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木尔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但目光里的姿态无疑表明一点,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舅妈,您先回去吧。”
倾城对凤仙说道。
凤仙看着倾城姿态,虽然心中担忧。但这里毕竟是将军府,而她对倾城还是信赖的。故此,她便顺着倾城的话,离开了。
倾城见凤仙离开,这才对真木尔道:
“王子可喜欢喝桂花茶?”
她的目光坦然,一派温和之姿,并未因为识破真木尔身份,而有丝毫妄为举动。
真木尔瞥了倾城一眼,目光里带着审视意味。片刻之后,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喜欢。”
既是喜欢,便有了交谈的机会。
倾城将真木尔带回院中,良辰、美景初见真木尔有些惊讶,但也将姿态隐藏良好。
倾城亲手沏的桂花茶,清香扑鼻,旁边的禅香袭来,恍若已是“佛照寺”情景。
那时候的真木尔,还是阿弩,背着一把大刀,脸上浑然不羁,恍若江湖侠客,欣赏向往。如今,他已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带着使命而来。甚至,连以往的身份都不肯告知。
“茶香、禅香,人更香。”
饮过一盏茶后,真木尔冲倾城暧昧一笑。
他的姿态,像个浪荡的公子哥,晃了倾城的眼,也让倾城皱起了眉。
“不过是家乡的茶,难得能够让王子如此喜欢。”
倾城对真木尔的话不置可否,她拿出主人的气度,并不与之理会。
真木尔眉头轻皱,倾城以为他思量什么,却听到真木尔道:
“称呼我为‘真木尔’便可。”
原来,是倾城的称呼让他产生了不满。
看来,他刚才那句调戏之言,也不过随口罢了。
真木尔?
倾城称呼起来,还不如“王子”二字顺口。
“这个称呼,王子用的可还习惯?”
她为真木尔布茶,眸光一转,已是黯然许多。
“什么意思?”
纵然真木尔不解,可也从倾城的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倾城的姿态更显高傲。
他是王子,更是未凉都不可或缺的王子。倾城此言,犯了他的忌讳。
真木尔周身起了一层冷冽气息,连空气都变得冰冷了许多。
一年未见,他的确改变了许多。但是,倾城却毫不畏惧。
“臣女只是觉得王子身上的气势,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怎会屈居王子之位,而心有甘愿?”
倾城并未点破他的身份,而是从他的如今的处境出发,做出分析。
别看他如今风光无限,可是,在西域可从不缺少王子。
比起南疆的王子争夺,西域更像一场盛宴。
仅老西域王,就有不下上百位子女,其中功成名就者,更是举不胜数。作为刚刚进入宫廷的真木尔来说,他需要巩固地位,更需要有人扶持。
倾城此言,让真木尔很快变了脸色。
“你想说什么?”
他自是知道倾城聪慧,可他并不认为,倾城能够为他做什么。
但是,倾城却对自己很有信心。
“臣女愿助王子一臂之力,坐拥西域王朝。”
倾城目光笃定,坚定的姿态让人毫不怀疑她所说的话。
真木尔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有多么强大的能力。她能够以一己之力活到现在,有多么的强大的。
所以,当倾城说出此言时,他已是心中坚信,她有这个能力。
可是,他是真木尔。既然是真木尔,那么就没有道理会直接相信倾城的话。
更何况,倾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要帮我?为什么?”
他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可不相信,倾城可无故帮助一个陌生人。
当然,倾城不会无故帮助陌生人。但是,她却会帮助朋友。
“王子长的很像臣女的一位故人。”
倾城直言不讳道。
她大概能够理解,真木尔为什么不愿意与她相认。可这不代表,他可以逃避。
尤其,是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她希望真木尔能够坦白。
“哦?有多像?”
真木尔似乎并未能领会倾城的意思,还在模棱两可做着逃避举动。
“一模一样。”
倾城亦不给他丝毫机会,直接将话题堵住。
她的目光紧盯着真木尔,让真木尔的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眼神的转动,也逃不过她的双眼。
在倾城紧盯的姿态下,真木尔有些慌乱。不过,他毕竟经历了许多,即便如此,他也能够保持片刻的从容。
“这世上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便不足为奇。”
他抿了口清茶,顺势将视线转移,以逃过倾城的审视目光。
若是倾城不知晓真相也就罢了,可倾城知晓,便再也无法佯装不知。
“是啊,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可再相似的人,也终有不同的地方。王子,您说是吗?”
她拿出净坛大师给她的锦囊,递到真木尔面前。
看着似曾相识的香包,真木尔心中一慌。
“这是什么?”
只一眼,他便移不开双目。
“净坛大师临终前,给我的锦囊。”
倾城未曾隐瞒,她的坦然举动让真木尔的目光,微乎其微地颤抖了几下。
果然,他还是忘不掉曾经。
倾城见真木尔未曾接过锦囊,已是自顾自打了开来。
“净坛大师说,若是我有朝一日能够见到故人,再打开锦囊。今日,便是那好时机。”
她相信,以净坛大师的智慧,必定早已知晓今日的情形。
就如同他让净心转告她,饶恕阿弩一命一样。
即便,今日的倾城并不知晓,她有什么需要饶恕阿弩的时刻。但倾城相信,这一天终会到来。
但这件事,却是不必与真木尔交代。
眼见倾城已经快要打开锦囊,真木尔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沐大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我可并非故人。”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哪怕,只是在倾城面前。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锦囊也被倾城彻底打开。
“是与不是,已不是那般重要。”
小巧的锦囊内,安然放着一张小小的字条。他们不知道字条上写着什么字,但肯定,与他们有关。
真木尔的心瞬间变得激动,倾城亦然。
这张写着他么命运的字条,究竟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