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决定前往社团纳新的所在地去看看,对于社团这回事,傅轻歌一直都保持一个比较平和的心态,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融入到富江武大里头,那么参加社团活动,便是一个捷径。
社团纳新的地点决定在水镜湖的湖边,非常宽阔的一处区域。
湖边有一处特意设立的游园,大约类似于公园一样的地方,有着傅轻歌认不出品种的花草树木,颜色各异,组合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看上去弥漫着一股磅礴的生命力,看似随意被摆放在一旁的临时假山,还在不断的向外冒着浓郁的灵气,闻上一口让人倍感舒适。
除了这些之外,倒是和普通的公园没有多大的区别,看到这番景象,傅轻歌甚至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魔都市常常去闲逛的公园。
此时已经有数十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纳新点,这些纳新点多多少少都坐着一些年轻武者,一旁都会摆着相关的社团信息招牌,吸引有兴趣的新生们能够来到这里,询问他们社团相关的信息。
可以注意到,这些社团在这个开阔的场地里所占据的位置大小都不太一样,也许这和社团在富江武大内部的地位有关,在富江武大里,社团的影响力越大,参加的人数越多,那么它相应占据的地皮就大。
眼下数十个花花绿绿的社团招新广告牌子,看的傅轻歌眼睛都要花了,而且这些社团大多起名字都不简明扼要,取得尽是傅轻歌需要仔细端详半天才能大概猜测出来意思的名字。
傅轻歌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只有寥寥两人值守的纳新处,旁边挂着一个歪七扭八刚刚写好的牌子,牌子上的马克笔痕迹还在微微发光。
“这啥啊?魔术社团?这些人怎么看上去都像是要睡着了。”傅轻歌看向这个毫无生气的纳新点,顿时就没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燕子羽爽朗笑道,“我也不明白那是什么社团,要不然我们暂时分开看看,等等再汇合,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兴趣爱好未必相同,一起行动反倒是会影响到对方选择社团的考虑。”
傅轻歌赞同了燕子羽的看法,社团这一回事不比选课,选课有人在旁指导自然是好事,可是社团并非是如此严肃的事情,还是按照个人的喜好来选择比较容易,如果不适合,也能够随时抽身走人。
“好的,燕子羽,那我们等等再见面吧,我先去看看其他社团。”
“没问题,等等我们在这片区域的入口处见面。”燕子羽说完后,朝着社团区域占地面积较大的几个纳新点出发了。
傅轻歌看着燕子羽毫不迟疑的步伐,不由得有些羡慕,这家伙似乎所有一切都能够很果断的决定,不太像他偶尔还会思索犹豫半天。
燕子羽选择社团的办法是值得参考的,人多占地面积大的社团,自然是众多学生们趋之若鹜的地方,那么自然就有吸引到新人的能力。
由此看来,从这些较大的社团开始转起,应该会比较容易选择到自己想要去的社团,如果实在没有也无所谓,周围也还有很多诸如“魔术社团”这种莫名其妙的社团,到时候再慢慢了解也好。
可是逛了半天,傅轻歌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找到感兴趣的社团。
社团虽然名字起得花里胡哨的,可是大部分还是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主要几个大类就跳不出武道切磋,武技交流,甚至于各种旁门左道的交流会,完全就是课外的额外补习场所。
不过也是,作为富江武大的学生,开办的社团当然是脱不开武者的所学所知,说是社团,倒不如说是额外学习的去处,唯一的好处就是,一起学习的人都是志同道合的家伙,沟通起来会容易一些。
正当傅轻歌还在发呆的时候,一个轻巧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傅轻歌刚准备回头的时候,就被这个女生热切地拉住了手臂。
“这不是新来的学弟吗?真是太巧啦,学姐正在为了找不到新人而时时刻刻发愁呢!快来快来,跟着学姐去看看。”
傅轻歌认出来了,这是他到“F”级宿舍时,遇到的那一个热情过头的学姐,此时这位学姐正在卖力地把他往一个方向拖,看样子这位学姐应该是某个社团的干部,面临着亟需纳新的问题。
“那个......学姐,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傅轻歌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枪车球中的球挤压着,一股毛毛躁躁的感觉突然升起。
好在他贤者模式随时都能够激发,很快就把那奇异的感觉驱赶了。
“哎呀,小学弟,你怎么这么害臊啊,不就是拉拉手而已吗?”
这位波涛汹涌的学姐摆了摆手,一副傅轻歌小题大做的模样。
“有没有听过这么一首歌,歌词好像是牵牵手就像旅游?”
傅轻歌一愣,这歌他还真的听过,而且是大街小巷传唱的歌曲。
“所以啊,我们牵着手挽个手算不得算什么大事,不要好像是看到了妖魔鬼怪一样,你这样可是会让学姐很伤心的。”
听到这里,傅轻歌赶紧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力道不大不小,这个动作他已经做第二次了,还是比较熟悉了。
“学姐你有事直说吧,我还赶着去看看其他的社团呢。”
“哎呀,小学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位学姐也没有再拉住傅轻歌的手,因为傅轻歌已经到达了纳新区域最为角落的一处纳新点,如果加上学姐,整个纳新点只有可怜的三个人而已,而且每一个都是女孩子,还都是古古怪怪的女孩子。
学姐一溜烟的钻回了办事点,一张不长的小方桌,正好容纳的下三个人并排坐在这里,这三个女生的面前,统统都摆着一个简易的牌子,上面写着她们的“职称”。
写在这位突然出现的学姐面前的职称,是“社长”二字,
而在职称的一旁,还有这位学姐的名字,杨曦颜。
要怎么说古怪这两个字?
