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新到的那一将,着实令人烦躁,黄盖心中怒恨冲天,他暴躁着跳跃而下,滚落在尘土间。
必须先将他给斩杀了,不然在他的骚扰之下,自己如何能继续作战?
将一鞭反手插回背上,拣起一面盾牌挡在自己的面前,盯着鲍隆所在的方向黄盖就冲杀了过去。
这一箭不同一般,当鲍隆搭箭上弦射出一支重箭之后,黄盖远远觑着就感到了危险,步步为营,踏着不平的地面,一脚踩进了泥泞的土地,黄盖失了平衡,左右摇晃了一下,鲍隆的这一箭也就同时抵达了。
有些侧仰着伸手举盾去挡了,一阵颤抖,感受着那大力冲击,黄盖身形一顿,一脚在后,一脚在前才勉力站立住身形。
单鞭敲击了一下手中的大盾,黄盖恶狠狠的向着鲍隆怒喝道:“竖子,不要猖狂,…”黄盖的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面含冷意的鲍隆射出了第二支重箭。
这一支箭取向黄盖的胸膛,瞄准的是他心脏,鲍隆知晓有盾牌在手的黄盖,这一箭是不能破开他的防御取得他性命,故而在射出这一支箭之后,鲍隆迅捷又连续射出二箭,分取黄盖的左右两肩勒。
这两箭比之前一箭甚为轻灵,所用力道不多,鲍隆知道若无第一箭,黄盖手中大盾左右一摆,便能接下此两箭。
然而现在么,鲍隆垂下手臂,看着黄盖如何去抵御自己的这三支箭矢。
三箭分别射向自己的上下三个要害部位,黄盖不敢大意,一个侧身,首先躲过了射向心脏的那一箭,不过身后传来的惨叫声让黄盖明白,自己是躲避过去了,然而害了一名部从。
电光石闪间,于后到来的另外两箭,黄盖挺身迎上,手中的铁鞭一轮,就搅飞了这两支箭矢。
不再给对方任何机会,黄盖气势如同猛虎,向前急进,扑向鲍隆而去。
鲍隆是曾经射杀两虎之人,如今面对的仅仅是一人,相对于猛虎来说,黄盖那点气势在他心中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身旁众军混战之际,鲍隆不慌不忙,拨马侧行,挽弓再射。
一连四箭,形成了一条直线向着黄盖射了出去,不去看结果如何,鲍隆驱马再行,远离黄盖之后,停伫下坐骑,再是一连三箭,射向黄盖而去。
抛落空空的箭囊,从坐骑身后解下另外一箭囊,背在身上看着黄盖努力拨箭的同时,鲍隆同时又一次挽弓开射,这一次又是迅捷连射,直至射空一囊箭矢。
黄盖气愤异常,与王基的一战自己虽然颇为艰苦,但还略微有胜算,而如今与此人战上,却伤不到他半分,这是从未有过之事。
手中盾牌逐渐沉重起来,黄盖挥鞭砍落,斩断钉在大盾上的箭矢,就欲继续追袭此将之时,便听得身后有鸣金之声传来。
黄盖一愣,此时军中能够施号发令的只有吕范一人,方才他还鼓动自己要尽歼王基一军,为何此刻就要鸣金退兵了?
吕范确有剿灭王基一军的心思,但从战事再起到现在,便瞧见黄盖为对面一员擅射之将拖住,根本无余力去战那王基。
让那王基纵马驰骋,左右冲突,将自己一方的兵势杀了个遍,虽然如今还能维持着一个相对优势,但现在若还不走,恐有全军覆灭之虞。
看着归阵来到面前的黄盖,吕范上前一步,附耳向着黄盖低声言道:“哨探回禀,张辽不久就到,公覆公,且走为妙。”
原来如此,黄盖恍然醒悟,转身向着王基已经那能射之将方向看了一眼,便帅军向着合肥退去。
比之在此与张辽夜战,还不如以逸待劳等他帅军来攻合肥,毕竟张辽大军在外,去往寿春,必然会调拨粮草辎重过来,若不攻下合肥,他粮道随时都有被自己截断的可能,这一事,他不得亦不会不防。
再者,江东的兵马本来不多,能够保存下来一些是一些,不要将这些精锐将卒全部葬送在此,也是黄盖忌惮张辽的原因之一。
见黄盖要走,王基忿恨向鲍隆言道:“大将军兵马顷刻便到,你我与他厮杀一阵折损无数,脸上俱无光彩,不如衔尾追击,以待随后麾军掩杀如何?”
鲍隆喜之,回道:“某正有此意,想不到伯舆亦有此心,…”
不待鲍隆说完,王基率军尾随黄盖而去,鲍隆见之顿足,扼腕长叹道:“早知如此,我应早早引兵而去,不等他聚拢兵势方才这般言道。”
听得鲍隆的话,左右中一人进言道:“王小将军乃是大将军爱将,不容有失,就算折损了全部军卒在此,只要留得他一人在,大将军便不会责怪大人,如是这般,大人你何不…”此人说着一指王基的身影,接着说道:“留下一哨人马为大将军引路,然后随之跟上?”
鲍隆悦之,点头称赞了一声,亦引军向着合肥而去。
经由一夜苦战,鲍隆折损数百骑士,收拢其兵势,只得二千余。
天色朦胧,已近拂晓,鲍隆虽然心急王基安危,亦不得不顾及众人,因此在兵至合肥之前,想觅一处暂做歇息,埋锅造饭饱餐一顿之后,再行进击。
不想自黄盖攻下合肥之后,周边村落小县中的百姓皆为他驱使着进入城中修葺城池,鲍隆苦苦寻觅不可得,腹中饥饿,叹声自语道,援向王基之时,谁会想到会这般下场?
早知如今,不应弃充饥之物,轻装上阵,急来急往。
想回原来王基的河边据点,念及此刻想必张辽已经帅军抵达,大将军问起来,王基不知所踪,自己是因腹中无物才回转过来的,不知大将军会不会因此就斩了自己的脑袋?
但求一顿饭而已,夫复无求,鲍隆想到这里,心中一发狠,率着二千余骑军投向六安而去。
为何不去靠近的成德,而去距离庐江不远的六安,在鲍隆心底也是有分说的,其一于禁派来急使所言,孙策的主力出现在寿春左近,那么成德这里就有很大可能聚集着无数的兵马,自己过去浪花都翻卷不起一朵;其二,魏延不顾寿春安危,擅自出兵与孙策野战,善于射虎的鲍隆觉得,魏延应该是去劫粮去了,就算不是,自己若是碰巧撞上一支押送粮草的军势,凭着战马便利,洗劫一些,难道还不够充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