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生存
顶着寒风，赫连部落集中他们所能出动的骑兵总数，也只有三百多人。根据锦儿建议，很多女人和老人，也都穿上男人的衣服，骑在马上。除了很小的孩子以外，赫连部落四百三十人，全部扮成骑兵，但赫连顺知道，能战斗的不过只有二百多人而已。
可是手套，加上消灭安耐，让锦儿的声望大长。现在连长老和萨满都听她的，其他的人更是把锦儿奉若神明，那就是言听计从。天刚亮的时候，整个骑兵队出发了。得到安耐的武器和战马，武备并不是很强的赫连部落，显得有些兵强马壮。
冬季根本没有迁徙的部落，都是选定一个避风向阳，可以圈起牛羊的地方准备越过冬天。这里是高原气候，没有春秋，只有冬夏。夏季很短，冬季漫长。
本来就几百里不见人烟的荒漠戈壁，更是连动物都看不到。顶着寒风，这些人来到了察尔汗。这是一个不小的盆地，四周有高山当着，海拔高度也要低很多。所以进入这里之后，感到暖和很多。
察尔汗部落占据的地方叫格尔木，大部分人不知道有这个名字，所以它不出名。因为临近最大的察尔汗盐湖，这个部落就叫察尔汗部落。
格尔木只是一个居住点，一千多人居住在这里。不过此时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青壮年都随着安耐出征赫连部落，剩下的根本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人。
长老哈查辛也就是现在最高管理者。酋长不在，他这个按着汉族人制度给的官职叫博士，可部落的人还是愿意叫他长老。
冬季也没什么事，除了用存下的草料喂养牲畜，也就都躲在毡包里取暖。外面一个牧民跑进：“长老，大事不好了，赫连部落的人攻打我们，已经杀了不少人。”
哈查辛很是发愣，不是酋长去进攻赫连部落吗？他们怎么进攻这里，酋长呢？他赶紧出来，看到的是赫连顺带着人正在追杀他的部民，急的大喊：“住手，住手。”
锦儿有些不忍，毕竟被杀的都是女人和老人。可赫连顺对这样的吞并更加有经验，要不狠杀一批，是镇不住他们的。年纪越大的越是顽固。孩子是不能杀的，他们长大以后就是部落的力量，所以被杀的除了反抗的年轻人，就是老年人。
见到哈查辛出来，赫连顺没有停手的意思。而是说道：“安耐已经被我杀了，让你的人投降，否则我就杀光你们。看着滚到自己面前的安耐头颅，哈查辛跪下来。要是不投降，这些人是绝对会杀光他们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察尔汗部落投降了，根本没有遭到什么强烈抵抗。锦儿做这么多准备，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让她有些奇怪。其实她不了解，这样的草原吞并经常发生，有些根本不用杀人，只要一句话，自认不敌的就会投降。被打败投降也不过是被抢走一些牛羊骆驼马匹而已。
这一点与抢劫中原有很大区别。即使归顺了，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损失，更没谁管谁，只是以后每年向酋长进贡一些东西而已。
锦儿可不是这样想的，她脑袋里不断回想李彦跟她说过的方法和原因。
对身边的萨满温格说道：“对他们的牛羊，牲畜登记，人口也登记，看看他们有多少财产和人数。“
温格为难的说道：“没有识字的人，怎么登记？“
锦儿很是郁闷，两下相加一千多人，竟然没有识字的。只好占据了安耐的毡包，开始自己亲自登记。没有纸张，就用羊皮，没有墨水只好用羊血写。一直忙活到天黑，总算是搞完，赫连部落和察尔汗部落合并到一起。
总人数是一千五百多人，女人占一多半。孩子和老人是一半。那就是能打仗的只有原来赫连部落的三百多人。研究了好几天时间，锦儿还是一筹莫展。因为增加了牛羊马匹数量，这里的存放过冬的牧草根本不够，粮食几乎没有。想活下去只能是吃羊肉。可这样消耗下去，明年春天就难以发展，有可能被其他部落吞并。
赫连顺很是后悔，应该是丢下这些人，只是把他们的东西抢走，那么赫连部落今年冬天就会很好过。察尔汗部落却惊恐万分，他们的主要壮年都被杀，要是东西再被抢走，那他们这上千人只能是等死。
好在这个汉人小娘子不错，不同意那么干，所以哈查辛极力溜须这个汉人小娘子。锦儿现在最想念的就是哥哥，要是哥哥在这里，一定有办法解决。
哈查辛提出，越冬牧草不够，但是天寒地冻，就算有牧草也不能放牧，更弄不回来。这一下提醒了锦儿，哥哥教自己那么多办法难道这点事就解决不了。对两个长老说道：“这么办，集中妇女，赶紧捻毛线，织成手套和帽子。这样人就能出去，找到草场，往回打牧草。青壮年除了打草，就是寻找周围的部落。他们不一定都准备充足，我们用牧草和他们交换牛羊，不但能增加数量，也有吃的。度过这个冬天，来年春天道路畅通，我去中原想办法。”
两个长老连连点头：“小娘子就是聪明，我们马上去办”。
哈查辛比赫连顺还积极呢，担心赫连部落丢下他们不管了。锦儿可没有李彦那样根深蒂固的思想，虽然自己不想和别人一个丈夫，但不妨碍她替别人做主。
