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这场一开始便来势汹汹的东西方战争居然会以这种平和的方式结束!
马尔伯勒虽然不甘心被于中以各种方式“逼败”,可是,为了能够让联军的将士们安全的回到家乡,英国陆军元帅还是非常尽职的向于中提出了停战的请求。而马尔伯勒的要价虽然有些高,可于中也不能不顾康熙和佟国维的感受就让胤衤我和鄂伦岱这么“为国捐躯”,所以,最后只得放弃了已经制订好的一些类似“蛊惑”、“策反”的计划。
而在协议达成之后,在中国军队的步步紧随之下,联军由坎普尔出发,沿着原路回到了孟买,接着,在孟买上船,离开这那片让他们十分伤心的南亚次大陆。而在联军上船之后,在理查德等人的主持下,被俘的胤衤我和鄂伦岱以及两千多名清军将士被于中派胤祥兄弟俩给“营救”了回来,同时,联军也以一万枝燧发枪和所有的火炮换取了于中所俘虏的那些联军士兵的回归,这些被于中交还给联军的俘虏之中,包括了柯林斯上校,却没有那位法国陆军少将伦斯德!而在此之前,按照协议,联军舰队也先后从达贡、淡马锡等地撤回到了马尔代夫,以此换回于中对联军陆军的往开一面……
战争,就这么以轰轰烈烈的方式开始,又以这么安安静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
不过,东西方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于中却并没有停止征伐。经过欧洲人的一场“军事游行”,大清帝国在印度的统治产生了动摇。于中以此为借口,以大军驱动先前接受他的命令组织起来、意图阻止联军陆军的归路的印度军队,又以岳钟麒和嵩祝两人为左右两翼,分率本部和部分印度军队,由北到南,兵分三路,对那些在战争期间发展自己实力,意图脱离清廷统治的印度势力进行了一场清洗。这期间,于中主要应用那些印度北方势力的军队对印度南方的势力进行攻击,将本就割据性极强的印度南方彻底的给扫了一遍,不过,这还不算,战后,于中又奏明康熙,将那支经过了征战的印度军队编入了皇协军,使其可以从北方的那些印度土王的手中独立出来,直接接受清廷的指挥……自此,印度南北两方的本土势力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实力一落千丈,再也无法威胁清廷对印度的统治。那些各地的贵族也只有紧紧跟在清廷背后,充当清朝统治印度的帮手,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光……
而在于中清理印度期间,九皇子胤禟和十皇子胤衤我,以及隆科多和鄂伦岱两人都被康熙召回了北京。老九胤禟和隆科多因为守卫德里有功,成功的拖住了欧根亲王的兵力,为整场战役的胜利争取了时间,结果,一个被封为多罗郡王,另一个则被授予了九门提督一职。至于胤衤我和鄂伦岱,却都被康熙发配到了黑龙江军前效力,其他的……康熙什么也没说。而除了这四个人,远在吕宋的前太子胤礽也因为在联军舰队袭扰大清海域期间,率众奋力死守,使得吕宋不失,得以被康熙封为理亲王,命其永镇吕宋;老八胤禩主持奉天炮厂,在战争期间为大清水师的后勤耗力不少,也得到了康熙的封赏。
不过,这期间,无论是胤禟和胤衤我,还是那位前太子,亦或是老八胤禩,这四个人都不是最“出彩”的,最出彩的还是于中!
战事刚刚结束,就有大批的文武官员向康熙上表,有的是向康熙为于中请功,而更多的,却是弹劾于中“怯敌畏战”,并且不顾朝廷,擅自与敌酋马尔伯勒等人达成协议,致使西寇大部得脱,使得朝廷未能克竞全功,一举灭了心头大患,说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想养敌自重。更有甚者,还有一名御史弹劾于中,说他跟马尔伯勒故意在印度表演了一场相互对峙的游戏,事实上却是早已经相互勾联在了一起,要不然,为什么于中总是不进攻欧洲联军,到最后还放了对方一马?……结果,在奏章呈上去的第二天,那名御史在早上出门的时候被特意等在他家门口的胤衤我和鄂伦岱两人给当众臭揍了一顿,之后,行凶者快马出了京城,前往黑龙江,而那位嚣张的御史却不得不养伤数月,伤好之后,被左都御史赵申乔给调离的都察院,之后,吏部侍郎尹泰又找了个由头把他调到了云南任流官去了!
