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倾城的话说出,她便好像找到了方向。那些以前她不曾预料的事情,就摆在眼前。也让她明白,范先生才是她此生最好的选择。
人啊,莫名的选择,与权衡之后的选择,于个人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倾城顿了顿,看着范先生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今日若有机会,范先生应会找你。”
她相信,凤焱不会无缘无故让范先生同行。他既然已经说出了要让凤凝得偿所愿,那必然是已做好了准备。
不过,范先生的心思,却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真的吗?我……”凤凝一时激动不安,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不,她想到了。
只是,只是……即便想到,却依旧觉得太快。
可若要让她选定一个日子,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好。
此番,还没怎么样,凤凝便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倾城怕她太过激动,急忙拉住她的手,暗自嘱咐:
“你有所准备便可,万不能露怯。”
倾城最怕的,便是凤凝表露出来的不安,会让范先生不喜。
诚如凤焱所说,范先生早已不是少年。他经历许多,也明白许多。若是凤凝还是以小孩子姿态出现在范先生面前,那他怎会认同?
“我知道,我,我只是有些激动。”凤凝深呼一口气,将心拼命放平。
一直以来,都是她寻觅范先生,可却从没有范先生主动找她的道理。
她乃是一介公主,尚且可以放下身份。如今,就让她拿出公主的派头,也省得范先生小瞧了她。
凤凝在心底,一个劲给自己打气。
看着凤凝激动的架势,倾城却是笑不出来。
此次,应就是最终的抉择了。
若是范先生选择了凤凝还好,若是范先生不曾选择。不知道等待凤凝又是什么?
前方,太子随意看着街面两侧。
如今,此处已是大变模样。异域风情,加上这百废俱兴的模样,让人着实欢喜。
“‘倾楼’?这地不错,就选这吧。”太子抬起头,扫了眼头顶的招牌,已作出决定。
“是。”
既是太子的意愿,那便也无人反驳。
倾城也看了眼招牌,她不过与宁白商讨了一番合作之事,宁白动作倒是快,已经弄好了门面,做好了装修。如今,也可以开门迎客了。
在倾城被凤焱带到“海鲨宫”之前,倾城便与宁白说了自己这份心思。
正巧,宁白也有开酒楼的意愿。既然“倾楼”的招牌这般响亮,他也愿意与倾城合作。
而对于倾城来说,她是没有那些精力管理酒楼。
在朝阳城还好,若是将“倾楼”开到各地,自然需要依仗。
宁家,就是最好的依仗。
于倾城脑海中不过一个模型,到了宁白手中,却变为了现实。
长野的“倾楼”仿照朝阳城的“倾楼”而建,细节处却加了些西凉风情,更显贵气十足。
其实,宁白没说的是。虽然“倾楼”已经装修完毕,可到底没有开业。
如今,倒是让太子碰了个正着,倒不好让太子离开。
坐定之后,太子对这里越发喜爱,也询问:
“自古,只听说过‘青楼’,倒是不曾听过‘倾楼’。宁白,这是你家的产业吗?”
他走遍各地,凡是如此富贵的地方,多少都与宁家有所牵连。
更何况,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宁白与酒楼小厮说了些什么。
“回二爷的话,确是宁家产业。”既然太子已经猜到,宁白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这里面倒是特色非常,连个丫鬟、小厮都是精挑细选。不过,开在长野,只怕未人识得金镶玉。”
太子倒是慧眼识英,知道这里处处精致。
可这么好的东西,放在长野倒有些暴殄天物。
宁白自然知道今日长野不能与其他比较,不过,他自有他的道理。
“宁白相信长野的厚积薄发,此地虽位于边陲,可百姓若能安居乐业,自然也喜得优雅之物。‘倾楼’,便是为那些文人骚客准备的聚集之地。”
长野虽然地处边陲,可民风却很淳朴。加之西凉影响,这些个才子、佳人可也众多。
加之以后若无战乱,此地独特的风光更会吸引许多人慕名而来。
宁白想的是以后,至于眼前,倒不那么在意了。
“文人骚客……”太子默念着这四个字,不觉勾起了唇边。
“倒是有点意思。”
他又看了看“倾楼”内的布置,不得不说,饶是他看惯了大场面的人,也觉得这个布置格外熨帖。
宁白自然看得出太子对这里的喜爱,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期待。
“若是二爷能够在这里留下墨宝,他日也是一番美谈。”
既然是给文人的聚集之地,自然少不了墨宝加身。
而太子作为未来储君,可是难得一副金子招牌。
太子如何不懂宁白其意,不过,他也不曾气恼,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做生意都做到本……二爷头上了。”
对于宁白,太子素闻他的名满天下。如今,见到宁白,他也起了交好之心。
既然宁白有意,他乐得而为。不过,这份情,他却不是白白赠与的。
宁白便是卯足了劲,拍着太子马屁。
“宁白素闻二爷墨宝千金难求,即便在内京城都是独领风骚。只可惜,二爷不轻易显露,也让这天下的学子百闻难得一见。”
他将太子捧上了天,言行举止中都是钦佩。
太子点点头,显然十分受用。
无论是谁,被人称赞总是欢喜的。更何况,是被天下第一富商的宁白公子称赞。
太子已有了赠与之心,不过旁边还有一个凤焱,他顿时心有迟疑。
“八弟,你的墨宝亦不俗,何不留上一个?”
既然是留字,怎能少得了凤焱?
这回,凤焱也不知道是不是嘴里吃了什么蜜糖,居然也夸赞起来。
“墨宝虽好,却不及二哥风采。‘倾楼’有了二哥墨宝,更是如虎添翼。”
他谦虚的表明自己在太子面前的不值一提,如此谦逊,如此有礼,让倾城疑惑不解。
她可不认为,凤焱是如此谦虚之人。
可他的作为,于太子又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