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靠着墙,还尚自觉得不是很安稳,一个人摇摇的就顺着墙面慢慢滑下,直至着地,背部紧紧贴在墙头,才有些许的安心,我没有抬眼看夜冽的表情,只是轻轻的吐气。
“韭菜不明白人们要一茬一茬的割它,但它还是一股劲的长啊长,不要求什么也不抱怨什么,有时它也觉得自己犯傻,但总想:人们见它这般拼命老实,终会爱护它的。然而人们还是一茬一茬的割,其实正是因为它这股傻劲,人们才会如此。单凭勤奋和拼命就可以换来爱护的想法确实有点‘傻’……”
轻轻张了张嘴,眼角漫下弯弯斜斜的泪水,我咬了咬下唇,企图逼回泪水,只一下,就知道是徒劳,也就不顾许多了,扬起脸,嘴角弯起最大的弧度,肆意的笑,泪水混着颤抖的哭笑声摔落在地,支离破碎。
笑的累了,眼泪止了,脸上的泪干了,只留有紧巴巴的感觉。谁说的,只要不停的笑,不停的笑,眼泪就会回去?
笑的很疯狂,眼泪却是越凶。
我伸手摸了摸干涩的脸颊,看向夜冽,他只是一副呆呆的神情看着我。
我抿唇笑道:“故事是不是很烂……”
他还是不做声,看着我的眼神炯炯。
我没有停,继续说:“你说韭菜是不是很傻?”
这回,他开了口:“你的确很傻。”
我听了一愣,随机笑开了,笑的轻咳起来:“咳咳,我很傻?呵呵……我看不起韭菜,它那不过是无能,它是弱势!我怎么会和韭菜一般的傻……”
我说的语无伦次,到最后,竟然握紧了双拳,指甲抵在掌心,切肤入骨的疼。
是啊,我怎可以做韭菜。我好笑的伸起右手,慢慢把手移到脸上,一点点的揉捏着,扬手。
“嘶”脸上忽的一凉,整个脸彻底的暴露在空气中,我伸手拈起那个精致的人皮面具,要他何用?
我伸手在腿上拿出上次李智给我的匕首,我对着那个尚自带着泪痕的面皮狠下心一刀划了下去,下刀迟缓而有力。
哼,既然那么多人垂涎于我这张酷似他人的脸孔,我为何还有遮遮掩掩,就靠着这张脸去夺我所想要的,那又何妨?
我随手扔掉了那张破碎的面皮,斜眼看着一直注意着我的夜冽,我眉眼一勾,根本没有管顾尚自湿润的眼角,只是温言细语:“你说,我可是韭菜?”
夜冽看着我带泪的笑颜,只是不言不语,我也不再顾那么多,径自闭上眼,瞑目靠着冰凉的墙壁,试图让自己更清醒点。
只是一会的功夫,我就觉得面前有风,面上发丝轻飘,我扯唇笑了笑,没有睁开眼睛。感受到面前的他低下身子带起的风,以及下摆划地的声响。
他沉默不语。我感觉他那熟悉的粗糙触感附上我的脸颊,那样轻柔,那样的缓慢,我也不打断他,也不睁开眼,就任由他抚着。
时间好似过去了许久,竟好像过去了半个世纪般漫长。
“今晚,你来侍寝……”不知是这秋季的温度低沉,还是他的声调颤抖,竟让我的心实实的一颤。
我没有支声,只是仍旧闭眼依靠在墙面上。
他伸手轻触我的睫毛,我微微抖了抖眼皮,终究熬不过他,睁开了眼,眼底毫无波澜。
他看着我的眼神,眼底似乎有些无奈也受伤?我还未来得及探究,他早已拉起我的一只手,伸出他的右手,在我的掌心画画勾勾,我起初觉得的奇怪,才几下,我就神情一下严峻起来,定定的看着他的指尖在我的手掌指尖来回画着。
待他画了好几次,他忽的起身,也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我看着掌心,回忆着他刚才的一笔一划,重温了好几遍,确信自己不会遗忘了,才颤颤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殿门口,这夜冽可真是不藏心机的人,我不过几滴眼泪,他就顺了我的心意,让我侍寝拿千叶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