那些丝毫不切实际的弹劾自然没有人会在意。于中答应放过马尔伯勒,一方面救回了胤衤我和鄂伦岱等人,避免了联军狗急跳墙的局面,也避免了清军进一步的伤亡,使得清军在战后可以依旧保持强大的实力对印度进行清洗,稳固清廷在印度的统治;另一方面,也使得施世膘率领的大清水师可以兵不血刃的从依旧实力强大的联军舰队手里收回淡马锡等重地,避免了大清海疆继续受到西洋人的威胁。而除了这两方面之外,这场虽然让双方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最终却都没有伤筋动骨的战争也让清廷和欧洲诸国认识到了各自的优劣之处,尤其是清廷中人,更加认识到的海权的重要性。上至康熙,下到一些有见识的大臣,也都不敢再轻视西方诸国,而是将其放到了几乎与大清齐平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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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雍郡王府。
距离联军撤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这个时候,于中已经开始忙着去清理印度的那些猫猫狗狗,进一步确立大清国在南亚次大陆的统治,据说,这家伙还想绕过青藏高原,打通印度跟西北新疆的通道。而陆军忙着,水师也没有清闲。施世膘正领着大清水师在锡兰岛上监视着马尔代夫群岛上的联军舰队,只有等到对方完全撤离才能回京见驾。而北京城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聒噪后,也已经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胤禛有些失意的走进位于王府后面的小院儿,正好看到邬思道和文觉和尚在下棋……这年头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而能够提供给残疾人和和尚的娱乐活动就更加的少了,所以,他的两位谋士基本上每天都要手谈上几局。
“四爷来了……”文觉和尚正好面对着胤禛来的方向,一见老板驾到,立即双手在棋盘上一划拉,站起来向胤禛行礼。
“你这和尚真是太不地道……每次下不过了都来这一招!”邬思道的表情有些气愤,很显然,文觉和尚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耍赖了。
“呵呵,邬先生又在跟文觉大师赌棋么?”胤禛走过来,笑道。
“见过四爷……”邬思道朝胤禛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又指着文觉和尚说道:“四爷取笑了。只是这贼秃着实可恶,嘴上说‘四大皆空’,实际上六根不净,根本就是吃不得败仗!”
“四爷似乎有些心事?”文觉和尚对邬思道笑了笑,却不反驳,只是直接来了一招转移话题。
“唉……大师慧眼!不错,我最近确实有些抑郁烦躁之感!”胤禛也不隐瞒,随意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说道。
“不知四爷是为了何事心生烦恼?何不说出来与我二人听听?”文觉和尚又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近几个月来,几位兄弟都因功受赏,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做,实在是有些担心啊!”胤禛叹了一口气,说道。以他的性子,哪怕就是最亲近的手下,也不会吐露心事,不过,由于以前早就在邬思道和文觉等人面前表示过对皇位的渴望,所以,现在说这些意指极为明显的话倒也没什么顾忌。“二哥原本虽然被封到了吕宋,可身上却根本就没有爵位,如今皇阿玛一下子就给了他一个理亲王,朝中已经有人在猜测皇阿玛这么做可能是别有心思。还有老九,本来一向不得皇阿玛欢心,可这次却立下了守土大功,一下子就跃升为多罗郡王,仅居于大哥和二哥之下,与我和三哥、老八齐平,他又一向跟老八过从甚密,前次为皇阿玛祝寿之时,就曾听闻他又和老八密会过几次……这些,实在是让人颇感不安!”
