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通现下很是镇定,他能够做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用一万种方法干掉傅轻歌,让他有一万种姿势掉到台下去,输掉这场对决。
哼哼,虽然傅轻歌刚刚不知道用了什么机巧,使得自身的力量暴涨了接近一倍有余,但这种并非自身修行得来的力量,绝对不能够长久地维持,何通心里想着,手头上的动作也是没有半点的迟疑。
长棍翻腾如同蛟龙一般,疾风骤雨一般地连续击打,逼得傅轻歌一步步向后退去,以非常被动的姿势向后闪躲,长剑举起横格,尽可能地去削减何通长棍砸下来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力伤害。
傅轻歌也时不时地举剑反击,用的也还都是最基础的剑技基本功,
就连学过兵器常识的高中生都能够轻易办到的基本功。
可就是这样的基本功,竟然和何通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两人的战斗进入了僵局,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何通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可是何通攻势虽然汹涌,但依旧无法碰到傅轻歌的防御范围内,也就是相当于,两人好像在跳一出默契到极致的舞蹈。
没有人能够击中对方,也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战胜对方。
此时来“送行社”的几位新生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求帮助,没想到还混入了两个社团之间的争斗中,夹在中间的感觉实际上是很尴尬的,但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呆着。
他们的目的没能达成也就算了,还眼看着这个社团即将要被人合并,这还真是上哪儿说理去?早知道会这样,他们就不浪费这个时间来这里,看一个社员仅仅只有四人的小社团,简直是影响心态......
“臭小子,你知道太狂妄的人,往往很容易吃亏的吗?”何通苦于发出无数次进攻,但依旧无法破防,只好开始打起了嘴炮。
通过言语去诋毁和影响对手,这也是很常见的一种战术策略,只要是有经常和武者切磋的人,都懂得垃圾话在恰到好处的时候,能够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能够在最后逆转战局的胜负。
“你现在只能像虫子一样东躲西藏,根本不敢和我正面交手,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而且我灵力比你充沛得多,等你损耗跟不上恢复,打下去迟早是我的获胜,倒不如痛快点认输算了!”
“那未必吧?你怎么知道我的恢复比不过损耗的呢?”
傅轻歌听到何通说的话,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来。
他的损耗时时刻刻都在疯狂地补充着,仅凭着勘破对方进攻中的破绽,在寻找到对应的缺陷进行反制,根本就耗费不了多少的灵力。
每个武者都有他们与生俱来的缺陷,这些缺陷跟功法武技,以及先天出生的时候,各种因素导致的有关,没有人是没有缺陷的,有缺陷就能够加以利用,傅轻歌不知道自己这双眼睛究竟是产生了什么变化,但让他在斗技中得到了长足的好处。
“来吧,定胜负的时候到了,你们社团的地皮,我就收下了!”
何通闷哼一声,灵力忽然间外放出来,幻化形成了一股波涛汹涌的浪花,不停地翻涌着,这是气穴境武者的标志之一,灵力外放。
根据这武技的模样,很大程度能够确认出来,这是水属性的武技。
浪花窜天而起,以遮天蔽日的势头挡住了傅轻歌眼前的光线,让他的眼前一黑,但傅轻歌的眼睛早就不是武者的眼睛,折光率和光线的利用率达到了一种极致的程度,很快就能够在黑暗中识物。
“喔噢!这是何通社长赖以成名的一招武技,叫做蛟龙闹海,据说是七品的武技,能把长棍舞动如同蛟龙般,形成极为可怕的杀势!”
热心的“午茶社”群众观战之余,还不忘解说一番。
生怕有人不知道他们何通社长这一招武技究竟有多么的拉风。
“是了!我曾经见过何通社长用这一招武技,全力爆发的情况下,正面瞬间打败了郑可学长,郑可学长可是铸骨境二阶的武者啊!”
“这个挑衅社长的家伙其实挺强的,能够正面对抗这么久!”
“可惜,借助外力总是有穷尽的,他肯定是接不下来这一招了!”
这些讨论声难免不会飘入萱萱和晓彤的耳朵中,她们两人的神情焦急,切磋台上的规矩很是严格,任何人都不能够插手切磋的进行,就算是她们想要暗中偷偷摸摸帮助傅轻歌,也是做不到的。
压抑在傅轻歌头顶的浪花突然被一束强光破开,但是那强光并不是太阳光,也不是擂台上的照明光线,是长棍上闪耀的灵力光芒。
算是精纯的灵力覆盖在长棍上,让它变得无往而不利,何通嘴角一抹冷笑,他对自己这一招蛟龙闹海有着绝对的信心,它看上去仅仅只有一招,但是在明面上的一招之后,又暗藏着另外三招!
每一招暗招都有着十足的破坏力,一旦没有防备,就会被他得逞。
“这一招,你要怎么破解!”
何通仿佛已经看到了傅轻歌被他轰下台去的惨状。
“破解?为什么我要破解?直接把你打倒不就好了?”傅轻歌说。
台下所有人的头顶上都浮现出了问号,这人脑子病的不轻吧?
说的好像去路边买大白菜一样,想打败就能够随便打败的吗?
要真的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为什么你们两纠缠了这么久?
