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国王确实是打算跟楚钟南联姻。虽然这种行为很掉面子,可这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改变目前困难处境的办法。为此,已经被软禁在汉城的朝鲜君臣甚至还在王宫里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选美活动,因为国王李倧只有一位庶长女孝明翁主,而且这位翁主长得只能算是周正,还嫁了人,所以,他们想在王室宗族之中选出一位漂亮可人的未婚美女“许”给楚钟南。但很可惜,楚钟南虽然对这事儿很感兴趣,可已经人到中年的执政官大人对儿女的态度却更加重视,他可并不想为了一个外国女人而搞得家庭不和,父子或者父女反目。而很可惜的是,虽然美洛妲和儿女们并不介意楚钟南找几个情人或者小老婆,但被封作翁主的那个朝鲜王室小妞儿在目前的情况下却是不被允许当作小妾的,尤其是楚钟南根本就不打算因为这场婚姻而放弃任何在朝鲜的利益,也不打算因此而经予朝鲜君臣他们所要求的权利的情况下,于是,这件事很快便不了了之。楚钟南为此还叹惜了好久。
而在解决了朝鲜王室“最后的挣扎”之后,楚钟南则继续加强在朝鲜的统治权,完善各地的行政治度、教育制度……直到某一天,荷兰船长韦茨拉尔再次来找到了他。
“你们想获得天花的治疗方法?”
韦茨拉尔不是一个人来的,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一位大班伯恩特。据说,这位长着尖尖的山羊胡的中年人伯恩特已经是荷属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最高负责人,地位不比荷兰的爪哇总督低。而且,这位大班先生此次来到小北荒,还带来了丰厚的礼物,足足三大箱黄金。
“是的,勋爵阁下。我们非常希望您能答应我们的这个请求。”伯恩特翘着下巴上尖尖的胡子,非常诚恳地说道,说完,又深深地向楚钟南鞠了一躬。
“这个……”楚钟南咬了咬牙,轻轻拿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有点儿为难啊。”
“勋爵阁下,请您看在东印度公司跟您多年来的友谊,还有跟法兰西王国的友谊上,答应我们。”伯恩特再次恳求道,只是动作显得有点儿生硬。
“伯恩特先生,你知道吗?我们小北荒是有着《专利法》的。而所谓专利,其实跟英国在十几年前,我刚刚离开欧洲之前不久所颁布的《垄断法规》中所规定的垄断权相差不多。虽然在上一次的天花传染中,发现了天花疗法的那位医生为了无数人的生命着想,并没有贪图那一点专利费,可是,如今天花已经在小北荒,甚至在日本也被消灭掉了,我们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强行占有那位医生的成果,您说是不是?”楚钟南反问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只需要付出足够的专利费,就可以得到这种治疗方法?”伯恩特急切地问道,脸上已经不自禁地显出了喜意。
“我想,是的。”楚钟南微笑着答道。
“太好了。”伯恩特跟韦茨拉尔都忍不住叫了起来,两人互击了一下手掌,欢欣鼓舞。
“执政官阁下,我们需要付出多少专利费?”韦茨拉尔又接着问道。
“呵呵,你们说呢?”楚钟南笑问道。
“这……”
伯恩特和韦茨拉尔闻言都是一怔,接着就禁不住有些微微变色。天花,这可是天花疗法的专利费!欧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天花、黑死病等烈性传染病所困扰。黑死病据说是蒙古人带到欧洲的,在欧洲流行已经足有数百年,甚至就在几年前,意大利就刚刚发生过一场黑死病的大瘟疫,死伤无数。而天花也相差不多,这种疾病甚至还把许多欧洲的皇室中人送进过地狱。所以,在欧洲的达官显贵们的观念之中,天花甚至比黑死病更加可怕。所以,如果谁拥有了治疗天花的办法,肯定会立即获得欧洲人的追捧,权利地位也会相继而来。可是,他们现在是在亚洲,这笔专利费……
“勋爵阁下,不知道您觉得多少专利费合适呢?”伯恩特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敢擅自开口。毕竟,眼前的楚钟南虽然一副中国人打扮,可人家脑袋上还扣着一个法兰西奥尔良伯爵的名号,是正正经经在欧洲生活了许多年的大名人,不是不知道西方情况的睁眼瞎,所以,他不能乱报价。
“就用爪哇岛来换,如何?”楚钟南笑道。
“您在开玩笑?”伯恩特一怔,有些艰难地笑道。
“你看我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楚钟南反问道。
