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神官的男人,看上去大概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嘴里不是各种史诗的内容就是莫名其妙的吟游歌曲,活脱脱像是中世纪欧洲在各地做着流浪旅行的吟游诗人,出没于酒馆小巷中。
三个人一碰面,就好像是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拥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傅轻歌听不懂的东西,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别吵了!过道里要保持安静,要是有病人家属过来探病,看到你们这个模样,我们医院的风评又要下降了!”中年女人大声咆哮道,手里抓着一支镇定剂在手上挥舞着,像是在威胁这几个精神病人。
这三个精神病人一看到中年女人的架势,立马安静下来,静悄悄的站在一边,低着头玩着手指,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
傅轻歌无奈的耸耸肩,问中年女人:“能不能给我换个病房啊,这几个家伙简直有病啊!”
中年女人鄙夷的看了看傅轻歌,随后说道:“我看你还蛮人模狗样的样子,也没有病人那种怪怪的感觉,怎么像是精神病人?”
废话,我压根就不是精神病人啊,当然没有病人的感觉了,傅轻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不对不对,一位哲学家说过,外在的表象难以决定一个人的内里,越是看上去正常的人,背地里越有可能不正常,你这
小年轻看着精神气挺好的模样,但没准就是那种重症患者,我要离你远一点。”中年女人拍了拍胸口说道。
傅轻歌这下还真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姐姐,我真的很正常啊,就没有安静点的房间吗?”
傅轻歌刚刚被这三个病友吵得脑壳疼,本来想借着自由活动的时间好好查探一下自己可以从哪里溜走,结果被这三个活宝缠上了,想脱身都不行。
要是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同这三个家伙做邻居,那他就算不是神经病也要变成神经病了。
“得了得了,你这病房算是天字一号房了,你身边这几位病友可都是高素质人才,不是武道大宗师就是制药大王,更牛的还有一位古代神官,说不定哪天降下神迹把整个精神病院的人都治好了。”
中年女人哈哈大笑道,也不管傅轻歌说的什么。
“要不是看你病史干净,还不会让你住这么好的病房呢,其他的病房可是什么人都有,有些患者甚至会随地大小便,这几个除了脑子不太正常之外,其他时候还是很不错的,你就偷着乐吧!”
傅轻歌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感情这还是最高级的病房了,听着中年女人一说,傅轻歌才觉得原来他的病友们真的还不错。
“武道人,药王和神官,带你们新来的邻居去逛逛,我要回去睡觉了,如果晚上回来,我从这个新来的嘴里听到你们一句不好的,药的剂量加倍!”
中年女人再一次扬了扬手中的针剂,三个精神病人一看,立马打了一个激灵。
“我至高的水源之神,您的旨意我已经铭记在心,愿您平静祥和,滋润世间万物!”
那个叫做神官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拖到地上的礼服,深深地鞠了个躬,眼神里满是狂热,真是像极了一名迷失自我的信徒。
“走开走开,要犯病去找你们的新朋友去,别影响老娘睡觉!”中年女人摆了摆手,像是赶走苍蝇一样的动作。
武道人一听到中年女人所说,如蒙大赦,立刻跑到傅轻歌身前,半弯着腰,以极低的姿态说道:“大帝,我们什么时候起驾?我还等着您一脚踏上虚空,一拳崩毁这片空间!”
药王一伸手,直接把武道人推到一边去。
“徒弟,别管那傻道人,他这纯粹是练武练疯了,药石难医。天天搁那儿以为自己是天人境的武者,你说不就是武道境界吗,突破不了就突破不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药王很是轻蔑的说着,但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看不清的神色。
“真神,我遵从你的意志来到你的身边,请你降下神谕!”
神官倒是和其他两个人没什么太大交集,也不动手动脚,只是默默地双手向上伸去,眼睛里闪动着虔诚的光芒,就像是拥抱阳光和温暖的模样。
傅轻歌看着这个神官的动作,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同一个女孩一起偷偷摸摸去看日出的时候。
那天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十二岁的自己骑着一辆从隔壁王叔家楼下顺来的自行车,载着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去魔都的海边看日出。
为什么是初春其实傅轻歌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冬天太冷了,别说是骑自行车了,就算是在大街上走路都得瑟瑟发抖,至
于夏天更是不可能了,虽然黎明的时候凉飕飕的很是快意,但太阳一出来,马上就像是被人丢进火炉一样的热,别说欣赏日头跃上心头的愉快,这时候的人巴不得把自己埋在海水里降降温。
这个女孩子在印象中似乎有点瘦巴巴的,经常缠着自己,一副豆芽菜的样子永远都长不大,好像一出生就和自己待在一块,但是为什么她现在的模样变得十分模糊,根本就记不清她到底是谁。
傅轻歌站在精神病院的告示牌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里是魔都市第三精神病院,在寸土寸金的魔都里占地面积极大,按照告示板上的医院简介,简直不像是病院,倒像是高级的疗养院。
最奇特的是,精神病院居然有一个标准的四百米跑道和足球场,有二十来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愉快地踢着球,只不过他们的动作软绵绵的,看上去和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
在他看告示板的时候,三个病友众星拱月一般包围着他,路过的护士医生看到这个阵仗不由自主的都笑出声来。
这家医院的氛围看来十分轻松,患者和医生护士之间的关系似乎不错,并没有像傅轻歌想象中的严防死守。
接着傅轻歌抬头远望,看到那堵接近十米高的围墙。
围墙上缠着细密尖利的导电,上还有一些几乎不可见的倒刺,先不说体力不支的病人能够翻过十米高的墙,想要从这里翻出去就得接受高压电流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