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把刘利丰用布条捆起来, 粗暴的扔在房间内的一把靠背木椅上, 狞笑着对他说:“爹,看我对你好吧,怕你躺在地上凉, 还让你坐在椅子上。”
“你知道吗?鲜血喷出来的那种场景,就像一朵花突然开放一样, 特别的好看。爹,你睁大眼睛, 不要错过了。”
他要是一直躺在地上, 怎么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
刘利丰从被小鬼捆上的那一刻,就预感到自己接下来要遭受什么了。他恐惧的扯着嗓子大喊,想要惊动周围的邻居, 让他们来救自己。可惜他喊了半天, 外面依然没有一丝动静。
其实就算能听到又如何,小鬼反噬复仇, 这些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拦得住。
不过陈瑜贴上隔音符的做法, 还是为小鬼解决了一些麻烦。毕竟无人打扰,他才能安心的招待刘利丰。
小鬼感激的看了陈瑜一眼,然后露出尖利的牙齿,在刘利丰的身上挑着血管一处处凶狠的咬了下去。
他特意避开了容易大量喷血的主动脉,让刘利丰的身体既能不断的流出血液, 又不至于在短时间内死亡。
刘利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被尖利的牙齿割开,血管被刺破,伴随着尖锐的疼痛, 鲜红的血液一股股的流出来,忍不住移开了眼睛,痛苦的嚎叫。
“爹,你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害怕了?我这就帮你把眼睛蒙上,看不到就不怕了。”小鬼很“贴心”的用布条把刘利丰的眼睛蒙上。
眼睛被人蒙上,刘利丰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感受着粘腻温热的血液从体表流过,然后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一声又一声,接二连三,时快时慢,好像是死亡的丧钟。
他看不见,不知道自己流了血,也不知道后来小鬼又咬断了几处大大小小的血管。这种生命渐渐流逝的恐慌几乎要把他逼疯,开始拼命的挣扎。
然而刘利丰的挣扎只是徒劳,他不但无法挣脱布条的束缚,反而又让血流的更快了一点。最后他颓然的靠在椅背上,绝望的想,我要死了吗?就这样死在这个逆子手里?
失血过多让刘利丰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脑子也开始清醒起来。他冷静的想着,他都这把年纪了,就算现在不死,早晚也会死的,有什么好怕的?
对,他不怕。就算现在死,他这辈子也值了。从一个放牛娃走到今天,光耀门楣,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几个人能有这福气?
刘利丰的面色平静了下来,恐慌一点点褪去,让小鬼看得有些纳闷。这老东西死都不怕?不过在刘利丰身边这么一二十年,他就算神智时常,记忆还是有的。很快他就猜到了刘利丰的想法。
小鬼不以为然的笑笑,趴在刘利丰耳边说:“爹,你是不是在想,你享了大半辈子福,我的好弟弟好妹妹也过上了好日子,自己就算死了也值了?你放心,黄泉路上,你先走一步,他们随后就跟上了。”
“你!你不要动他们,他们是你的亲兄弟亲妹妹。对不起你们娘俩的是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刘利丰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看穿,顺着小鬼的声音,吃力的把头转过去,大声的说着。
小茹飞身过去,长长的头发像蛇一样紧紧缠住刘利丰的头发,指着小鬼歇斯底里的控诉:“你也会心疼孩子?你杀他的时候想过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你有什么资格让他放过你那些孽种?”
“就算他们不知情,但是他们有今天,是你害了多少人换来的?再说,他们真的不知道你这些年做的事吗?恐怕就连床上那个肥婆子都知道一点吧?”小茹嘲讽的说道。
刘利丰的行为并不算太隐蔽,家里有一个常年不让人进入的小房间,房间下面还有个地下暗室,谁都会觉得不正常。
只不过这些受益的人不愿意深究罢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亲手害人,那些竞争对手,得罪自己的小人自己倒霉,小灾小难也好,家破人亡也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刘利丰此时只觉得天亡我也,难道刘家真的要完了?他年轻的时候重利轻义,是穷怕了。如今有了钱,有了权,又上了年纪,渐渐就喜欢上了天伦之乐,对儿孙也爱惜起来了。
尤其是几个小孙孙,更是让他疼到了心坎了。一想到那几个孩子不知道会怎样凄惨的死去,他就心如刀绞。
上了年纪,身体每况愈下的刘利丰被自己想象的情景刺激到了,突然“噗”的一声,一口心头血喷射出来,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看着满脸写着不甘,双目圆睁,眼睛都要瞪出来的刘利丰,小鬼十分扫兴。老不死的,真是经不起折腾。这么快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刘利丰咽气之后,灵魂很快就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盛川兜头一锁链捆得结结实实。
“您是、无常老爷?”刘利丰看着面前脚不沾地的军装男人,迟疑的问道。黑白无常什么时候改了这种装扮,难道不应该是头戴高帽,一身白衣/黑衣吗?
