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本为止戈之意,凡事诉诸武力,与暴徒无异。”
傅轻歌洋洋洒洒的在剩下的空白处写上了这几个大字。
止戈为武,制止迫害的力量才能够被称之为武,武力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他人,而以自己的私欲对他人使用武力的,只能称之为暴力。
这一句的确是他对于武道的理解,他修习武道成为武者这么久以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所谓社会阶级转化,从普通人变成人人敬仰的武者,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心目中曾经心心念念的行为。
铭刻在骨子里的那行侠仗义的江湖意气,加上那个油腻中年人对他的言传身教,让傅轻歌明白了武道的真正意义所在。
不论一个人的武道境界有多么的高深,他终究是一个人,而不是升华成为了一个武者,武者本就是人,是无法脱离出去的关系,也不存在着生命等级更高的说法,既然如此,在傅轻歌的眼里看来,武者和普通人都是平等的。
但有一个问题非常重要,那就是,现在的他到底算是一个人,一个武者,还是一个鬼,一个如同新生组织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他否认自己是,但实际上他的身体体征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鬼,是需要被钉死在棺材板里头的,绝对不能够容于武者的世间。
他不能够接受新生组织里的恶鬼们,凭着自己的私欲就随意屠杀无辜的人或者武者,即使自己和他们的构造相当,也不代表自己的意志和他们是相同的,一样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往往有不同的用途,更何况是自己的身体?
鬼用他们超乎常理的异能为非作歹,为什么自己不能够用这样的异能来贯彻自己的武道?
想清楚了这一节之后,傅轻歌心中的压力瞬间少了不少。
于是他放下了笔,看着寥寥几字陷入了沉思,时间随着他的思绪一点一滴的流逝,最终就像是抛洒出去的水流,难以复还。
所有的社会武者考生都低着头奋笔疾书,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找到作弊的办法,杨正宽虽然看上去不管不顾的样子,但每当有人想要作弊的时候,总会感觉一股阴凉的气息在背后升腾,就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一般,根本就生不起一丝作弊的举动。
一小时之后。
杨正宽清了清嗓子,说道:“考试时间结束,所有武者考生不得再进行答卷,答卷者以作弊处理,取消本次笔试的资格!”
“把你们完成的答卷向后传递上来,然后可以有序的离开考场,去进行下一个项目的鉴定了。”杨正宽说道。
武者考生们都齐齐放下了笔,不再作答,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看来每个人对自己的笔试成绩都有着不同的十三数。
“唉,这次的题目怎么又不一样了,什么叫做灵气的正确运行路线啊?每个人的血线都不一样,这种问题你要叫我怎么答?”一个武者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这个问题还算有点人性的,你知道我的问题是什么吗?居然问我,开拓一条血线时自身的改变是什么样的?这还能怎么样啊,不就是一条血线而已?能有多大区别?你说一百跟一百零一能有啥区别啊?”另一个武者面容愁苦,感觉自己这次的笔试成绩很是危险。
然而最发愁的人是傅轻歌,因为在这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写的答案,仅仅只有那几十个字,也就是说,他的整张卷子几乎都是空白的。
笔试是武者鉴定环节中重要的一环,是不可或缺的,哪怕你在其他的项目中脱颖而出,以极为优异的成绩拿下,但笔试不合格,你依旧无法成为一个华夏认证的武者。
一个拥有绝强实力的人,但他的思想教育水平却极其低下,这样的人是不配被称之为武者的。
“完了,这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信手拈来的笔试,结果写到这里只有这么一点答案,这还怎么整?”
傅轻歌急的想要提笔多添几个字,但是刚刚碰到笔,就感知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监考者杨正宽的警告。
虽然杨正宽看上去一副不管事的模样,实际上极其恪守职责,对于他这样实力的武者来说,扫视这些仅仅是血线境的武者,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哪怕是傅轻歌在他眼中也是一样。
又是愿力催动而生的武技,傅轻歌感知到了杨正宽用以监视自己的武技,虽然用上的愿力远远不及自己,但也的确是愿力。
傅轻歌想起来苏慕云曾经是这样形容愿力催动的武技,他和唐小豆将其称之为古武者武技,是非常罕见非常珍惜的武技,但这样的愿力武技此时居然出现在了一个小小的监考官身上,还真是匪夷所思。
古武者武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普及了,都快要变成人手一个了?
傅轻歌心下吐槽着,也不敢再做什么添字的举动,只好老老实实的把卷子交上去,然后跟着其他的社会武者考生前往其他的项目去了。
杨正宽带着一沓笔试试卷走出了教室,来到了阅卷室。
褚武坐在办公桌上,手指间捻着一支三喜香烟,缭绕的烟雾在指间盘桓着,他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考试结束了。”杨正宽把试卷丢在了褚武的面前。
“那小子是什么表现?”
褚武慢悠悠地从二十张试卷里挑出了一张几乎全是空白的答卷,细细地打量起来。
“一开始看上去挺吃惊的样子,然后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使用了某种古武者武技。”杨正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神不知鬼不觉?连你都探知不出来是什么类型的古武者武技?”褚武惊讶的问道。
“我又不是教义中全知全能的神,有我不明白的东西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杨正宽倒是一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