“呵呵,四爷是担心八爷他们的实力上涨,有可能会再聚一党?到时会成为您的强敌?”邬思道问道。
“不瞒先生,我确实是有此想法!”胤禛点头答道。
“呵呵,四爷过虑了!”邬思道笑了一下,说道。
“哦?先生有何指教?”胤禛问道。
“邬某哪敢指教四爷,只是,邬某觉得,四爷您这么想,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太过于执着了。”邬思道摇头笑道。
“邬先生此言或许不妥!”文觉和尚插嘴说道:“此次与西寇一战,二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还有十四阿哥,这五位皇子都为朝廷立下了功劳。一时之间,可谓是光芒四射。尤其是九阿哥,他本就曾跟着八阿哥揽聚过不少官员,在朝中也有不小的势力,如今他立下了大功,自然水涨船高。可四爷在这段时间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显示一番,未免就有些落后了。所以,四爷感到为此感到忧心也是理所当然……怎么就成了杞人忧天呢?”
“和尚又犯了先前的错误!我早就说过,谁最后能嬴,不是靠支持的人多,而是要靠皇上青睐!”邬思道笑了一下,“近些年来,皇上将诸位皇子派往各地以经历事务,如今,这几位皇子虽大都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可是,他们也仅仅是独挡一面而已。想要坐镇中枢,没有总揽全局的本领,又怎么能成?所以,就算这几位阿哥爷都立下了大功,四爷也不必有所担心。”
“先生的意思胤禛明白,可是,如今诸位兄弟都为国家立了大功,也都在皇阿玛面前得了彩头,我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报效朝廷……就算他们的机会不大,我岂非更加没有机会?”胤禛皱眉问道。
“呵呵 ,四爷,您可知道您已经把事情想岔了!”邬思道脸上的笑容不变,“我朝虽素重军功,满朝文武也向以军功为第一,可是,论起治理天下,这军功只能向后排……文治,才是当前排第一位的呀!”
“……先生,可现在我连文治都未有可以显达之处呀!”胤禛说道。
“文治之功,又岂是一时一日可显?”邬思道笑了笑,却看到胤禛眼中微微掠过了一丝不悦,不过,他并没有感到惊慌,而是话音一转,顺顺溜溜的就把话接了下去:“不过,四爷您如果想先立些功劳倒也不难!先前西寇水师扰我海疆,沿海诸地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而如今战事已停,沿海受西寇侵扰之处需要安抚、受破坏之民生需得重建……这些,都是可以立功的地方。只是现在百官都忙着请功受赏,忙着去吹捧那几位立了军功阿哥爷,有几人想到了这些?所以,四爷只需向皇上提上一提,必可获得皇上的欢心。若是您能再向皇上请来一两项安抚重建的任务,自可由此立功!这些功劳虽未必会及得上那几位阿哥爷的军功,可是,这种文治之功,方是如今治国所需的根本之术!孰轻孰重,想必四爷心中自有定算!”
“正是如此。四爷可立即入宫,向皇上提及此事!”文觉和尚在旁点头说道。
“大师所言甚是,我这就进宫!”听完邬思道的话,胤禛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在大事的决断上本就是弱项,这段时间,那几个立了大功的兄弟可是给了他不小的压力,让他十分害怕目前的大好形势会因为这些兄弟的受封受赏而有所改变。毕竟,无论是在人缘还是在能力上,他在诸皇子之中都并不出类拔粹。不过,邬思道的话还是挺管用的,每每都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有所舒缓。
“恭送四爷!”见胤禛站起了身来,邬思道和文觉和尚齐齐向他行礼说道。不过,胤禛还没有走开几步,他们就发现,从院外又跑进来一个人,正是胤禛的亲信高福儿。只见这高福儿一边跑,一边不住的朝他们这边大声嚷嚷:
“主子,有大事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见到高福儿毛毛躁躁的样子,胤禛的脸色一沉,训斥道。
“主子,呃……”高福儿好像并没有听到主子的训斥,一直跑到胤禛面前才停下,先咽了口唾沫,又急急地说道:“宫里刚刚传出来的消息,年……年羹尧他在一个什么什么洲南边的一个开什么敦港,一把火把打算回国的那些西洋蛮夷水师给烧了个干净,还把人家的主帅给抓起来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