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县城楼之上,吕玲绮翘首北望。
虽然明知什么都看不见,吕玲绮还是每天会上来待一会,不为别的,就为躲开孙翊、宜霜两个小鬼头。
随着关系日益亲近,孙翊越发讨厌起来。
不说别的,就说女儿家的闺房怎么能够乱闯?
更别提的是,孙翊这个小家伙,还带着瞧见什么东西好的,就往自家搬的毛病。
自己最喜爱的布偶,也被他带出去弄丢了!
那可是在长安时,父亲亲手买来送给自己的呀!
而宜霜这个小丫头也不安分,本来跟着自己好好的,现在和孙翊熟悉之后,整天腻在一起,每次回来还要告诉自己,到哪里去玩耍了,到哪里去吃东西了。
真是太过分了!
我也想去呀!
可是,身为吕布之女,温侯家女公子,是不能做出如此不得体的事情来。那样一来的话,不止是母亲会责怪,小姨也会说叨,更何况的是还有一个先生在,同样会子曰诗云什么什么的,烦都烦死啦。
吕玲绮恨恨的跺着脚,平常生活都不如意,再加上父亲出征了,心情更是复杂。
不知道父亲战斗顺利不?
每次都这样,父亲出征,留下自己与娘亲待在家中,整天提心吊胆的,外人都以为父亲是不败战神,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父亲不仅是在为自己努力战斗,还在为属下的前程奋力拼搏。
父亲!你太过劳累了。
父亲!你本来可以歇息下的。
从徐州回来,见到已经有了白发的父亲,自己都好难过。
现在,我要努力,争取早一日出师,那么就能跟随在父亲左右,不必为此而忧思了。
看着天边晴朗的天空,湛蓝色,非常的纯净,吕玲绮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道:“父亲,终有一日,我会伴随你出征的!”
陈翎迷惑着望向吕玲绮所在的城楼,十五岁左右这个年龄段是少女的花季,性格也会在这时候成型。最近吕玲绮一直往城楼上跑,主母严氏、夫人貂蝉,已经暗示过自己,要多注意一些。
毕竟现在是乱世,不比盛世,吕玲绮的武艺可谓不错,可人心难测,若有个万一什么的,岂不伤了二位主母的心?
由此陈翎每日便偷偷摸摸跟随在吕玲绮后面,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听得吕玲绮的呐喊之声,陈翎有些恍然,原来如此,是担心她父亲吕布。陈翎默默想道,不必如此罢,这世界上能够伤到他的人,实在是…
没有!
典韦、许褚、张飞、关羽、赵云、马超…等,单对单的战斗中,吕布不惧任何一个人。最怕的是他自己昏了头,自毁长城,那么最多的祈祷也是无助于事。譬如原来的他,不听陈宫谏言,亲近陈登父子,最终被其所卖,兼之魏续、宋宪、侯成三人背叛,才落得冤死白门楼的下场。
现在么,陈翎轻拂羽扇,含笑负手转身而去。
陈震回信已至,李封、薛兰的部从得力,已制成一艘战船,正在试航。
海航这种事陈翎是不太懂的,但他知道在海上迷失的方向,航程可能偏差出好多,目标是琼州的,结果去了夷州,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指南针这个小玩意,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配置周全。
而另外一桩事,就是远望镜了。
望远镜在海上的作用无须多论,可惜玻璃还在研制过程中,一时半会不可能制出来,陈翎对此甚为遗憾,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就这么凑合着吧,将来航行的多了,缺少什么,那些海员集思广益,然后自己再提点一下,应该能够顺利达成。
回至府衙,陈翎待了半晌,无事可做,就找许汜来了。许汜这个国士虽然名不副实,但管理一郡事务,却绰绰有余。能办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办好了,不能办的事情,他也办不了。譬如吕布采用了陈翎之政略,得罪了琅邪一郡士族,在缴纳赋税之时,多有违抗者,许汜不知如何是好,而陈翎对此的手段就是,派人上门去,直接攻打,灭其一族,然后均分田地,皆大欢喜。
农户有了田地,感恩戴德,不在话下,而这只是一小部分,很大部分被陈翎收为温侯所有,以待诸将立功之后,以为封赏之用,又或者是私相授受给予同僚所有,譬如许汜。
在这之前,许汜是最为反对吕布这政略的,比起陈宫来,更能直谏,可惜被严氏挡了几回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独居小室,不理政事。
等到陈翎将田地借着许汜国士的缘由,送上门之后,许汜二话不说,直接书信一封,送回老家襄阳,将族人全部迁至琅邪一郡来。
从此,许汜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干什么都充满了活力,其族中能识文断字的,全部被他拉拢至吕布军中办事,军中不用的,就分配至各县为小吏,因此,琅邪一郡,现在最大的士族是谁?