讨论之声再度响起,众人叽叽喳喳,但基本上都只看好何通一人。
“喂,你们说这家伙是不是被吓傻了啊?何通社长的这一招,刚开始形成的时候只是宏大,但真正攻来的时候,会有一种自身渺小的感觉,那一种无力抵抗的迷惑感!”一名社员眼睛放光看着何通。
“看来胜负已经分出来了,我还以为这家伙能多撑一会。”
傅轻歌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他在金色纸页上修习得来的武技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随便展示出一招来都会给他惹来注目的眼光。
跟何通这一战,他早就能够结束了,不过碍于武道境界的差距,太快获胜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气穴境一阶可不是血线境能碰瓷的。
唉,低调好难啊,能赢的轻轻松松,非要赢的像现在这样累人。
傅轻歌微微一跺脚,身子随着一动,惊涛骇浪一般的锐利之意透体而出,何通形成的巨浪比之傅轻歌的意气,如同芥子比之须弥。
但这剑意瞬间就收拢了起来,几乎毫无痕迹,意气融入剑身之中。
长剑轻轻一格,几乎没用上什么力道,就把何通的武技尽数接了下来,这显得是那么的诡异,有几分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感受着手掌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手腕有一种被折断的痛楚,何通惊恐地发现,他自信的一招武技竟然被这样无足轻重地挡了下来。
所有的暗招明招,在对方陡然间爆发出来的气势中,就像是笑话一样可笑,全部都被一一挡了下来,翻腾不起任何一点浪花来。
何通受到了气机的反向牵引,急急向后退去十几步,来到了擂台边缘,摇摇晃晃地,随时都有可能落到地上去。
“这就是蛟龙闹海吗?我看还不如这剑技基本功的平砍呢!”
傅轻歌没有给何通再度反扑的机会,他抬起脚,一脚直接把何通踹下台去,脚上灌注了封锁对方气穴的剑气,在一触碰到何通的身体,就会自动封锁住何通的气穴,让他在一瞬间内无法运转灵力。
落地声第二次响起,何通第二次躺到了擂台之外,灰头土脸。
众人全都身体一晃,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真的假的?这还是那个在铸骨境同阶中战力十足的社长?
傅轻歌站在台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我出手用力了一些,不过他应该没受什么伤,就是一点皮外伤,休息一下就好了。”
尼玛?一点皮外伤?这是一点皮外伤的问题而已吗?
一个个如同看怪物的眼神望向了傅轻歌,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来何通的信心都被这家伙打碎了,要缝合起来不知道要多久。
躺在地上的何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伤,明明他落下台子的时候,有无数种办法重新返回台子。
但一运行灵力,就宛如被利刃切割血线和气穴,剧痛难当。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输了,而且是输的特别的难看,被一个血线境八阶的武者正面击败,还是破掉了他引以为傲的武技。
“所以我这算是获胜了吗?”傅轻歌连忙问了一声,“我可不想又出现跟刚刚一样的事情,连着打两场架很累人啊。”
何通嘴角抽了抽,极为勉强地挤出“我输了”三个字。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傅轻歌的的确确击败了他,作为一个武者,连着给自己找那么多开脱的借口,一辈子也就当下的成就罢了。
得到了何通亲口承认的失败,这一出闹剧在这里也画上了结尾。
这代表着何通与傅轻歌两人之间的赌约生效了。
败者必须执行许诺下来的所有条件。
晓彤乐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就差放一串鞭炮了!
她从没有想到傅轻歌能够真的打败何通,那个赌约一定下来的时候,她都快气死了,可没想到,这个小学弟给她再一次带来了惊喜!
然而杨曦颜的举动比晓彤可要夸张的多了。
傅轻歌从擂台上走下来,就是一个熊抱扑了上去。
不过傅轻歌刚脱离战斗,精神还是高度集中的。
他只是轻轻一闪身,就风轻云淡地躲掉了杨曦颜的突然袭击。
“搞定了,赌约什么的你们自己交涉吧。”
傅轻歌向着杨曦颜摆了摆手,跟晓彤和萱萱两人打了个招呼,两女神情激动地正想说什么,傅轻歌就准备抬起脚来开溜了。
“你别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开溜了,快点如实招来!”
杨曦颜把傅轻歌拖到了一边去,“午茶社”的社员们都围在何通的身边,没什么人关注他们,除了来的几个新生之外。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个血线境八阶的武者吗?”
“是啊,我是血线境八阶的武者啊,这怎么了?”傅轻歌说。
杨曦颜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突然激发武道境界的药物,这种药物虽然可以突破力量极限,但是对身体损伤很大。”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只不过何通的武技我正好以前见过,武技里的缺陷我正好比较熟悉,所以就......”傅轻歌胡乱想了个理由。
这算是扯淡了,但也挑不出毛病来,武者的武技有缺陷,这是每个武者都知道的事实,而武者的缺陷被人抓住,很容易就成为突破口。
就算是实力较低的武者,只要抓住了较强者的缺陷,也能够轻松地击败对方,试想,当下象棋的时候,没有禁止连续将军的这种行为,是不是会让人心烦意乱,大乱阵脚,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哦,是这样吗?”杨曦颜半信半疑地说,“不对,这不对,我记得你后来还传音给我了,传音绝对不是血线境武者能做到的......”
杨曦颜话还没说完,就被傅轻歌伸手把嘴给捂住了。
“学姐,不是有意冒犯,但是你别说出来啊。”
傅轻歌眼睛咕噜一转,“我其实是气穴境武者,故意诓骗何通的,你这么说出来,万一他又不服气,我这么多的努力岂不是白干的。”
“果然......”杨曦颜翻了个白眼。
“而且我也很不齿何通的行径,就是想给他下个套恶心他一下,没想到他自己一个劲的往里头钻,要把社团送到我们手上,那没办法了,只好勉为其难地接收下来吧。”
原来是这样......杨曦颜突然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
这位小学弟嘴上说着对社团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做的好几件事都是对社团极有好处的,她们当下最缺的不是委托,也不是社团活动。
最缺的当然是人手。
傅轻歌这一次赌约就把最大的问题给解决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