夜里有点惊,不严重,到时辰就猛的坐起。

他丈母娘非说他丢了魂,每天人家是天不亮就进入女婿闺女屋,先是一脸慈爱的让女婿喝一碗符水,又一本正经的一手握着童金台的右手,另外一只手高举四面一转,确定一抓,慎重将一把虚无放进困乏乏童金台手里,接着三声暴喝: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来!归来!回来!!呔!呔!呔!!”

这个是要跺脚的,出主意的高氏说了,嗓门越大,气魄越大,功效越好。

喊完人家走了,俩崽子接着惊,那顿嚎。

张婉如就在炕上一阵笑。

童金台没有娘,就把丈母娘惯成了亲娘,回来啥也没干,他先从怀里给丈母娘来了个外藩金冠,还悄悄贴补了一把宝石。

从此,这世上一切人都在董氏眼里消失了,就剩个女婿亲生儿。

自己人骚扰自己人就算了,他老丈母娘爱屋及乌,只要抓住老刀就是一顿收。

这巷子没秘密,他们不对劲儿,那就是丢了魂儿,大深山里练兵谁知道魂魄丢到了哪儿?

陈大胜头回遇到,就握着自己收回来的拳头不敢动了,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丢了魂,反正老太太们说丢了,那就,丢了?

他认真思考,这都给放到手里了,就咋放到?说来,魂魄在脑袋里,还是心里?

正上下比划呢,就看到成先生,成先生问他作甚呢?陈大胜就举着拳头,满面神秘的对他说:“我的魂魄,您要看么?”

很久没笑的成先生安静的看了陈大胜一会,到底噗哧乐了。

晚间,家里便收到钩藤大黄各五斤。

这位还好,给的是正经的药材。

新来的老太太大概消息灵通,看到他们就满面慈爱,还眼含热泪,日日宣召近前,先是给他们念段经,那是早上一碗灯芯草水,晌午竹叶粳米,睡前竹沥水,都不好喝啊,还不敢不喝,这是皇帝老子娘,世上最大娘,怕不怕吧?

伸手抹了一把脸,童金台就满面嘲笑的看着陈大胜说:“甭说我啊,哥,还拉么?”

一日三收魂,三种草啃着,他还多几顿老太太起毛点心贴补,他媳妇就一招儿,啥贵给他肚儿里塞啥汤,一天八顿不够,就时顿补汤。

铁肚儿在草原吃蚯蚓都没事儿,归家一泻千里,一个个都胖了,就他瘦了。

陈大胜吃完了老太太的起毛点心,他就是亲卫巷一切崽子的救命恩人,各房亲娘的保家仙。

如今都不防贼,防老太太那个大兜兜,还有大袖袖,咱老太太有钱了,丁点也不抠了,人只刻薄自己,啥也舍不得吃,都省给她最爱的……新崽子们。

只要她出门,那仿佛山匪入庄子,各门各户娘都是满面惊的冲出宅门拢孩子,包括七茜儿。

管四儿就仰天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人本来就是娇宝,他回来,爹娘,哥哥嫂子,妹儿全跟着来亲卫巷了,日子可想可知。

陈大胜伸脚踹了他一下:“好日子不过,恁不知足呢,好歹不是霉烂的东西,那要放在从前……”

他这话还没说完,童金台唰的坐起,一眼不眨的就看向泥孩儿们,孩子们忽不动了。

几个孩子神色肃穆,也不闹腾,也不说话,陈大胜他儿眼缝也开了,就神色神色专注的支着耳朵听。

当当当当……

耳朵里传来一阵锣响,安儿丢了紧握的两手石子儿,看向他最爱的人。

亲爹!

儿子跌跌撞撞晃悠过来,刚学会走路,迈不得几步,人家就小腿儿带动大胯,迅速坐到爹面前,很是依赖的拉住他的手,胖手又一顿往外点点,陈大胜才想起这声儿代表什么。

哦,耍猴的来了。

看这架势,没回来之前,最少看了三四回了。

晴天,不热,知了叫唤,天地绿莹莹香,亲卫巷临街的平屋顶盘腿坐了七个爹,怀里抱着六个娃。

富裕一爹无事,他就咬了一条青瓜,边啃边招呼那巷子口的老人:“呦,这边,这边~这边瞧着,老人家,老人家……”

耍猴的老人愣怔,找了一圈人才顺着孩子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找到屋顶,好家伙,一屋顶子人。

他身边本就跟了一路外街里的孩子,看到这是泉后街,那些孩子便散了大部分,只留了几个胆大的安静的跟着。

都说泉后街住着大老爷哩,老人家也是装着胆子头回来,还,还挺畏惧的打了锣。

看老人家挑着担子,一边坐着一个猴儿的来了,陈大胜回头吩咐婢仆:“赶紧喊人去,家里有孩儿的都喊上,问俩老太太看不看?哦,后街告诉姑太太去,赶紧抱孩子出来,耍猴儿的来了!”

从前京里倒是有猴戏,主要家门口看滋味不一样。

那老人家走到房檐下就举目打量,却是七个穿布衣的,抱着一堆穿锦缎的小少爷?

婢仆?不像啊?他便见识少,也没得婢仆上老爷家屋顶的,还肆无忌惮的喊他。

这样的地方,是演着还是走着?