傅轻歌也很难说出来,这三个女孩总给人一种入殓师的感觉。
入殓师是从霓虹国传来的一种新兴职业,在华夏又被称之为是葬仪师,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为死者化妆整仪,然后纳入棺中。
“对这个社团感兴趣的家伙恐怕也是真的快死了吧?”傅轻歌腹诽一句,“哪有正常人把社团名字叫做送行社的?听起来就......”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倒不如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社团,要真是他想象的那样,他就赶紧走人得了。
左手边的女孩戳了戳杨曦颜,“学姐,看他的样子好像对我们社团不感兴趣啊,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强人所难了吧?”
“晓彤,我跟你说,这家伙绝对会加入我们送行社,你要问我为什么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这是女人的直觉吧。”杨曦颜说。
“那好吧......学姐,如果没有新人加入的话就算了吧,我们这个社团,本来也就快要被停止了,再继续苟延残喘也没意义。”
杨曦颜并没有回答晓彤的话,整理了一下藏在自己袖口的提词卡。
“这位新生,看样子你好像对我们送行社非常感兴趣啊?”杨曦颜上下打量着傅轻歌,好像傅轻歌不是被自己拉壮丁一般拉来的,而是他看到了社团相关信息慕名而来的新生,此时正等待着她的选拔。
傅轻歌一点也不给面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并不是感兴趣,如果不是学姐硬要拉着我来的话,我恐怕是不会来这里的。”
“咳咳......”杨曦颜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因为身边的两个女生正转过头来看着她,好像是一种问责的眼神。
“不是我说,小学弟,你能不能给点面子啊?”杨曦颜挤出笑容。
“不能,学姐,你要介绍社团的话就请开始吧,如果不介绍的话,我就去其他的地方再看看。”傅轻歌硬得像块晒干的腊肉一样。
“我真是服了你了,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为你介绍一下。”
“不是勉为其难,而是你单方面拉壮丁的介绍。”傅轻歌指正道。
杨曦颜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样直男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特别是像我这么好看的女生,和你主动攀谈,你还这个态度。”
傅轻歌摊了摊手,“找不到就找不到,反正都单身这么多年了。”
“这......”一旁的两个女孩忍不住出声。
明明是一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话,从傅轻歌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天经地义,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坦荡得这么凄惨的家伙。
“看来你不是那种可以勉强的类型,软的不吃我只好老老实实介绍咯?”杨曦颜赶紧瞄了一眼自己的提词卡,生怕忘记了介绍要点。
“好的,麻烦学姐了。”傅轻歌拉开椅子坐下,和三人面对面。
杨曦颜点了点头,说道:“学弟,你知不知道,其实富江武大,一开始并不是一个武道学府,而是一个宗门。”
宗门?傅轻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其中的秘辛。
“是的,是一个宗门,富江武大的内部校园,就是由宗门原本所在的区域改建的,这也是为什么,富江武大一在华夏出现,就瞬间跻身于华夏乃至于蓝星最高级的武道学府。”杨曦颜解释道。
“既然是宗门,你应该多多少少也有接触过相关的信息,宗门和宗门之间常常会有斗争,而富江武大的前身,正是争斗频发的宗门。”
“有争斗,那么自然就会伴随着死亡,而我们送行社,就是为此而生的一个社团,当然,它原本不叫送行社,叫入殓堂。”
“而像我们送行社的社团成员,被称为送行者。”杨曦颜说。
傅轻歌面无表情看着杨曦颜,他哪能不知道杨曦颜是在按着稿子念给他听的说明,不过这送行社真的被他猜到了,真是跟死者有关。
“杨学姐,我说,我们该不会是做丧葬服务的吧?学校还允许搞这种社团吗?”傅轻歌说,“我们难道不是以武道修习为主吗?”
“不,小学弟,我们并不是做丧葬行业一条龙的社团。”
杨曦颜说,“我们是提供送人上路一条龙服务的社团。”
傅轻歌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有些吃惊道:“不是吧?社团还能干这种活?这听上去像是什么牛皮哄哄的暗杀组织啊。”
一旁的晓彤和另一个女生捂着嘴,并不说话,两人表情奇怪,好像是憋着什么一样,有一口气堵在心口,想吐出来又咽不下去。
傅轻歌此时心念电转,脑海中满是各种各样的画面,
富江武大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了,那么有类似于暗杀组织的社团也不是不可能,他来到富江武大之后,已经见识过太多的反常。
按照杨曦颜说的,这个社团历史悠久,甚至都比学校还要久,能够延续下来这么久的地方,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当下杨曦颜忽悠他的话来看,他的确是感兴趣了,从社团名字到社团成员,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让他这样的好奇心充沛的人实在是难以忍耐。
“那么,社团的情况我已经介绍完了,剩下的,就由学弟你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加入了。”杨曦颜笑了笑,她已经看出傅轻歌动摇了。
这时候不需要再邀请他,而是欲擒故纵一般,时不时地提一下被傅轻歌含在嘴里的钓绳,等着他自己上钩就好了。
“我们本着自愿的原则,绝对不会强迫学弟加入的。”杨曦颜说。
傅轻歌还是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不停地看着,摆在一旁简单到只有寥寥“送行社”三字的干净木牌,没有任何花样。
纯粹的就像是代表着死亡的黑色字体,被特意漆成了白色底边的轮廓,仿佛都在向傅轻歌说明这这个社团的诡秘和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