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15、第 115 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后来, 宫先生就解释了半天儿, 吉先生才相信我们不是父子, 哥, 你们说有意思不?”

被人误会是父子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经历,管四儿一连三日,每次用膳都要满面兴奋的说起这事儿。

他啰嗦,老刀们却不觉着弟弟讨厌, 每次都是笑眯眯的听完。

每次还说:“是么,那还真有意思的,其实我们看你跟宫先生也像是有缘分的。”

听哥哥这样说,管四儿便极兴奋的点头:“宫先生来燕京第一日遇到的便是我,可不就是有缘了。”

他说完,扒拉完饭, 一抹嘴站起来就走。

陈大胜就在他身后笑着问:“又去国子学啊?”

管四儿声音越来越远:“是啊,大哥, 晚上我要去宫先生家住去, 先生今儿要给我讲他们山上的事情, 特别有趣儿……”

余清官放下手里的布巾, 接过侍从递来的清茶漱口,吐出水说:“这是有了爹,连哥哥们都不要了啊。”

童金台也住筷嘲笑道:“二哥这语气, 怎得醋味这般浓,小七有个爹疼爱不好么?你看你家寿田,便是入了内卫, 哪回不当值,不是转身就往咱长刀所跑找爹,上次我还听他们说,你家小子在外吹牛,说你一刀下去!能斩五十层牛皮!”

听到儿子崇拜自己,余清官自然是高兴的,然而还得谦虚两句不是,如此他便干咳几声后道:“至多二十层,咳,那臭小子,我就在他面前说过一次,他就记住了。”

兄弟们七嘴八舌打趣余清官,可陈大胜却为难道:“就怕,过些日子,第二批斥候回来,事情跟咱们想的不一样。”

老刀们瞬间不吭气,好半天马二姑才强笑道:“嗨,那又有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

童金台很勉强的笑道:“是,是啊,反正他也不知道。”

自打小七痴迷国子学开始,他就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快活,没人想他失望的,便集体把此事都隐瞒了。

又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大不了,就认个义父呗。”

“那也~行。”

一场秋雨一重寒凉,钟氏与谭士元出殡,没有葬回邵商,却借了谭士泽的光,葬在了燕京。

出殡这日清晨,陈大胜早早换玄色衣衫,又从书房暗室取出一个匣子,将里面一卷羊皮制成的名录取出。

伸手取刀划破手指,他用力在谭士元的名子上轻轻划过,而后便安静的坐在椅上,看那张满满的名录。

“头儿,时辰到了。”

陈大胜应了一声后站起,边卷这张羊皮,边轻声叹息:“总算,第一个解决了……”

古老的燕京长街,草草汇集的谭家子弟披麻戴孝,急匆匆各房赶来的妇人坐在丧车上面色阴郁,不想哭,哭不出,只得拿帕敷面,做了亏心事般碎步急促。

两口并不奢华的棺木被缓慢抬起,有道士飞扬一把纸钱,便有雇佣而来的孝子贤孙扶灵哀哭道:“好苦啊,不舍啊……亲人啊……”

乌秀低头看着自己的外甥微笑:“小崽子,你就说你上不上车吧”

小小的谭兴业却仰着脸,看着自己的舅舅满面倔强道:“我要找我爹!”

乌秀一把拎起他后脖领子道:“你爹看不上你。”

他把外甥塞进姐姐的车。

乌灵接过儿子,安慰的摸摸他的脑袋,抬脸看向队伍最远的地方,那里白茫茫,草枯枯一片哀色,可是为亲爷爷捧灵的孙子却不是嫡出,而是长孙谭兴源。

七八岁的小孩儿心智不全,知道阿爹带了哥哥去,他习惯这种失落,表情便沮丧无比。

乌灵怕儿子失望,便看向弟弟哀求:“阿秀。”

乌秀本不想管这事情,却最心疼姐姐,他无奈回身,伸出两只手对外甥道:“来,我带你骑马。”

