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终于重新设置了航线,大约一天后可以进入曲率飞行模式。在那之后,飞船究竟能不能成功到达第三帝国,要看运气了。
当天晚上,伊森失眠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昏迷了两天睡得太多,还是因为心中那不上不下的纠结感觉。
总觉得不可能这么轻易逃掉,算他们对地球联盟来说可能只是几个人渣,死了还是逃了都无所谓,但毕竟还有塔尼瑟尔他们三个伊芙人在船上。如果伊芙人被地球联盟的人——哪怕是非人——劫走的消息传出去,事情闹大了,伊芙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伊森毕竟也是在政府部门混过那么多年的,知道他们最怕这种国际纠纷。算是派出一艘战舰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们抓回去问罪,还会把那些研究专员和其他的伊芙军人消失的罪过推到他们这些非人头上。毕竟以地球联盟的一贯作风,是不可能公开红地球上的影像的。
而他自己,不论有没有真正参与逃亡,不论是不是被迫走上的这条路,一定会被认为是同谋之一。到时候等待他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惩罚,会不会把他原本的归零的道德值减到一个他永远也不可能弥补的负数?那样的话,他为了生存所做的种种努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他的父亲在电视上看到他的名字被列入逃亡的非人名单里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翻来覆去无法成眠,伊森坐起身来。由于伪装身份的问题他必须和塞缪睡在同一个房间,出于照顾omega的考量,他自愿要睡在沙发上。塞缪本来打算两个人都睡在那张足够宽大的床上,但是见秘书一脸莫名其妙的不想占omega便宜的坚持,也懒得多说了,一副“随你便”的表情挥了挥手,自己舒舒服服窝进了床褥中。
伊森悄悄起身,戴上眼镜穿上鞋。塞缪此时正打着鼾,睡得正沉。他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那原本属于某对研究员情侣的套间,一个人沿着弯曲的走廊往娱乐室的方向走。魔笛号上的作息时间仍然是按照4小时的间隔设定的,此时灯光已经调成了属于夜晚的蓝紫色,除了未能被隔音墙壁吸收的些许机械噪音,便再也听不到其他声息了。
休息室里没有一个人,此时按照人类作息正是午夜三点,连伊芙人也应该在沉睡状态了。伊森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一仰头喝下去。那呛人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燃烧到胃里,炙热从腹部向着僵冷的四肢蔓延。他打了个寒颤,又倒了一杯坐到沙发上,有些烦躁地用手指触发了面前茶几的桌面,许多立体影片的海报立刻铺展开来供他选择。
他漫不经心地划过一张张海报,发现自从他被道德法庭收监后又出了几个新电影,其中一个是他一直想看却没机会看的。手指点开后,一束光影立刻从他对面墙上的小盒子中投射出来,一瞬间四周的景物消失了,他和他的沙发像是突然间穿越时空,来到了十几个世纪前已经毁灭在超新星爆发中的天锒星上。四下都是姿态优雅的蓝绿色大叶植物重重交叠,在他头顶织成一片迷离清幽的穹庐,那些3d模型与真实的植物没有任何分别,只要不用手去碰不可能发现只是光影而已。
由于母亲是天锒星人和地球人的混血,令他对那颗早已消逝在茫茫宇宙中的古老星球有种淡淡的好奇和向往。这个影片是在整个银河中都赫赫有名的大导演经过三年多的考察后拍出来的,应该能够很好地还原天锒星人的外貌衣着还有习俗。伊森低头一看,发现连自己身上也被投射了一件华美的长袍,腰间系着缀满奇怪宝石的带子。这大概是天锒星男性beta的标准装束。
那电影是一个关于逐渐没落的文明的故事,表现了很早采取议会制度的天锒星上最强大的王国的的群体没落。宏大的场景令人精神一震,千军万马飒踏而来,从他坐着的沙发两边呼啸而过。所有的天锒人都有着和伊森相似的绿色眼睛,但是发色普遍比伊森更浅,肤色却比他更深。相比起来,和他的母亲更加相似。伊森看着那些曾经宏伟华丽的宫殿,那些在宫殿中寻欢作乐的场景,心里却一直想着家里总是浮荡的古典音乐,还有炉子上咕噜咕噜作响的菜肴。连那些大胆暴露的情场面也无法令他提起兴趣。
忽然间,一个角色令他眼睛微微睁大。那个演员,怎么长得那么像塔尼瑟尔?
他应该没有打开抓去潜意识形象的功能吧?
