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蔓延开来,周遭一片燃烧烬地。
往来劈砍兵卒的呐喊声震耳欲聋,战事陷入胶着之中。
马岱挺枪跃马,意气风发的指向庞德、慕容烈两人,喝道:“庞德,看吾来战你!”说完这一句话,马岱抢在魏延之前,双手紧紧握着长枪搠向庞德。
马岱纵马而上,直取向庞德,魏延见之甚感无奈,挥舞起大刀一个斜劈就斩向慕容烈。
“叮当!”
“咣当!”
慕容烈见魏延来势凶猛,急擎举架设,未料此一击乃是魏延含怒而发,慕容烈力不能及,双手一挫,身形随之向后一撤。
刚刚说罢不再退后,魏延一刀过来就逼退自己,慕容烈无疑是食言了,他脸上一红,幸好在黑夜中,又是在火光照耀之下,旁人看不清楚。
羞怒难当,虽然旁人不曾见,但他自己心底明白,深感惭愧,乃不言不语并力与魏延厮杀起来。
接了马岱一枪,庞德赞了一声道:“好枪法!”大刀就疾舞起来,猛力攻向马岱。
未及三合,马岱就陷入下风,感受着庞德一刀重逾一刀的攻势,马岱大急,趁着架住庞德刚刚砍过来一刀之时,向着旁边的魏延喝声道:“文长助我!”
此乃是马岱轻敌了,之前在他与慕容烈相斗之时,瞧见魏延与庞德大战,虽然庞德勇烈,却不能拿下魏延,只以为庞德技止于此,亦不过如此而已。
庞德曾经是家兄马超的部将,彼时马岱年幼对庞德的武艺究竟多高并无太深的印象,待及现在自己亲身接战,马岱这才发觉庞德的武艺确在自己与魏延之上,不可小觑。
马岱的求助之声在耳边响起,魏延重重哼了一声,暗道一声稍等片刻!
其实不用马岱提醒,他亦知当下之急乃是速取了慕容烈的首级,然后与马岱联手方可斩杀了面前的庞德。
可此人,慕容烈武艺是在自己之下,但想在片刻间击杀却非易事。
坐骑在嘶鸣着,大刀长枪相互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刺激着魏延,令他不能专心于眼前的战斗。
展望整个战场的局势,自己一军身陷庞德前后两军夹击中,死伤无数;在身旁这里,缘由马岱自后面攻袭上来,庞德这一身在外的兵势,同样被两方挟攻着。
自己的兵卒想逃出埋伏之地,奋力死战,而庞德的兵卒,既有剿灭自己一军之意,又有将眼前的兵势斩尽杀绝之后,反身再战马岱一军的心思,遂也是势同疯魔一般在拼死一战。
此时的战斗俱是缘由各自双方的大将还在沙场上厮杀,他们这些将卒才没有发生崩溃这样的事,可若是当自己四人决出生死,魏延自料无论谁胜,必能趁机掩杀过去,大败其军!
想到这里,已经缓过气来的魏延再不迟疑,双目圆瞪,向着敌将暴喝一声,大刀顺势就劈斩了过去!
魏延的坐骑呈现跃进之势,凌空的他居高临下,双手把握的大刀向着斜方劈下。
在他底下便是一脸胆丧的慕容烈,非是他不能战,非是他不敢战,而是与魏延相较,慕容烈他真不能当。
“咔嚓”一声中,慕容烈狠命咬牙切齿着双手擎举起大刀横架了上去,奈何魏延此一击蓄力已久,超出慕容烈的极限。
在这一声中,慕容烈胸膛如同被一铁锤狠狠砸过,顺着这来势,慕容烈“哇”的一声,口喷鲜血,从马上倒飞了出去。
不去看上慕容烈一眼,魏延挟败敌之势,纵马冲向庞德。
苦苦支撑中的马岱见魏延来援,心中大喜,沉气口叱一声,舞枪刺向庞德。
庞德让过,转身面对上魏延,他的双目中精光一闪,大刀向前劈出。
提着大刀纵马而来的魏延,见着庞德此一刀,想都不想一下,长刀向上一撩。
魏延马势甚急,庞德受挫,闷喝一声中,大刀横摆,挡了侧面马岱一枪,接着拨马退了一步,从而退出马岱、魏延两人的战团。
“扑通”此时慕容烈摔落在地,一阵抽搐,向着庞德这里伸出颤抖的手,吞咽着什么,不连贯的说道:“将军,末将…”话还未及说完,慕容烈的头向一仰,整个人平躺在尘土间。
从慕容烈的身上收回,庞德脸如冰霜,吸了一口气,向天喝了一声,低下头来俯看马岱、魏延两人,沉声说道:“竟敢杀我大将!?”