可惜,他的小外甥也与旁人一样,看不起自己的舅舅,便倔强道:“我才不与你坐,你,你的马没有我阿爹高,我,我爹的马特别高,可以上天……”

乌秀冷笑着看这孩子,到底一把拉下车帘,嘴里低声道:“好血脉,一家子白眼狼……”

说完,他拉过高价购于六骏马场的名驹,纵身上马之后,更多抽泣声响了起来。

大家宗妇出行,身边总有声势,乌灵没有,只有弟弟缓慢的护着单车向前行进……

偶尔乌秀看向车窗,谭兴源,那崽子便立刻躲进车内,没多久又探头看自己的舅舅,周而复始。

钟氏与谭士元死的过于骇人,这一路便安静非常,不论与开国候府多好关系的人家,都不敢在路边搭建祭棚。

如此,这场出殡便成了大梁开国之后,贵门当中最凄清的葬礼。

过六市口子时,郑阿蛮站在茶楼二层,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叹息:“也算是一代枭雄,谁能想到却是这个下场,还记得咱们在御前第一次见这厮的时候么?”

常连芳闻言嘴角勾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酒壶叹息:“过来吧,说他作甚?”

李敬圭闻言点头,拿起筷子给常连芳添了好些菜。将他的碗盘堆的满满的:“就是,好端端的别提谭家,最气咱小花儿在外征战小三年,好不容易得胜还朝了,却遇到这样的事情,找死都不会挑拣时候……不提了,你多吃些,这些年在外吃苦了吧?”

“小花儿?”常连芳嗤笑出声,他无奈摇头道:“这都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南门城楼。

皇爷背着手站看着远处,佘青岭一身素衣相陪,直到看不到那队伍,佘青岭才叹息一声:“听听这离人怨,争来争去,求来求去,一身罪孽就怕轮回都去不得了,却是为何呢?”

皇爷的表情是凝重的,他坐这个江山,谭家属实有功,那谭士元再不堪,在他脑袋里也有不少很好的记忆,可是这些记忆再好,终不敌与皇爷有过真兄弟情义的谭士泽。

如此皇爷忽就笑了,还扭脸对佘青岭说:“今日,阿泽却会高兴的。”

佘青岭点头,也笑着说:“那,今日我就陪您喝一杯吧,再把小六喊来,没他不热闹。”

弦弦宫乐深宫奏起,他们走下楼台,慢慢行走在宫的广场,远远的却看到一匆匆身影,白发苍苍来至近前。

常免申双膝沉重跪下,满目是泪的来到皇爷面前,又哭又笑的哽咽道:“陛下,臣,回来了。”

皇爷震惊,半响才带了一丝怒气训斥道:“不是让你们住兵修整,再选吉日么?”

可常免申却委屈的像个孩子,很是抱怨道:“臣知道啊,这不是,臣想陛下了么,都,三年没看到您了。”

佘青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君臣亲和,一路秋雁浮空飞过,雁头是宫,雁尾却是那队麻衣出城。

陈大胜带着长刀营的弟兄一路快马,来至百泉山最高的石台,这里有一所小庙,庙的旁边却是一座合葬高茔,墓穴顶高,几乎苍穹,墓碑很大,一字都无。

那里,却埋着发束几缕,不得归了,不得归了,又知谁是谁的梦中人。

瓜果梨桃,肥鸡肥鸭,流油的蹄髈,蒸好的羊头死不瞑目的看着面前跪着的汉子。

陈大胜拍开老酒坛,倒转坛子,将上等美酒奢侈的洒出。

他笑的极开心,最后晃晃罐子,剩下个酒底子,舍不得糟蹋,便仰头接了几滴,喝完就对那孤坟说:“哥哥,咱们七个没白活着呢,今儿是好日子,看到没,甭管他是谁,造了孽的,欠了咱的就早晚有个报应,你们可不敢走,就奈何桥上等着,看兄弟们把他们一个个的给你们送过去。”