还有“无常老爷”身边的一男一女,难道是随从?
刘利丰这会儿脑子糊里糊涂,竟然没有注意到,陈瑜和雪松是脚踏实地踩在地上的。误以为两人也是地府工作人员。
王盛川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地新任勾魂使。”然后话锋一转,厉声喝道:“刘利丰,你生前恶贯满盈,害人无数,还不快快跟我去地府受刑!”
“勾魂使?”刘利丰鹦鹉学舌一样念了一遍,飘散的意识突然回来了,高声喊道:“大人,勾魂使大人,我是被恶鬼害死的,你赶快恶鬼捉走,送我还阳!”
他不是寿终正寝的,被恶鬼害死,应该算是枉死吧?他的身体还没凉,如果勾魂使大人愿意送他还阳,他肯定还能活过来的。
刘利丰抱着一线希望,赤红的眼睛盯着王盛川,满脸疯狂的求生欲。
小鬼嘻嘻的笑了一声,嘲弄的看着刘利丰说:“我是恶鬼,那制造恶鬼的你不更是罪大恶极?爹啊,你现在跟儿子团聚了,不应该高兴吗,还挣扎什么?咱们爷俩一起下地狱吧!”
似乎是在配合小鬼的话,王盛川的锁链一抖,手里的这头迅速变长,把小鬼也给捆上了。
小茹扑上去抱住被锁着的儿子,惶恐不安的问:“大人,不是说好了让我们报仇的吗?这个老东西的女人孩子还活得好好的,您不能就这样把我儿子拿走!”
“如今刘利丰身死,所养小鬼失去控制,刘家接下来就会遭到反噬。牵扯这桩因果越深的人,受到的报应就越严重。刘家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风光,家破人亡是免不了了。”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来看看他们的结果,然后让雪松帮你祛除怨气,再去地府转世。但是你儿子和刘利丰必须尽快送往地府接受惩罚。”王盛川严肃的跟小茹说道。
刘家人自会受到报应,王盛川肯定不会再多此一举让小鬼一个个亲自报仇。要让这小鬼出手,肯定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每个人身上的业力多少不一,跟刘利丰的血缘也有远有近受到的反噬轻重肯定不同。如果这小鬼漏了一个还好,天道自会补全,要是出手过重,做决定的他功德就要被扣了。
小茹转身飞到床上,伸手就往床上的女人抓去。既然儿子要被带走,那杀一个就是一个。做人这么痛苦,还想什么来世。
“啊!”床上昏迷的女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痛苦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脖子里登时喷射出一股鲜血,像喷泉急射到对面墙上,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花。
陈瑜快步上前一看,跟雪松说:“颈部总动脉被划破,没救了。”
雪松轻轻念了一句佛号,闭目点了点头。
这女人兴许罪不至死,但是她生前也没少享受刘利丰借助小鬼谋来的气运,对枕边人养小鬼的情况应该也略知一二,有此一劫,许是命中注定。
不到两分钟,床上的女人就停止了挣扎。
本来小茹手上并没有人命,祛除身上的怨气之后,还是可以继续轮回的。但是如今手上沾了活人的鲜血,这回也要去地府接受审判了。
对这个结果,小茹一点异议也没有。儿子和仇人都在地狱,她怎么可能甘心重入轮回。只是她临走的时候请求王盛川,日后不要忘了把刘家的下场说给她。
王盛川带着刘利丰夫妻俩和小茹母子俩去了地府,陈瑜和雪松随后也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刘家,他们可不打算帮着两人收尸。
刘利丰因为不爱与人交际,所以两口子第二天没有出门,街坊邻居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最后还是等到第三天,从县里来报丧的刘老二发现了不对。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大门从里面紧锁着,再问邻居,很快就得知爹娘已经两天没见人影了。
爹娘不会出了意外吧?刘老二搬起一块石头砸开大门的门锁,闯进爹娘的卧室一看,就发现这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一身是血,死不瞑目。
不仅如此,满屋子都是红褐色的血迹,地上、床上、墙上,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刘老二跪地大哭,他们家是怎么了?大哥昨天被上面请去谈话了,说是有人举报他在文/革时制造了多起冤假错案,还拿出了很多证据。
上面的处理还没下来,大哥刚出门就被一个军卡撞死了。过路的行人都说,军卡走得好好的,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人家无论如何都不负这个责任。
为了避免麻烦,革/委会居然不去追究军方的责任,反而迅速给大哥盖棺定论,说是他这样潜伏在革命队伍里的害虫,死了也活该。