同样从慕容烈的身上收回目光,马岱还没有说话,魏延呵呵笑了一声,催马上前一步,说道:“无名下将而已,敢挡我前进之路,不死为何?”
从马岱的脸上转开,庞德的精神全部关注在魏延身上,他听得这一句话后,脸上一阵扭曲,紧握大刀的双手抖动起来,他低吼着向魏延喝道:“好,好!不错,无名下将,那么你就受死罢!”
庞德说着,催马奔驰起来,他手中的大刀朝着魏延就砍了过来。
魏延还未曾行动,在侧面的马岱见庞德来势汹汹,知仅魏延一人来挡,难免会有遗漏之处,乃大喝一声道:“庞德,有我马岱在此,由不得你猖狂!”马岱说完这一句话,同样催马上前,驰向庞德,而他手中的兵刃更是带着凌厉之势,径取向庞德的头颅而去。
汗如浆水,燥热非常,何况身旁还有火势在助力,魏延身心陷入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他自己知晓这是幻觉,可这股气势是怎么一回事?
半柱香之前,自己还略带有怯意与之争斗的庞德,此刻在自己眼中,似乎并不那么势不可挡。
青筋暴起,仿佛有无穷的力道在身体中流动,魏延看着庞德跑动中的身躯,再侧顾了一下焦虑中的马岱身形,伸出手触摸了一把微风,仰天长啸!
这一声长啸有雷霆之势,在近旁厮杀争斗的双方兵卒双手掩耳奔走,甚至是奔驰而来的庞德他亦不免一顿。
就在这一顿间,电光石闪中,魏延他出手了!
庞德的大刀在继续砍落,马岱于侧面袭击而来的长枪亦向庞德在刺过去。
魏延长刀向前迎上去,无声无息中与庞德的兵刃撞在一起。
庞德的脸上泛起喜色,不过就在片刻间,情势直转之下,他一脸惊讶,似乎在不相信着什么。
马岱的长枪向着他的腰侧搠过去,庞德扭动了一下,躲过这这一枪,随之爆裂声在他身上响起,“嘭”、“咔嚓”,接连响起。
披挂在他身上的盔甲在分崩离析,仿似被一无形的气劲扫过,庞德在转眼间就全部卸落了自身的甲胄,裸露出他强壮的身躯。
马岱吃惊不已,他想不到魏延有这般武力,大喜之下,他奋力纵马持枪再向庞德刺了过去。
“呯”庞德长刀一架,拦住马岱的攻势,他的双眼紧盯着魏延,说了一声道:“不错!”说完这一句话,他拨转马首就向营寨退了下去。
马岱纵马欲追,身后传来魏延力竭的声音,马岱听他说道:“伯瞻,别追,先退回营寨。”
马岱不解,如此好的局势怎能不乘胜追击?
回过头来之时,马岱才发觉魏延一脸的苦容,他的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
马岱大惊,连忙赶回来,就近扶住魏延问道:“文长,你这是…?”
努力振作起来,魏延把大刀架在坐骑上,喘着气说道:“方才那一击耗尽我所有体力,如今我已经不能动弹分毫了。”
松了一口气,原本看魏延的样子,马岱以为他受了重伤,想不到只是力竭而已,马岱看了一眼庞德远去的方向,暗暗唾了一口,然后叹着气号令众军转身撤兵。
经过这一战,让马岱明白,没有魏延只凭自己战不过庞德。孟起,今后我们二人竟会兵戎相见,唉…
陈翎帅大军抵达绵竹关之时,夏侯渊已经在关下耀武扬威了数日,不过缘由此地实在不利展开大军交战,陈翎兵至之日,夏侯渊随即就退兵了。
站在关上,看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的曹军兵势,陈翎紧皱着眉头向着周泰、高顺两人言道:“夏侯妙才果勇善战,又有智略,敦是一员不可小觑的大将,如今他虽然兵退,但于此进军梓潼,我生怕会落入他的埋伏之中。”
借道梓潼攻陷绵竹关的周泰深知其中险恶,听得陈翎的话,连连点头,向着站在一旁的高顺、赵云等人解说道:“梓潼至绵竹关,山前山后道路险峻且陡峭,稍有不留神,便会摔向山下去,就算有些道路比较平坦,但在其左右大山林立,随处都可设下伏兵,于此进军确需小心在意。”
高顺、赵云相互看了一眼,高顺沉吟了半晌,问道:“既然如此,子仪你心下之意乃是…?”
“吾心下之意乃是…”陈翎说着话的同时,看向周泰、赵云两人,言道:“遣一员大将以为前驱,于此…”一指梓潼、绵竹关的中间地带涪县,陈翎接着说道:“与夏侯渊交战,将他的大军拖在此处,那么在他夏侯渊无暇他顾之际,我等便可帅军大进,不必去担心其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