余清官拍开酒瓮,倒了一瓮,自己又开了新的,喝了好几口才畅快的一抹嘴道:“哥哥们今儿有口福了,这是三家沟二十年的老酒,滋味就美的很嘞!”说到这里,他扭脸唤自己的崽子:“狗儿子,都过来,给你大爷们磕个响的。”

余寿田与余有田一脸懵懂的过来,被爹按住磕响头,耳边就听到他们爹说:“狗儿子,给老子记住了,从此老子死了,坟头平了都没关系,老子做了官,享过福,够了!还能看到你们,凭的就是你们大爷们拿血肉之躯横在你爹面前,你们才有如今的好日子,往后啊,就告诉子子孙孙,断了老子的也不敢断了这里的,记住没有……狗儿子。”

余寿田认真磕头说:“记住了爹,以后咱子子孙孙都供奉大爷们。”

童金台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酒葫芦,一滴不剩的倒在地上,一倒边掉泪,可是脸上却在笑着,他笑着问面前:“头儿,好喝吧?没喝过吧?这可是好东西,我媳妇儿偷我丈人爹的,哥,弟弟出息了,得了个大胖闺女,生的可白,不像我,像你们弟媳妇,这才头一个,阿奶说先开花后结果,是大福气。

可是有时候梦里看到你们,坐起来,就不敢享福了,我啊,有时候是不敢吃,也不敢喝的,弟弟如今多吃一滴油我都觉着欠你们的,看到了么,哥!咱仇家今儿出殡呢,就……高兴不……反正我挺高兴的。”

马二姑仰头灌了整一坛子酒,喝完急喘,又哭又笑后才盘膝坐在那儿,拍着腿说:“好!真好……解气儿,哥,且等兄弟们几日,便一个个送他们过去,等那起子缺德的被阎王老爷判罪,到时候哥哥们便看他们千刀万剐才是过瘾。”

胡有贵是个长相好看,内里却是极实惠的人,他没有祭酒,却搬了一个巨大的炭盆,将带来的半车金银元宝在里面烧祭,一边烧一边与老哥哥们商议:“今日……也不能抢了,从前弟弟就抢不过你们,就只好算计哥哥们,哧……的亏哥哥们大度,也不与我计较,这不,骗了你们的鞋儿,还有吃喝,今儿加倍还哥哥们了,不能抢,好多呢,今年有,明年有,日日有。”

烧到最后,他取出一个扎好的包袱,十分重视的烧化道:“哥,看到你们大侄儿羊蛋没?这是给他的,这是我托他干娘给他折的衣衫,鞋袜,还有零花儿,就,多替兄弟们疼疼他啊,他不是小么?”

哥哥们拜祭,崔二典便与管四儿拿着工具,给哥哥们的坟头填土拔草,最后从庙里借了水,拿着白布半跪着,认认真真的把坟收拾了个利利索索。

二典话少,今儿却有些唠叨,他一边收拾一边说:“昨儿就约了全子哥,可哥说没跟哥哥们共死,便不敢来哥哥们面前拜祭,那有啥啊,哥哥们大度,肯定不怪他,全子哥取了个有钱寡妇,生了个大胖闺女,他现在过得不错,就是不敢想你们,也不敢提你们,我就说,那有个啥啊……”

管四儿用力擦洗几下点头:“对呀,全子哥总是想得多……我就啥也不想。”

三家沟谭家葬地,谭士泽规格奢华的坟茔照超品大员所建,随葬品只比郡王差一等。

他躺在地下四重棺椁中,身裹银缕玉衣,胸前放一卷受封国公圣旨,尸身周遭放着四枚玉,金,银,铜帅印,睡着的枕边却有一把黑漆漆的发束,五十万贯铜钱就放在他的钱库……钟鸣鼎食器物堆满墓室,正中墓道一眼望去,棺椁之前却只有一副破甲,一把长刀。

