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不是给她们的……
那是给谁的?
答案不言而喻。
云雾来几天来的不开心瞬间一扫而空。
用声音交流的俩人都有点不习惯,尤其住在寝室里, 当着室友的面, 更是难放开。
稍微聊了几句, 云雾来就找借口把电话挂了:“我室友要睡觉了。”
挂了电话, 改用短信聊天。
两个晚上没怎么聊天了,攒了两天的话题,双方都有些刹不住脚,一聊就聊到了后半夜。
云雾来愤愤不平地编辑了一条长短信, 把自己跟殷沛儿之间的矛盾跟祝凯旋说了。
然后吐槽了一大堆。
那是她的朋友, 又不是我的。
重点不是钱, 是她的态度。
……
槽着槽着, 她突然想到,对祝凯旋来说,一百块钱就是坐趟坐公交车都不心疼的小钱。
他不会觉得“女生就是小气,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斤斤计较”吧?
她多虑了,祝凯旋同仇敌忾地站到了她这一侧。
她没有起码的感恩之心,视别人的帮助为理所当然, 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不要帮她了, 扔掉都不便宜她。
云雾来:那你给她题目也小心点。
云雾来发现自己真的挺有当绿茶的潜质的, 居然能把“我不想你教她学习”说得这般清新脱俗、正义凛然。
要不是怕被室友当成神经病, 她真的想给自己鼓个掌。
祝凯旋:给她干嘛,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云雾来彻底舒坦了。
对女生来说,态度永远是最重要的。
比如她就不爱跟骆洲说这些, 因为骆洲总是喜欢跟她讲道理,即便她一点错都没有,他也会劝她大方一点,久而久之,云雾来就不爱跟骆洲说心里话了。
而祝凯旋,则是个完完全全的正面教材,能写进教科书的那种。
俩人天南地北聊到半夜两点多才结束。第二天早上被广播的叫醒音乐吵醒的时候,真的有点崩溃。
尽管如此,两个晚上没聊天的空缺依然没能被填满,一整个白天都在见缝插针进行联络。
集训期间,云雾来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三件事,学习,睡觉,还有就是和祝凯旋聊天。
短信一毛一条,乍一看不贵,但是一条条堆积起来,数量相当可观,集训一共十天,到第六天的时候,云雾来已经把带来的话费充值卡全充了,并且即将停机,10086给她发来了话费少于10元的短信提醒。
云雾来叫仇雨给自己充了100块话费。
好景不长,不到两天,她再次面临欠费停机的危机。
云雾来没有再叫仇雨帮自己充值,她最近花在话费上的钱实在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爸妈的血汗钱。
祝凯旋再来找她的时候,她忍住想跟他聊天的渴望,委婉拒绝了:我想睡觉了。
有上次的前车之鉴,祝凯旋不太放心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云雾来犹豫一下,还是跟他说了实话:我快没话费了。
祝凯旋慷慨道:我给你充。
云雾来急忙阻止了他:别给我充,我零花钱不够。
祝凯旋:不用你还。
云雾来:别充。
这个拒绝的分量显然不太重,有假客气的嫌疑,她马上补充:真的别充,不是跟你客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祝凯旋临门一脚让她拦了下来,看她说得特别认真,就没有自作主张,只回了一条可怜巴巴的短信:那我想跟你聊天怎么办?
云雾来尽量不去想象他说这句话的表情、语气,还有背后代表的意思,她试图让这场对话轻描淡写:再两天就能回家啦。
回家了,有信号了,就能通过人人网聊天了。
虽然,想到接下来两天不能聊天,她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祝凯旋打了电话过来。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z”,云雾来心跳漏了一拍,她用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罩了起来,接通,小声道:“喂。”
男生寝室还很热闹,祝凯旋那头传来男生们的欢声笑语,远远的,只有他的声音像就在她耳边,她的耳膜被话筒的微微震颤弄得痒痒的:“那可以打电话吗?”