当仁不让,许汜是也!
琅邪郡内有阳都,阳都城内有诸葛氏。
诸葛氏是名门望族,在此之前,臧霸还占开阳之时,相处莫逆,你不犯我,我不烦你。
至陈翎来莒县,一顾阳都,诸葛瑾不在,陈翎对此便有念念不忘之感。为此,专门向许汜提及过诸葛氏一家,论起诸葛瑾来,推崇万分,许汜哂笑之,曰:“刚及冠之孺子,可慨子仪亲身前往招揽,而不至。”许汜接着笑颜道:“子仪,世间如你这般年龄,便已位居高堂,不多矣,…”
陈翎赶忙打断许汜的吹捧,自谦说道:“小子无才无德,不足挂齿。”
许汜呵呵笑言道:“子仪青春几何?”
陈翎回答道:“年方一十九岁,虚渡年华,不堪功曹问询。”
许汜捋须自惭道:“老夫年逾半百,少年之时也多曾挥斥方筹,乜视当世俊杰。”叹了声,许汜接着说道:“然时日匆匆,岁月蹉跎,吾一事无成之下,幸得张使君青睐有加,才官至从事一职。”
陈翎黯然,张邈一事,事出突然,当时自己等人尚在相城,无力相助,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邈被曹操讨伐,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可悲可叹矣。
看着陈翎缅怀的样子,许汜心有所感,说道:“当时老夫身在东郡,以为曹操势必会攻伐张邈,但现在再观之,当初想法确是荒唐之极,繆误之极,张邈之乱,逢不其时矣,老夫为使君不值哉。”
陈翎然之。
许汜放缓了口气说道:“子仪,汝看,以吾老夫与你相比之,老夫在知命之年才得遇到明主,而汝于出世之时,便已侍候温侯左右,当世能与汝相较者,何其寥也!”
陈翎对此付之于苦笑,当时可是温侯强为之,不然你真以为我想跟随吕布么?
曹操、刘备、就是私匿玉玺的孙策都比吕布强上几分,开拓局面也不会这么艰难。
许汜继续说道:“子仪,你赞诸葛瑾非凡俗之人,不如你我就此赌上一局如何?”
陈翎奇之,许汜心情不错,遂问道:“以何事见高下?”
许汜笑眯眯着说道:“老夫亲往阳都,请诸葛瑾出山辅佐温侯奉先公,以三年为限,若那时他位居汝之上,就算老夫输了,如何?”
陈翎大惊站起身来,急切问道:“求田公可有把握招来诸葛子瑜?”
许汜笑笑道:“何出此言,子仪莫非不信老夫?!”
接着许汜又说道:“世间学子多师承于颍川书院,经学大师郑玄等人,诸葛氏也不出此外乎,老夫抑或比之算是无才之辈,可其中相知的有几人,呵呵…”
陈翎冷静了下,跪坐下来笑道:“此事若成,我表请主公迁求田公为主薄!”
许汜哈哈一笑,说道:“看来子仪想去青州为主薄,或是治中?”
陈翎呵呵一笑,不再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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