只见那人穿着天锒人的翠绿长袍,领口和袖口缀满银线刺绣的精美花纹,微微蜷曲的金发随着步伐飘摆,隐约可见尖尖的耳朵。他径自来到伊森面前,面容精美无瑕,微微一偏头,露出一个有些纯真的微笑。然后……他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虽然有些电影也会特意制作一些角色故意与观众互动,但是对方坐下来时沙发垫确实陷了下去。伊森这才恍然大悟,这人是真的塔尼瑟尔!
只不过他走近这暂时的电影光场中后被自动披上了一件天锒人的服装而已……
伊森赶紧坐直了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你……”
“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在这里……娱乐?”
鉴于对方把娱乐两字咬得那么重,伊森这才注意到此刻电影正好进行到一群半|裸的宫廷男女搂抱在一起的香艳场面,脸颊霎那间红得像要冒烟,连忙清了清喉咙解释,“这……这是历史战争片!”
“哦?你确定不是情动作片?”这种调笑从堂堂一个祭司嘴里说出来,另伊森瞠目结舌,接不出话来。
塔尼瑟尔看了看伊森手里已经喝了大半的烈酒,眉梢捕捉痕迹地微微挑起。
伊森低声问,“你怎么也不睡觉。”
”我在等样本分析结果,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到了你。在借酒浇愁?”
伊森低叹一声,“你不是也觉得,我们逃不了吗?”
他的声音骤然被淹没在一片影片中的欢呼声中,他烦躁地伸手想要将电影关掉,那手却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塔尼瑟尔此刻离他很近,他的呼吸甚至可以轻轻落在他的耳廓上。伊森一愣,有些局促地快速朝他瞥了一眼。
塔尼瑟尔不说话,只是用某种难以分析了解的目光认真看着他。他并未松开他的手,那温热的手心令他寒凉的手终于获得了一丝安慰。伊森感觉自己被吸进那双灰眸里,周围的光影都不存在了一样。
祭司忽然伸出手,轻轻摘下了他的眼镜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他伸出指尖,轻轻描摹着伊森的下眼睑,“你有天锒星血统?”
伊森没承认也没否认,此刻这般亲密的接触,令他想要逃离,又想要此沉沦。他忽然反手抓住祭司的手腕,绿眸中有着压抑已久的闪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都已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逃犯,那么不用再克制自己了吧?
这难得的主动动作另祭司微微讶异,唇边却漾出一个魅色横生的微笑。
“想忘掉一切烦恼,找回灵魂的平静吗?”祭司如同吟诵经典的话语如同蛊惑的魔咒,另伊森无法抗拒,他点了点头,电影中*的**声更令气氛染上了一层靡靡。
“那么,你要听我的。”塔尼瑟尔在他耳边低语,嘴唇甚至触碰到了他的耳垂,令他身上一阵战栗,“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否则,我会惩罚你。”
带着一丝威胁的语调,却异样地另伊森下腹升起一团热流。他的视线逐渐迷蒙,嘴唇也微微张开,快速地点了点头。
祭司满意地微微抬起身体,“现在,脱掉自己的全部衣服。”
伊森愣了两秒,往发干的喉咙里咽了口唾沫,便站起身开始解开上衣的扣子。他才刚刚洗过澡,身上穿着舒适柔软的单衣,很快露出了胸膛。塔尼瑟尔之前在帮伊森清理身上的污渍以及治疗他额头的伤口时已经看过了他的身体,但此时再看却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由于以前常常去健身且保养得当,伊森的身体并不像想象中瘦弱,下腹甚至有浅浅一层肌肉。他将上衣随手扔到一边,身上被投射的天锒衣饰也跟着消失了。看塔尼瑟尔并未有叫停的迹象,于是一弯腰将长裤拉了下去,从裤筒里迈步出来,只剩下一条内裤。他的腿也算修长,小腿的外侧覆盖着一层浅褐色的绒毛。
对于beta来说,算是副很可口的身体了。
伊森上一次在一个尚算陌生的人面前如此暴露还是在初入禁城的时候,不好的记忆令他略略有些瑟缩。可是塔尼瑟尔不打算放过他,手仍然搭在沙发背上,慵懒的眼睛看着他的内裤,用一种颇有威严的alpha式声音说道,“我说,全部。”
伊森心脏狂跳不止,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终于伸出颤抖的手,照做了。
塔尼瑟尔拿起桌上伊森喝剩下的酒轻轻抿了一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匀称的浅麦色人体,闷烧的火也终于在他体内一点点觉醒,他于是也伸出手,扯开了自己领口的第一个扣子,露出深邃漂亮的锁骨。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明天你坐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哦。”祭司如此说着,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