革/委会给了刘家一笔抚恤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大哥一死,大嫂伤心过度也起不来了,只能让他回来通知爹娘,去县里操持大哥的丧事。
没想到他这一回来,爹娘也被人杀了。
开始杨树镇的人还以为刘家两口子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在听说刘家老大也死了之后,就有了一些别的说法。
大家没想到的是,刘家这事居然还没完。
刘老大尸骨未寒,刘老二又被疯狗咬了一口。被狗咬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他居然神经了,怕光怕水,还会发疯咬人,在医院待了没几天就不治身亡了。
而刘家外嫁的女儿,刚参加完爹娘和哥哥的葬礼,回来就发现男人找了个狐狸精,还是捉奸在床。她发疯一样上去跟两人厮打,却被男人和小三冲动之下联手给掐死了。
刘家的两个儿媳妇虽然没死,但是出门都胆战心惊的,因为随时可能因为各种意外受伤。就连第三代的小辈,身体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好多问题。
因为家里的顶梁柱不在了,接连办丧事,还要治伤治病,刘家这回又重演了刘老二败家的一幕。只是这一次,败得更快,更彻底。
陈瑜对刘家的情况一点也不意外。养小鬼虽然能提升人的气运,名利唾手可得,但是反噬的结果,没有几个人承受得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如果前世的福报不够,导致今生运气不好,不得发达。不如多行善事,然后再比别人多付出一些努力,后福和好运自会降临。
二妞这次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她本来就快要转世了,这下估计更快了。只是陈瑜每次问她,她都说快了快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日期。
到了三月里,春暖花开,社员们都忙着春耕播种的时候,陈大富死了。
这些年来,陈大富一直躺在床上,就靠春兰每天给他喂几口吃的,才让他没饿死在床上,但也仅仅是没有饿死。
如今家里是大妞掌家,未经她的允许,春兰不能多喂陈大富一口吃的。
大妞也有说法,家里只有他们娘俩上工,挣的那点公分,要养家养福妞,压力已经够大了。陈大富天天“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着,消耗的比较少,少吃一口也死不了。
春兰一贯是个懦弱的性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男人不行了就听女儿的,从来都不敢大声反抗。
所以陈大富这些年下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褥疮一层又一层,偶尔还能看到蛆虫在里面钻来钻去。如果不是春兰经常拿了签子帮他挑,估计他早就被啃吃了。
春兰报丧的时候,社员们才想起来还有陈大富这么个人。他这一死,大家又想起来他当初骨头断成一截一截,整个人跟软面条一样摊在床上的样子。
得益于他的悲催遭遇,南陈庄这些年女孩子的待遇好了很多,生了女儿不想养的,最多也是送人,再也不敢随意丢弃,更不用说私下弄死了。
陈大富入土之后,二妞来跟陈瑜告别:“姑姑,我要走了。可惜不能看着弟弟出生了,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再相遇,就是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认出我。”
二妞水润的眼睛巴巴的望着陈瑜的肚子,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是能做姑姑的宝宝就好了。
陈瑜试着把二妞抱在怀里,发现她对自己身上的阳气居然没有反应。看来二妞是要马上投胎了,她身上的阴气已经淡得快没有了,所以才不会惧怕阳气。
“二妞,你是个好孩子,下辈子一定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的。你会有一双疼爱你的父母,有亲近友爱的兄弟姐妹,姑姑和姑父都会为你祈福的,你不要害怕。”
如果二妞能做她的孩子就好了。陈瑜同样对二妞十分不舍。
这是她重生回来见到的第一个鬼魂,而且一开始还把她误认为自己的孩子,这个小女孩曾经也渴望的叫过自己几声妈妈。
她们两个这么有缘,上天会成全他们吗?
陈瑜想到冬冬的情况,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点微弱的希望。说不定二妞真的会转世成自己的孩子呢?
送走二妞之后,没过多久陈瑜就显怀了。看着陈瑜大得有些异常的肚子,雪松再次给她把了脉象,发现她怀的可能是双胎。
会是二妞吗?陈瑜迫不及待的去镇上做了b超,果然是双胞胎。但是里面是两个男孩,而且大小差不多,显然是同时怀上的。
陈瑜不死心的说:“也许二妞转世成了男孩,长得又比她哥哥快呢?”