地面之上一里远,临时修建的墓穴寒酸,钟氏恶死没有坟茔,不得立碑,便睡在她最爱的儿子旁边。

谭唯心想进入墓道,却被二哥一把拉住,斜眼看着他道:“这是我的阿爹,我的阿奶,你爹的坟……”

众目睽睽下一个大巴掌过去,谭唯同冷淡看看二弟,转身走到三弟面前缓缓蹲下道:“弟,你身上有伤,哥背你。”

谭唯同缓缓趴在哥哥身上,随着墓道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他终于哽咽道:“哥~!”

“恩?”

“我尽力了。”

“哥知道。”

“可,爹为什么还要死呢?”

“那是,我们没本事。”

“我想有本事。”

“会有的,有哥呢。”

没了爹的三个孩子慢慢跪在棺椁面前,最后看看最疼自己的父亲,还有奶奶。

谭唯同上了香,带着弟弟们磕头后对着棺椁说:“儿知道,爹您一直在争,您跟二叔争,跟皇爷争,跟这世上一切人争,他们都说爹不好,没二叔能够。可儿却从不觉着那有多重要,您是世上最好的爹,最好的阿奶。儿没出息,到底无法护您……”

他一伸手左右搂住自己的两个弟弟,对可怜巴巴的单层棺椁说:“孙儿今日在此给您起誓,您为我们挣来的这家业,这份体面,儿便拼尽全力,也会为您保住!爹,奶!你们安心去,以后他们,还有我呢,总过的不会差了。”

谭唯征脸上红肿,麻木磕头。

瘦成一把柴的谭唯心咳嗽一阵,慢慢磕头,可是表情却是愤恨至极,便咬牙说:“爹,奶,且委屈几年,总有一日,儿把中间那个起出来,再把你们葬进去……”

谭唯同却看着弟弟说:“有点出息,你若长进,便给咱爹再赚一块葬地。”

谭士泽的墓葬地,玉带腰中挂,三山背靠中,属上等吉穴。

地面之上,谭守义的族弟谭守林看看左右,估摸下时辰,就对祭祀点点头。

那祭祀举起长长的幡子,对着四面招展,他喊着钟氏,谭士元的名字道:“回家啦……回家啦……回家啦……”

谭守林倒退与族弟嘲笑:“回个球的家,这儿哪是家呀,这下好了,扎个堆儿守孝,啥好饭都吃不上喽。”

他族弟拍拍他肩膀:“收声,亏没吃够么?”

一里之外,谭士泽坟前,身穿黑色大氅的人牵着一匹黑马,她缓缓来到他的坟前。

情不移慢慢摘下帽兜,坐在墓碑前,好珍惜的来回抚摸,又把脸贴上去感受了一会才说:“傻子,我给你出气了,他们两个从此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傻子,你高不高兴啊……早跟你说了,跟我走多好啊……”

情不移的祭祀,从白日祭到北斗升起,她烧了半条街收拢来的祭品,最后终于上马,回头看一眼墓碑,到底绕着燕京城一路往玥贡山的方向而去。

秦舍与玥贡山交战许久,她总不能让老父独自支撑,只可惜她行马来到官道一处祭亭外,却远远看到了数十盏火把,亮了好大一段官道。

有人阻击,情不移便一挥马鞭,纵马加速向着障碍冲去,眼见就要冲过,忽从那障碍正前方猛的袭来一阵滔天杀意,她纵横江湖鲜少敌手,交战无数,却从未接过这种凛冽刀锋。

情不移被迫离马倒纵,耳边却听到一声秋瓜熟透,自然崩裂之声。

咯……

待她落地,几十盏火把通明之下,她便愕然看到自己的马匹左右分开,鲜血四溅倒在二十多步之外。

而官道正中那人已然收刀,他穿一身红底金织斗牛侍卫衣衫,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双目明亮,脸颊却因喝了酒而淡红,情不移却看不到他的刀,这种进攻的方式却是熟悉的。

她极愤怒,瞪着陈大胜喝道:“你可知我是谁?”