“可是,勋爵阁下,您应该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伯恩特摇了摇头,摊手笑道。拿殖民地付专利费?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万事都有可能。伯恩特先生,爪哇只不过是你们的一片殖民地,可事实上,早在几百年以前,那里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属国。虽然你们已经占据了那里,可也不能抹煞掉这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楚钟南说道。
“勋爵阁下,几百年前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太过遥远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去牵扯。而且,”说到这里,伯恩特笑了笑:“您不觉得,就算我们答应把爪哇岛让给您,您也没有可能接收那里吗?要知道,小北荒,哦不,哪怕就是您从朝鲜半岛的最南端出发,想要到达爪哇,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段距离总比从荷兰到达爪哇要短不是吗?而且,从中国领土的最南端到达爪哇岛,比从朝鲜半岛出发的距离要短的多。”楚钟南笑道。
“勋爵阁下,我们可以支付二十万皮斯托尔!”伯恩特不愿意再在爪哇岛上的问题是纠缠,直接报出了自己了价格。
“二十万皮斯托尔?呵呵,这可是两百万利弗尔,伯恩特先生,你还真是大方啊。”楚钟南笑道。
“您觉得不够?”看着楚钟南并没有任何意动的脸色,伯恩特又问道。
“当然不够。而且,是远远不够。”楚钟南笑道。
“勋爵阁下,二十万皮斯托尔即便是一位欧洲的大公爵也一下子拿不出来,甚至于,一些欧洲的小国的国库也储存不了这么多的金钱。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了。”伯恩特说道。
“这一点,我想你不用特别对我说明。我非常了解欧洲的行情!”楚钟南摇头说道。
“勋爵阁下,我们要把天花的治疗方法带回欧洲,并不仅仅是为了荷兰人,还是为了其他许多国家的人。我想,如果法兰西的路易陛下和黎塞留大主教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而据我所知,黎塞留大主教也是您的好朋友,难道,您想让您的朋友伤心吗?”伯恩特又接着说道。
“别跟我说黎塞留那老混蛋。这十多年,那丫的,还有路易十三,已经贪污了我最起码上千万皮斯托尔的货款,还写了好几次的信,要我帮他们搜集书籍,却根本不知道付款。我甚至还送过去了几样中国的乐器,还耗费精神把那些古曲重新改成了五线谱……你知道我为他们付出了多少吗?可他们呢?你不要提起他们,一提起我就生气……对了,伯恩特先生,”楚钟南抱怨一通,突然又话音一转:“你一定经常跟欧洲通信,奥尔良现在还是属于我的领地吗?”
“我想,那里应该还是您的领地。”伯恩特苦笑。本打算以旧情打动楚钟南,没想到还落得一身埋怨。幸好这埋怨是冲着万里之外的路易十三和黎塞留两人去的,而不是冲着自己,不过想想也是,楚钟南除了是欧洲赫赫有名的音乐家和文学家之外,还是最著名的玻璃镜子制作方法的拥有者。法国的玻璃镜子制造在这十多年里盈利巨大,楚钟南如果按照传说中的一成利润收账,一千万皮斯托尔恐怕都是少说的。难怪这家伙会憋了这么多的气。要知道,如果拥有了每年玻璃镜子的收益,楚钟南也不用为了小北荒每年的发展耗尽心机。而伯恩特也相信,如果是自己被人家赊了上千万皮斯托尔的利润,早就跑回欧洲要账去了,哪怕面对的是欧洲最富强的国家的国王和首相。
“那就好。那两个家伙如果敢把我的领地也收走,我就写书骂死他们。”楚钟南冷哼道。
“呵呵,我想那是您的自由。”伯恩特心中闪过一丝恶寒。写书骂人?以楚钟南的笔力,如果这书写成,估计路易十三和黎塞留怎么着也会遗臭百八十年吧?想想当初楚钟南那本未完成的作品《巴黎圣母院》所造成的风波,伯恩特突然有些为路易十三和黎塞留感到悲哀。这两位可是蛮有作为的能人,真要是被如此损害名誉,想来也会非常难受的。
“执政官阁下,您不能这样过份。我们在远东就只有爪哇这么一片殖民地,如果没有了那个岛,我们也就无法继续跟小北荒做生意了。而且,我和我的船队在这一年里,也曾经为小北荒立下了许多的功劳。您难道不应该考虑到这些吗?”韦茨拉尔在旁边有些看不过眼了。虽然在天花传染的时候,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们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抛弃了,可是,再怎么说,他也还是荷属东印度公司的人,家人也还在爪哇岛。刚刚不说话帮腔,已经让伯恩特尝到了一点儿苦头,这就够了。总不能真的就这么一直看着,那以后伯恩特还不恨死他了?
