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突然出手擒拿福伯,那福伯身子灵动的如同泥鳅一般。但是在我和刘宁的捣乱之下他栽了一个跟头。季安世算是最坏的从菩萨香炉里拿出好几把香灰指挥我们往那个福伯眼睛的方位撒。还有什么鸡蛋,牛粪,总之就是分福伯的心。福伯似乎也有抓我们其中之一当人质的心思,所以也就注意我们。
若论武功这福伯的武功怕是要高于季平一些,不过我们发现他右腿不太利索,季安世看到以后就掂着切菜的刀一刀砍了过去,我双手捂住眼睛,刘宁问我:“你怎么看出来这个福伯有问题的?”
“我不是看出来的,我是听出来的。”我被福伯抓到了他的身边,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杀人。“听出来的?”刘宁眨着大眼睛问。“是的,还记得我们在汉宫门口,通往禁区的路上遇到的那次刺杀吗?”我看着刘宁说。“记得,那是两个太监。”“对,其中一个声音低沉的就是那个福伯。另有一个白胖声音尖细的我猜就是那个腰很粗的老板娘。”我们那天都没有看清抓我们的人的面孔。所以我一直很主意他们的声音。不过抓住了一个,另一个还会下手。那么?我更加的害怕。
季平擒住那个福伯,他黑黑的笑了:“郡主真聪明,不过聪明的小孩子命长的很少。
”我冲他一笑说:“不过你会比我先死。”
“放下我大哥,不然我先杀了她。”墙头上闪过一道黑影。我看过去心里开始紧张,那人用刀子指着我母亲的脖子。可是这时候放了这个刺客,他们必然会回去通知薄后,或者干脆去投奔吴王,到时候我们都要死。于是我说:“叔叔,不要信他。”这时候季安世走出了院子,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我知道他是要去脱困。
这时候那肥胖的刺客从墙头上掉了下来,眼珠一翻发出一生惨叫,我母亲跟着跌落下来,原来季安世过去绕到后面,冲着这刺客的背心给了他一刀,不过他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力道也是难得。母亲惨叫了一声:“哎呦,疼死我了。”
那声音低沉的歹徒正要咬舌自尽,被季平打昏过去。季平冷冷的说:“我们稍后审问这个歹徒。”
“爹爹,不如直接杀了来的干净,不然那薛少龙若再来只怕会泄漏长公主的身份。”他的声音很低,远远的马蹄声传过来。我心里就像被冰镇了一下。季平抽刀杀死了此刻。薛少龙已经从院里走进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什么。
“季老弟,我的探子说府里来了刺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嫂夫人没有受惊吧?”他这么说,原因有两个,其一就是真的不知道母亲的身份,其二就是怕打草惊蛇。
母亲也明白了现在情况特别,于是摇摇头站在季平的身后。此刻她一身百褶碎花石榴裙,头上只带了一根梅花簪子,云鬓有些凌乱,秀眸中透出过去难得一见的楚楚可怜,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受惊的小鹿。弱质纤纤,美丽无暇。和平素的飞扬跋扈很是不同。所以她那骨子帝王的高贵气质被掩盖的干干净净。于是薛少龙也就没有怀疑母亲的身份赞叹说:“嫂夫人,长的真是如花似玉。”
母亲此刻算是怕了。于是跟着季平回了内室。我假装受了惊吓大哭起来。刘宁也跟着哭,季安世嘲讽的看了我们一眼居然也哇哇大哭起来。孩子嘛,就是有事没事都要哭的,不哭的孩子不是正常的孩子。可惜我们本来就是穿越过来的异类。我们相遇了,闻到了彼此身上不同的味道。
薛少龙一看妇孺哭做一团,也就没有怀疑于是说:“我就不打扰嫂夫人休息了,我派一队人马在这里就近保护。老弟不要多心,如今是乱世,你武功再好只怕也照顾不周全。”
季平还礼道:“哥哥,多心了,我是感激不尽。”薛少龙走了。于是等于是我们刚刚杀死了一头狼又招来一头老虎,左右是麻烦缠身。
母亲见人走了沉声问:“陈阿娇,又闹得什么鬼."我淡淡的说:“馆陶妈妈,闹什么鬼,也比变成死鬼好,你想想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母亲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叹气,过了许久才说:“曹琦兄弟也不知道如何了?”
季平说:“我出去找找。”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夜风徐徐的吹来,我沉默的看了季平的背影几眼。季安世突的问:“我奶奶是怎么死的。”我其实不知道的,我只是从低沉的声音里判断这个人有鬼。
“也许我们可以看看尸体的死亡方式,判断死因。”我淡淡的回答。我们挑着灯笼进入了被白蜡的炽光照的通亮的房间。终于发现老夫人发丝渗出的血迹,被苍蝇腐蚀的痕迹。她是被人用火烧的钢钉在昏迷的状态下谋杀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季安世看了我一眼说:“郡主真聪明,只不过我们父子都要被你们母女害死,果然聪明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是害人精。”
我叹了口气,没有反驳,而是说:“我们都不会死,我妈妈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按着做不但可以转危为安而且还有高官厚禄给你们父子。”
“郡主,你也知道我父亲打仗可以,做官不行他的心太善。也不善于牧民。”季安世说道。我沉默了好久说:“我困了,这种事情我们小孩子最好听大人的,而且大汉朝不会愿望一个忠臣。”
季安世微微一笑嘲讽的看着我问:“那曹错怎么说?那个朝代里没几个冤死鬼,反正好坏你们这些穿龙袍的大大们都对,错的永远是臣子。忠是错,不忠还是错。”
我看了季安世很多眼,心里说:这孩子不像孩子说的却都是道理。只不过偏激了一些。
很多人都以为陈阿娇实在荣宠中长大的,这话随没,错但是我也是在血光烽火里长大的。不管是宫闱的,江湖的,朝堂的烽火我都见过。只是我是个女人。只可惜我碰上了爱情,要不然我会离汉宫远远的。
到后来我知道王姪是谁的女儿,我知道刘彻杀死窦氏一门的原因,我方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对已经是太后的王姪说:“母后该过去的事情就要过去,太皇太后老了,您还风华正茂,您就让她安静的去吧。不要在纠结过去的事情。”
她对我冷笑说:“这是大汉宫最肮脏,最虚伪的地方。”我陷入了一种沉默。
我不停地寻找着汉宫里的温馨,不停地怀念我的幼年时代,虽然父亲死了,但是我没有缺少过爱,可是我住进甘泉宫之后。淮南王反了,刘伶死了。我过去的朋友可以真实的活着的人已经不多。季平死了以后我一直要为他报仇,我要杀死田鼢。我用计杀死田鼢,与卫青何谋让他夺取田鼢太尉一职,才是触怒王太后废掉我的真正原因。
但是我不曾后悔,再来一次我也照样会这样做。尽管这件事情危及到了我的后位,断送了我的前途,进而酿成了我的悲剧,可又如何?总之我是不后悔的。而且许多年后我站在蓬莱岛上的时候问那个人说:“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杀田鼢,也许王太后不一定必须杀死窦唯叔叔。你说是不是我错了?”
他微微的一笑说:“姑姑,你没有错,你对窦家没有错,对刘家也没有错,你对卫家都很好,是他们错了。如果没有长门,没有窦家惨案,那么也就没有江充,没有汉武帝刘彻母子的悲剧,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