他打都打了,她接都接了,才问可不可以以打电话……
这不就是典型的先上车后补票吗。
打电话的话,花不着她的话费,虽然似乎也有点怪怪的,但总比他给她充话费好。
云雾来犹豫一会,很小声地说:“嗯。”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说话模式进行长时间的交流,最开始那会云雾来有点不自在,基本得靠他找话题,然后她接话,但是毕竟是聊了那么久的人了,没过一会,那点不自在就消失了,她放开来,可以跟他说说笑笑了。
寝室里大家都还没睡,有还没整理好内务的,有点着台灯复习的,还有聊天的。
等到大家差不多安静下来了,她跟祝凯旋道别:“我室友她们要睡觉了,我得挂了。”
“好的。”祝凯旋说,“小矮子也早点睡。”
这是云雾来第一次听到他说“小矮子”,以前都是看的文字。
声音的效果震撼多了。
好亲昵。
云雾来手脚都蜷缩了,她把脸埋到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你不要叫我小矮子,我已经不是一米六二了。”
带有暧昧意味的聊天便是如此,每次结束都是拖泥带水,稍微一点小插曲就能衍生出新的话题,能多聊几句都是好的。
祝凯旋问:“那你多高了?”
云雾来:“我有个室友说她一米六//四,我比她高一点点,而且她的鞋跟比我还高点呢。”
祝凯旋忍俊不禁,问道:“那叫你什么,小高子?”
“不矮也不高,我有名字的呀。”
她在他营造的亲昵氛围里紧张得不知所措,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满满都是撒娇。
不聊短信有个弊端,就是白天没法聊天,等到晚上,云雾来回到寝室没多久,拿好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品,正要去浴室洗澡,祝凯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云雾来很讨厌浴室里别人洗澡后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所以她每天都抢着第一个回寝室,但因为祝凯旋,她不得不让别的室友先去洗澡,自己则放下脸盆把电话接起来了。
“你洗好澡了吗?”祝凯旋问她。
“没,我正要去。”
祝凯旋说:“我已经洗好了。”
云雾来看了眼时间,有点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这么快?”
他笑道:“对啊,为了快点给你打电话。”
这话云雾来没法接。
彼此稍稍有点诡异的沉默里,祝凯旋催她:“那你快去洗吧,我一会再打给你。”
等洗澡的室友出来以后,云雾来以最快的速度进去冲了澡。
然后就开始等祝凯旋打电话回来。
但他显然对她的洗澡时间完全没有概念,不是一回寝室就打,就是等到熄灯了才打过来。
他的思想可不可以折个中,不要这么极端?
再次日,十天的集训终于结束了。下午时间,云雾来回寝室整理好行李,出发锦城。
毕竟在同一个寝室住了十天,等到临别的时候难免有点舍不得,大巴上,云雾来和几个明辉的室友坐在一起聊天,还交换了qq号和手机号。
祝凯旋也跟他几个室友在说说笑笑。
整辆大巴的氛围明显比来的时候要热闹许多。
寒假生活终于开始了。
云雾来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把云霜撵了出去,并且强势地宣布:“你已经一个人玩了十天的电脑了,接下来十天,书房归我。”
十天不碰电脑,云霜当然不干:“凭什么?!又不是我叫你去集训的。”
云雾来说:“我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姐妹俩大吵一架。
可把苏菀给气死了,责备云雾来:“怎么你一回来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电脑归云雾来了,尽管云霜心不甘情不愿,但没有异议,乖乖离开了书房。
云雾来照例先挂上qq,电脑右下角传来一声咳嗽,小广播标志闪啊闪的。
有新的好友请求。
有一个网名叫“末日风暴”的人来加她。
备注信息是“猜我是谁”。
这个语气,祝凯旋无疑了。
云雾来通过:你怎么知道我qq号?
其实她猜到了,应该是刚才大巴上她和明辉的室友交换qq号的时候被他听到的。
祝凯旋:
我神通广大。
你这次怎么不问我是谁了?
云雾来推迟了十天的寒假,第一段自由时光全花费在了与祝凯旋聊天上。
晚上十点多,苏菀来催她睡觉:不要放寒假了就没节制,而且你过几天还要去参加竞赛复赛呢。
云雾来做贼似的关掉了和祝凯旋的聊天窗口:“知道啦。”
关了电脑,沟通的媒介就只剩下手机了。
幸亏过去十天没用网络,流量挺充足,应该能撑上好几天。
但祝凯旋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流量用得很快的,买流量也很贵,而且说话比打字节省时间,我给你讲题目也更方便。”
言之有理,但云雾来也有自己的担忧:“可你的话费会直线上涨吧。”
两个人一起聊天,只有他花钱,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像在白嫖。
“没关系啊。”就这几块钱话费,祝凯旋完全不当回事。
云雾来说:“我不喜欢这样。”
祝凯旋沉默了。
她是不是把话说得太强硬让他觉得不舒服了?云雾来正想解释一下,就听他说:“那要不我们开个亲情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