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尘含着笑,“是臣闲瑕时,过来小住。”
更让锦儿惊奇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仆人,虽然只有两个老仆,但是一应粗活也是有着落了。
“锦儿,朕去山上,你要乖乖呆在这里等着,朝晖会陪着你!”
她柔顺地点头,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不适宜上山的,去了只会拖累于他。
素言则是睁大了眼,看着苏锦儿如中年妇人的面孔,她看着师兄脸上醉人的温柔,心中如万马奔过,他没有看到那张如此苍老的面孔吗?
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温柔,为什么还能那么宠爱地和她说话……
她怔在当场,锦儿没有看她,直觉让她感觉到,那个素言望着她的目光并不和善。
一行人进去,安海立即着手去帮锦儿铺被褥,让她舒服地躺着。
慕容夜坐在榻边,伸手抚着她的小脸,声音带着一抹不安:“这里终是雪山,锦儿,朕怕你身子受不住。”
她掩住他的唇,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我不怕的,我只想离你最近!”
或许是她心中不安,她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只想在他的怀里,直到老去。
他无声地搂紧她,用体温温暖她的身子!
锦儿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夜哥哥,你要好好地回来!”
雪山之颠有多危险,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执意要来!
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的轻松极好,倒是不担心。
抱了抱她,一晚上也没有出去过。
素言有心接近,却也是不得法!
次日,晴好的天,竟然下起了雪,慕容夜要冒雪前去,锦儿终是不放心。
等了两日,雪不见停,锦儿的身子倒是有些吃不住。
各种名贵的药下去,也不见好转,整夜地咳着。
慕容夜觉得不能等了,出发时,他和宫无尘带上了素言。
宫无尘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这个素言,还是带在身边得好!
锦儿撑着身子起来,为他着了披风,手指留边在他的襟口,怎么也不舍放手。
慕容夜微微一笑,“傻瓜,又不是不回来了,乖,少则一天,多则三天,朕一定会回来!”
她抿着唇,看着他。
他笑了笑,抱着她的小身子,凑上唇去吻住她……。
这一吻,有些越发地收拾不了了,双双倒在榻上,极尽温柔缠绵。
素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咬着唇瓣,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里却是恨极,苏锦儿这般模样,凭什么得到师兄的垂怜。
她站在门口,忽然看见一双利眸朝着她射了过来,她不禁退后一步,苍惶地退了出去!
慕容夜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亲了又亲,“小乖,在这里等着朕。”
面前是她苍老的容颜,但是那又怎么样,他的心里,她永远是那么懵懂的小少女。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还是他慕容夜的妻子,他便爱她!至死不渝!
锦儿想不到,慕容夜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雪还在下着,良人未归。
锦儿扶着门框,看着外头的大雪。
远处,雪山之颠直插云宵,一眼望不穿。
朝晖在她身边劝着,“皇叔武功盖世,又有国师在一旁,不会有事的!”
锦儿仍是未动,朝晖又劝着:“你何苦这般作贱自己的身子,皇叔回来,少不得又要心疼了!”
锦儿垂眸,“他若是知道我也心疼于他,就会是些回来!”
如若不是想和他长相厮守,她又怎么会让他去冒这样的险。
传说中的雪山之颠,从未有人去过,宫无尘说,便是他也只是走到一半,奈何上面气场太强,他根本就上不去。
而那千年灵芝便是在那最顶端,可想而知,有多难得。
更不用说那千年雪狐是活物,更是难寻。
朝晖则望着锦儿的小脸,暗自心惊着,才短短几日,锦儿的脸似是又苍老了十来岁,发际花白……
她心中酸楚,又不敢和锦儿说,只是劝着回了屋子。
屋内架着暖炉,榻上又有厚实的被褥铺着,锦儿才勉强承受。
朝晖一开始照应起来,自是手忙脚乱,几天下来,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锦儿被她扶到一个软榻上半卧着,又喂了些参汤下去。
望着锦儿老去的容颜,朝晖的泪水不觉流下。
锦儿变成这股,要是她自己知道了,如何能承受?
心中更为皇叔心疼,皇叔看着心中的至爱一天一天地老去,心中更是痛楚吧!
锦儿看她流泪,微笑着说:“你也别担心了,你不是说了么,你皇叔神功盖世,哪里会出事来着!”
朝晖抹了抹眼泪,干着声音道:“我才没有担心,锦儿,我只是替你难过,以前我们虽然总是有打有闹的,总是热闹,现在你躺在这里……”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尔后别过头,泪水滚滚而下。
她向来娇纵,几乎没有哭过,就连和那宫无尘之事,也是伤心了几日,不像现在这般,整日地心里沉沉的。
她难过,锦儿沉默了一会子,才缓缓地开口:“朝晖,若是有一天,国师也这般了,你也会这样做的。”
“我才不会!”朝晖说得又快又急,一副急于扯清的样子。
锦儿也不逼她,只是微微一笑不多言。
朝晖上前,抱住锦儿的身子,哽咽着:“小宠物,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锦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绽出一抹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
朝晖抹了眼泪,狠狠地说:“谁舍不得你了,我只是心疼皇叔。”
她的声音越发地低了下去,“你若不在,皇叔会活不下去的!”
锦儿怔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生死有命,若是上天不让她活着,她强求又能如何!
两人接着没有说话,锦儿有些冷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竟然已经有些黑了。
她喃喃地说:“看来,他们今天是不会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