赶巧童金台家的管事的巷子口过,童金台喊他:“回家跟你们奶奶拿一贯钱儿出来,再给这老人家拿升细米,大热天儿,怪不宜的。”

这老人家好耳朵,一听一贯,还有细米,立刻便眉开眼笑,放下自己的担,就把摊摊支在了亲卫巷门口。

两只猴儿呲牙左顾右盼,四处嗬嗬,陈大胜听到自己怀里俩猴一起学。

根奴儿不跟余清官,又跑到爹怀里了。

摊子放好,走江湖的习惯,人家先要敲着锣来回三圈招呼人,结果这头一圈,就听到唐家二房家门子大喝一声:“嘿!你这老东西折腾什么呢?也不看看地方,你也敢……”

他这话还没喊完,便顺着耍猴的眼睛看向屋顶。

招惹不起的亲卫巷,大小老爷就怒目而视。

咱安儿很会告状,指着那边就怒吼:“闹~哦!”

那门子连滚带爬的走了,外巷子的孩子就一声呼喝,从躲避的地方出来,围着老人家的担子,看上面的猴儿,再看新抱出来的小砂锅,盖儿一开便是金晃晃发着甜香的麦芽糖。

耍猴的是半个货郎,针头线脑,家常生药,庙里的香烛,调和了廉价香料的刨花水儿,该当是什么都有的。

这琳琅满目的东西亮出来,这老人家就把锣打的震天响,陈大胜看他儿如活鱼般兴奋,他也高兴,就吩咐人再送五百钱出去,要卖一锅糖。

只要今儿来的小孩儿,见人就给人家卷一根儿……瞬间,泉后街就炸了营儿,犄角旮旯往外蹦孩子。

陈大胜他们笑的贼舒畅,有这么多小孩儿啊,以后长大了,大梁人就多了呐。

一溜威严的马车从街口来,唐九源先到棋盘院门口下了车,结果就听到一声喝彩。

他站在门口问:“那边怎的了?”

门子闷笑的回话道:“回老爷话,亲卫巷的老爷们哄少爷们玩儿呢,就招了一个耍猴儿在家门口折腾呢,人还包了一锅糖见孩子就给人家发一根儿……”

唐九源低头想想,忽笑起来,他脚步轻快的进了宅子,没多久,换了家常道服就大袖翩翩的来到亲卫巷。

亲卫巷口开了大猴戏,耍猴的老人家一个人带着俩猴唱全本的《审贼》,就是很简单的小猴偷东西,穿红袄子的老猴坐在箱子上,一会扮演衙役,一会扮演老爷,案情审理过程,那要看人家换什么帽子。

那猴儿贼机灵,坐在箱子上忽上忽下,跟着剧情自己开箱子换帽子。

老人家收了一贯半的钱,就表演的十分入戏。

啧,可惜这一巷子的大老爷,都是戴官帽的,又正是下衙归家的时候,听着不对劲儿,好脾气的闭眼修心,脾气不好的派着人来管,抬眼一看,呃……装聋作哑吧。

唐九源到的时候,管四儿下了屋顶,正坐在摊摊前,大权独揽的拿草杆卷麦芽糖呢,感觉身边有人,他便兴奋的卷一根,扭脸一递,哎?唐九源。

唐九源有些惊,看看糖,再看看屋顶,再看看耍猴的,看猴老爷脑袋顶的帽子,就咳嗽一声,笑眯眯接糖,舔了一口点点头,很好,家里见不到的好东西啊。

陈大胜等人这段时间都是傻子,看到唐九源才想起不合适,不想给老人家闯祸,就在屋顶喊到:“老人家,你演的这个孩子们听不懂,咱换一出热闹的?”

他是财主,老人家当下就换,换了个《祈雨》,就是天旱了,老太太去龙王庙烧香祈雨,后来果然下了雨的小故事。

主要还是猴儿换帽子。

唐九源举着一根糖进了陈家,一路到了后面,上了陈家屋顶,就在陈大胜耳边幽幽说:“我主圣明,怜悯悲苦,太皇太后这孝只宫内守,民间才禁了六个月杂戏。”

陈大胜当然知道这个,就看着下面笑着说:“恩,这样的老人家,要是守一年民间非大乱不可,陛下圣明。你看这老人家,这都多少年没见到了?”

他养的起猴,靠着小担子能吃上饭了。

唐九源点头,学着陈大胜盘腿坐下,好半天才悠悠道:“诸君辛苦了。”

陈大胜点点头:“恩~都不容易!”

泉后街多少老大人无法忘记,永安四年九月,天下太平,巷里来了一个耍猴人,有万岁宠臣若干,就齐刷刷蹲在屋顶安安静静的看猴戏,还不成体统的嘴儿里还叼着一个糖疙瘩……

第二日有御使上朝咧咧,陛下就笑道:“管正事去,历朝历代也没有朝廷大臣带孩子看猴戏被罚的……”

朝上一片哄堂大笑,那御使自己也笑了。

对于如今的朝廷而言,多少块大石落地了。

对陈大胜而言却不是。

猴戏耍完,他家胖儿子无声无息,没预备没预兆的就从屋顶一跃而下,陈大胜一身寒毛汗的把人捞回来,还顾不得打呢,他儿撑开全部的眼缝,杏眼溜圆的瞪他,再指指下面那穿着红衣,挎着个小篮儿的猴儿。

便斩钉截铁的冒了人生第二个字:“买!”

“不不不不……”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你老婆掉了终末忍界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穿书后我把反派弄哭了洪荒之瘟疫漫天全球影帝犬夜叉之蛮骨[犬夜叉同人]锦岁群兽争霸欢喜农家科举记穿到明朝考科举第一科举辅导师!重生之我的1992
同作者其他书
蚌珠儿 提前预知的情 贺岁书 老鬼 乐医 十里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