雪松沉默,不想打击她。事实上,他不说陈瑜也知道,这种情况微乎其微,只能等生下来之后再测算一下了。
看到陈瑜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吴烨羡慕得眼睛都红了。素云户口上的年龄还有几个月到十八岁,他最近正卯足了劲儿跟素云献殷勤,就是想让她尽快点头。
但是素云却说要等陈瑜生了孩子再说结婚的事,让他天天急得抓耳挠腮的。最后只能降低要求,求着她给了一个准话,定个日期,然后就写信给家里,说要结婚的事情。
结婚自然不能两个铺盖卷一合就完事了,该置办的都得置办了。就算比不上雪松娶陈瑜的场面,也不能太寒酸了。
所以这阵子吴烨就开始四处淘换粮票,准备聘礼,陪着素云的时间就少了不少。但是素云也不寂寞,没事的时候就给陈瑜肚子里的孩子做些小衣服小鞋子。
她不爱出门,虽然现在很多年轻人对她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年龄稍微大的点都记得她的样子,看到她总是躲躲闪闪的。
如果有个人跟村里某个死去的人比较相似,这不算多吓人。可怕的是那个死了的人化成厉鬼,直接雷厉风行的灭了几户人家。
然后没两年,村里又来了一个跟厉鬼长得七八分相似的年轻姑娘,还住在她原来的家里,任谁都不敢多看。
这两年陈瑜神婆的名头也渐渐传了出来,再想到那个叫何素素的姑娘还是她小姑子,就让人更容易想多了。
素云不耐烦看那些人惊恐的样子,平常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尤其是晚上,省得吓坏了人。不过她住在大院里,看病的人来人往,也难免碰到她。
这个时候她就不会躲了,反正她又没有错,凭什么要摆出一副见不得人的做派?
这天素云和陈瑜坐在树下的阴凉处,凑在一块儿做针线活。微风轻轻拂过头顶的枝叶,带着一丝初夏的燥意。
二狗领着一个年轻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美得跟画一样的场景。然而他的眼神里却没有惊艳,反而有些战战兢兢。
他绕了一圈,避过素云,溜到了陈瑜身边,小声说:“小瑜,我哥们有点事找你帮忙,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是不是要小瑜帮忙捉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素云嗤笑。一看他身旁的小子眉间淡淡的阴气,就知道这两人是干啥来了。
而且要是普通的看病,怎么会这样鬼鬼祟祟。
不过,她如今可是个活生生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这小子要是知道他奶奶没事就回家看他,天天念叨着他什么娶媳妇,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陈瑜看二狗尴尬的脸上直冒热气,也笑了,指着对面的两个木墩子说:“她又不是外人,说吧。你朋友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二狗的朋友先他一步坐在了木墩上,对陈瑜说:“陈医生,我自己来跟你说吧,这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就是最近比较困扰,所以想求您帮个忙。”
这个年轻人叫范伟东,是跟二狗一起修水渠认识的,两个人比较投契,一问两家住得也不远,回来之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范伟东烦恼的说:“从小我就觉得家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存在,虽然他们也没弄出什么动静,但是我就是能感觉他们的存在。”
“小时候不知道害怕,长大了也就习惯了。我自己一个人住,有时候寂寞了,还会弄点纸给他们烧烧。后来弄不来黄纸,我就烧小时候用的作业本纸。”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相安无事,我也把他们当做了看不见的朋友对待。”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想让我收了他们?”陈瑜有点好奇,这人身上的阴气极淡,不光是因为他的阳气比较强盛,还因为那些异类对他没有恶意。
既然相安无事,为什么不和平相处?
范伟东也很无奈:“我不是想让你收了他们,而是想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想做什么。”
“之前我们互不干扰,可是自打前几天,我在家里就经常遇到一些意外的情况。不是这个东西找不到了,就是那个东西不见了。每次都要翻半天才能找到。”
“我只当他们是恶作剧,念着这些年室友的情分上,也没有跟他们计较。没想到这次他们把大队给我开的证明,还有刚换的全国粮票都藏了起来。”
范伟东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没有证明他就出不了远门,没有全国粮票,出去就买不到东西吃。
过几天他就要出一次远门,这两样东西要是找不回来,他就寸步难行。
二狗听他抱怨之后,就给他介绍了陈瑜,想让她帮忙看看,这些朋友是想做什么,能不能沟通一下,让他们把自己的东西还回来。
“我也不白找你帮忙,只要能让我跟那些朋友沟通一下,不管能不能找到东西,我都给你十斤粮票。”范伟东自然不是空口白牙就让人帮忙的人,当场就许了报酬。
陈瑜觉得这事有点意思,这些朋友显然对他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平安共处这么多年,而且还对范伟东的身体没多大影响。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瑜决定下午就去范家走一趟。这事应该没什么难度和危险,能够帮助别人,还有十斤粮票可拿,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