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所有的人都说服自己,太上皇叔随性惯了,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太上皇叔的步子那么急,很难不让人想到……
就在这时,太后到了,一身凤袍尊贵无比,后面跟着四个体面的嬷嬷,面色更是如同二八少女般滑嫩。
她缓缓朝着上面走去,却忽然停了下来。
目光灼灼地看着素言:“你是谁?”
素言看着太后,腿软了一下,“民女……”
太后眯着眼,“和谁来的?”
宫无尘懒懒地说:“是臣带来的!”
太后目光更是冷冽,这个国师,并不比慕容夜好对付,反而更是油滑!
她又看了素言一眼,“哀家瞧着她有些眼缘,今晚留在落霞宫上侍候吧!”
素言求助地瞧着宫无尘,宫无尘却像是未见,淡淡地允了!
太后复坐下,与群臣同乐。
太后老妖妇瞧着一脸淡然,事实上心中怒火冲天来着。
慕容夜欺人太甚,她的皇儿现在眼都看不见,整个王朝几乎掌握在他的手里。
再任他下去,她这太后,还能坐得安稳么!
太后也只呆了半个时辰便回宫了,顺手带走了素言。
素言本来经过朝晖一事,对宫中权贵的女人就害怕,这会子踏进阴森森的落霞宫中,就更是毛骨耸然。
才进去,太后就命人架住她,嬷嬷按着她,素言错鄂,“太后,民女做错了什么?”
太后缓缓走至面前,精致而尖锐的金甲滑过她细嫩的脸蛋,“就凭这张脸,就已经是触犯了哀家。”
这张脸,太像她年轻的时候了。
勾起了她许多不美好的回忆,所以,她不想看到这张脸。
素言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掌嘴。”太后一声令下。
素言失声道:“我是国师带进宫里的,太后……”
太后更是怒:“拿宫无尘压哀家么?哀家何曾将他放在眼里!”
她说完,嬷嬷的巴掌已经毫不犹豫地朝着素言的脸蛋上啪啪几下。
素言的脸上,顿时浮起几道红痕,连带的,那五官也不太明显了起来。
太后满意了,让人松开她的手,十分随意地问:“家住哪里?”
素言倒是说了实话:“百草谷。”
她一说完,太后手中的玉盏就落了地,热烫的水烫着素言的脚裸,但是她一声也不敢吭一下。
接着,一个有力而略枯的手卡在她的颈子上,面前,是太后狰狞的面孔:“南山,是你什么人?”
素言惊了一下,困难地吐出一口气,脸色也紫了过来。
一旁的嬷嬷小声地提醒着:“太后,再下去,她没命了。”好歹是国师带来的人,总是不能弄死的!
太后神智这才清醒了些,再看面前的少女,长得……和她年轻的时候,一般无二!
素言抬起眼,看着太后那张精致的面孔,身子泛起一股冷意。
这和面对朝晖的泼辣又不同,朝晖所有的狠辣都在脸上,而太后周身泛起的那种寒意让人毛骨耸然。
“南山,是民女的爹。”素言面色青紫,挤出了一句话来。
太后蓦地一退,目光冷厉地看着面前的素言。
竟然真的是那个孽种!
当初她为了取得阴毒之物,而南山那个固执的老东西一直不肯,她在那一夜灌醉了他,一夜风流后,她威胁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因为那一夜珠胎暗结,有了身孕。
她试了许多的办法,那是就是弄不下来这胎,最后无奈之下只得背着旁人,到行宫里生了下来。
后来,南山出现了,她将孩子扔给他,便再无音讯。
想不到今日……
太后的面上出现一抹杀机,她要杀了这个丫头,如若被旁人知道她有个私生女儿,她万劫不复,她的皇儿头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但今日人是在她宫里,要是弄死她,外界也会议论纷纷。
太后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命人替她抹了药,那药也是奇了,一抹上去,本来青紫的脸一下子光滑如玉,竟胜从前。
太后命人送她出去,宫无尘在外头等着。
“无事吧!”他淡淡地问。
素言忍着眼泪,她不敢得罪太后,小声地说:“太后娘娘十分慈爱。”
宫无尘不觉多看了她一眼,素言抚着自己的脸问:“师兄,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素言长成大姑娘了。”他笑了笑,“太上皇让我为你寻一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素言垂下眸子,“爹爹刚去,我实在没有心情。”
宫无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
素言离开后,太后坐在凤椅上一脸深思。
嬷嬷上前,摒退了左右,小声地说:“那个素言……”她深知太后的心思,心中早就猜得个八八九九,当年之事,她全程跟着太后。
别的宫女尽数被诛杀,唯独她留了下来,因为她是太后陪嫁的丫头,断断不会背叛于她。
太后侧过脸,凤眸眯了起来,“以你看,应该如何?”
嬷嬷顿了一下:“以奴婢看,南山大侠为人清傲,若是他在,定不会让……她进到宫中见娘娘,怕是已经……”
她声音更小地说:“怕是已经不在了!”
太后身体一震,凤眸更紧。
她的身体半躺凤椅上,面上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中——
那一年,他是名满江湖的怪侠,风神俊美。
而她风华正茂,却失去了王夫。
没有人知道,南山其实是她的师兄,那年,他应邀来到宫中,她向他索要西域巨毒,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在他走前的那一晚,他被她灌醉,缠绵一夜后,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懊悔,但是却默默地将她要的东西留了下来。
从此再没有见她!
她在青春年华的时候,是喜欢过这个师兄的,但奈何他喜欢游历,而她向往京城的繁华,纵然心里有他,却不曾想过托付终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