“我就是因为考虑到了你们曾经帮助小北荒作战的事情,才没有把东印度公司侵占台湾的帐算上来。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会这么好说话吗?”楚钟南笑问道。
“这……”韦茨拉尔一窒。
“台湾原本是个无主的岛屿,而且,我们入驻那里,也是得到了明国官员的允许的。”伯恩特狡辩道。
“别跟我说这些。”楚钟南摆了摆手:“伯恩特先生,你们是怎么得到台湾,还有台湾现在是一番什么景象,我想我跟你一样清楚。所以,请你不要为了某些并不充分的理由来撩拨我。”
“……好吧。”伯恩特怔然,接着苦笑。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被人完完全全的压住,连说话都说不爽利的情况了。
“执政官阁下,其实,我们公司来小北荒购买天花的治疗方法是因为考虑到了您的身份,还有我们双方长期以来的合作关系,可是,我不认为这就代表着我们除了小北荒之外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韦茨拉尔在一边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冷笑起来:“阁下,您忘了?日本才是天花传染最为厉害的地方,而他们如今也已经找到了治疗天花的方法。我想,如果我们就此离开朝鲜,只需要花费更小的代价,就可以获得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呵呵……”楚钟南轻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旁边的伯恩特看了一眼,结果,伯恩特立刻就脸红地低下了头去。原来,在来到朝鲜找楚钟南之前,伯恩特就已经到过日本了,可是,不知道那些日本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对他无比的冷漠,接待也不接待,甚至连他的船也不许靠岸。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原本有些交情的日本贵族,他才稍稍了解到了一些因由。原来,那些日本人竟然以为是他们这些西洋人把天花带到日本的!还购买天花疗法?现在的日本已经禁止跟西洋人交易了。
“勋爵阁下,交出爪哇是肯定不行的。不过,我们可以再把购买的价格提高一倍,您看如何?”伯恩特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那股窘迫,又接着问道。
“不行!”
“阁下,您这是在关闭跟我们交易的大门。”伯恩特微微有些恼了,“您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回欧洲吗?”
“传回欧洲?”这……是威胁?楚钟南有些莫名其妙。
“是的。您在欧洲享有盛名,无数的人都对您推祟倍至。可是,如果那些人知道了您居然拒绝将治疗天花的方法传回欧洲,打算让他们继续在病魔的淫威下呻吟,那么,您认为他们会怎么对待您呢?”伯恩特说道。
“从欧洲坐船到东方来打我?”楚钟南反问道。
“你……”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伯恩特深吸了一口气,“您的名誉将会毁于一旦!”
“那又怎么样?”楚钟南想笑,这有什么?在西方的名誉毁了又如何?现在又不是以前了,他已经不打算回去了,甚至于,他还有可能做皇帝……娘娘的,比起这些,那点儿名誉不要也罢。
“执政官阁下……”韦茨拉尔在一边又想说话。天花的治疗方法对他们东印度公司,乃至于整个欧洲来说都至关重要,他们不能放弃。可是,目前知道如何治疗天花的只有日本和小北荒,而日本的闭关锁国,还有对西洋人的仇恨让他们无可奈何,所以,他们只有把希望冀托在相对开放的小北荒这里。
“好了,不跟你们绕圈子了,你们这两个家伙一点儿也不好玩儿。”楚钟南突然伸手打断了韦茨拉尔,又接着说道:“想要那个治疗方法不难。我也可以不要你们的爪哇岛,毕竟,我现在确实不可能真正地占据那里。但是,我想要另外一个地方,你们必须把它给我。”
“您是说……台湾?”
“不。我不要台湾。我要吕宋,这也就是说,你们必须帮我把西班牙人给轰出南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