陈大胜轻笑:“情不移。”

情不移下巴微微扬起:“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竟敢拿他教你的武技砍我?”

陈大胜依旧微笑:“尼师犯了国法。”

情不移冷笑:“那又如何?”

陈大胜却道“回头是岸。”

情不移有些生气:“你难道不知,我回去是个死么?今日必你死我活,有什么招式便放马过来,我秦舍从无畏战之人!”

陈大胜却摇头叹息:“尼师定然没有读过几本律书,不读书~总是要吃亏的。”

情不移被他气的倒仰,铮亮的脑袋在月下发着皮光,她一甩青锋骂道:“你讥讽我!”

陈大胜却点点头认了:“没错。”

情不移冷然肃穆,正要攻击,陈大胜却认真抱拳,对情不移施礼道:“尼师,我大梁初立万民刚安,尼师多次在燕京犯罪,若不想连累秦舍三千弟子,从此不敢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最好便与小人回去认罪伏法。”

情不移吸气制怒:“回去,再给你们送到刑场,众目睽睽之下砍去脑袋,被羞辱么?”

陈大胜又是一声叹息:“所以说,到底要读书啊……”他看情不移就要暴怒,今日喝了些酒,酒意上头自想早点结束此事,便说:

“尼师好糊涂,你在燕京犯下的过错,也不过是违抗宵禁令,未上斗台使人多次重伤而已,谭士元早就出家为僧,又被撵出家族,他算不得勋贵,也不是朝廷大员,不过朴素平民而已,至于他的死,又不是尼师动的手,好端端的尼师为何想不开非要背个缉拿令,连累本就因玥贡山纷争已损伤的秦舍?”

情不移有些呆愣,仔细一想,却好像是这样啊?

她有些困惑的说:“我,贫尼,我从前好像刺杀过杨藻的……”

陈大神心很累的叹息:“那时候的情不移受人暗算,本就神智不清,我主大度,要计较早就计较了,所以就说,要读书啊……我记的尼师当初为了支援情郎,秦舍也是出了大力气,还有过爵位封赏,而今尼师犯的罪过,大不了就拿爵位抵,实不够你家秦舍还缺这几两碎银子么?”

情不移江湖中来,根本不知道律法还可以这样解释。

她舔舔嘴唇,想起白发苍苍的老父,还有未成的师弟等人,到底说:“……难不成,杨藻给我下的诛杀令是假的么?”

陈大胜轻笑:“尼师怎能直呼我主姓名,这一点以后还是要改的,我主金口玉牙,说诛杀你便杀你了,这点却不是作假的,只可惜九思堂那帮子笨蛋不没找到你,又干我何事?

今时不同往日,谭士元死了,再诛杀尼师又有什么意思?而今我主要个体面,大梁律法要个体面,朝廷更要个体面,只要尼师与我回去,再听我的安排,别的不敢说,我却能包你无事。”

至多,流放三千里呗。

青锋缓缓收起,情不移前后思想,到底问陈大胜:“我与你素不相识……”她语气忽疑惑,上前一步看着陈大胜的脸仔细打量才继续问:“却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陈大胜坦荡荡不承认:“尼师定然记错了,咱们从未见过!”

情不移哦了一声:“哦,可我还是信不过你。”

陈大胜早就知道会这样,便轻笑道:“尼师可记的禁卫牢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五胡之血时代你老婆掉了终末忍界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信息全知者
相邻小说
穿书后我把反派弄哭了洪荒之瘟疫漫天全球影帝犬夜叉之蛮骨[犬夜叉同人]锦岁群兽争霸欢喜农家科举记穿到明朝考科举第一科举辅导师!重生之我的1992
同作者其他书
蚌珠儿 提前预知的情 贺岁书 老鬼 乐医 十里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