根据统计结果，竟然把那些死了丈夫的女人分给那些男人，也把没有大人的孩子分到各家。一千五百，组成了四百来个家庭。把那些什么都不能干的老人也分到各家，这样组成三百多个家庭。以家庭为单位，共同生活，每个家庭分到一部分牛羊骆驼和马匹。可这些财产和人都是部落的。
那些本来活不下的女人孩子，有男人帮助，可以勉强活下去。李锦儿这算是什么社会结构没人说得清。
要是李彦在，他会成立互助组，大搞集体经济。可锦儿不会，李彦只是教她自然知识，没有教她社会知识，所以锦儿凭着自己的聪明头脑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这样办法要是放到中原社会根本就行不通，可在这生存第一重要的地方，竟然没人反对，还都夸奖锦儿聪明。其实胡人突厥人兄娶弟妻，子娶父妾是正常的，所以男人女人都不反对。
男人们首先分到手套，开始按着锦儿说的在周围修建篱笆，既能防止狼群和野兽，也能挡住外人进攻。即使不结实，也能挡一下。
女人都集中起来用手工捻毛线，这样一点点捻效率低的不能再低了，也粗细不均，但是总好过一点没有。
人类的创造能力是无穷的，有了手套，很快就出现毛袜子，帽子。有了保暖的东西，牧草也就多起来。所有人再也不担心过不去冬天。
可锦儿首先受不了了，天天牛羊肉，弄得她看到肉就想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换回来牛羊，不用吃自己的，已经让整个部落里的人高兴万分。看着他们的杨小娘子一天天消瘦，两个长老急的直转圈。
锦儿什么也没干，她在想怎么能活下去。时间已经错过，想回到甘州已经不可能，只有等到夏天到了。
大雪彻底封闭道路，其实根本也没有道路。白天气温也在三十度以下，远距离行走，那就是找死一样。所以她没事就在那想怎么能让这些人安然度过冬天。
短短的不到两个月时间，锦儿已经把这些人看做自己的人，而整个部落的人也拿锦儿当主人看。是这个汉人小娘子让他们活下来的。能吃饱，还不挨冻。李锦儿这个家庭重组方案，竟然让两个部落很快成为一家人。
斯娃成为锦儿的专用侍女，在外面进来：“小娘子，你快去看看，长老问你怎么办？”
锦儿奇怪，什么事问自己怎么办？披上一个很大的毛毯子出来。这是所有女人几天几夜的时间，为锦儿织成的，就是怕她冻着。对此锦儿非常感动。
跟着斯娃出来，看到他们居住地外面有一百多人，什么人都有，冻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些年纪大的人跪在两个长老面前：“收下我们吧，要不都得冻死。”
锦儿问道：“哈查辛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哈查辛赶紧说道：“他们是其他部落的，被袭击抢劫，牛羊都被抢走了，可是把人都留下，知道这里就来投奔。可他们都是老人孩子，我们自己也很困难。”
这个求人的看出来好像这个女子才是说了算的，赶紧喊道：“都跪下，求女菩萨救我们。”
这一百多人呼啦全都跪倒，哭喊着求锦儿收留他们。锦儿有些心酸，草原戈壁竟然这样，哥哥怎么还那么恨他们？就说到：“两位长老，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收下他们吧。”
赫连顺说道：“雪越来越大，已经很难换到东西，要是我们的牛羊吃光了，来年怎么办？”
锦儿知道，大雪封路，已经很难换到东西，增加人即意味着自己危险。想想最后说道：“还是再想办法吧，先收下，你们安排一下。”
锦儿已经不知不觉间建立了权威，赫连顺没有反对点头：“那好吧。”
这些人就是一阵的磕头感谢，很快就给他们分到各个家里。增加一百多人看不出什么，可消息不知道怎么出去的，竟然开始有人不断的到达这里。
还没又过去新年，赫连部落已经增加到两千多人。这是增加三分之一的人口，立即吃的开始紧张起来。
无限度杀羊，最后就是全部吃光，锦儿也犯愁。站在雪地里，看着那些牛羊也舍不得杀。可是不杀怎么办呢？看着几个人拽出一头羊杀掉，竟然有人喝羊血。锦儿灵机一动，好像哥哥说过，人就是被放出一部分血也死不了，过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动物那么大，放点血死不了把？
想到这连忙让斯娃找来几个长老。此时长老已经变成四个，其中两个是后来部落的。四个人平级，有事共同商量，解决不了就来找锦儿。听说找他们就赶紧过来。
当锦儿说完的时候，四个人吃惊的看着锦儿，这也行啊？不过总得实验一下。
很快发现，要是不多放，动物没事。这一下可是有一办法了，整个部落牛马羊，骆驼有好几千头，每个放一碗，就是庞大的数量，放上一点盐，煮熟之后还是很不错的。最基本饿不死人。
也很快就制定出标准，每头动物放一次，十天之后再放。这样一来等于用之不尽一样。不过冬天牲畜本来吃干草就很瘦，这样一弄更加瘦弱的，可是不用杀那么多，还是解决了问题。
有了可吃的，又有防寒的东西，打草队每天出去，扒开积雪打草，回来喂牲畜。男人不出去的就鞣制皮革，女人就继续捻毛线。这也是熟练工种，越弄越快，也质量变好。
很多人已经穿上毛衣毛裤了，再加上皮衣皮裤，外面三十多度气温，竟然一点都不冷。很多人可以离开部落越来越远，能换到很多东西。
手套和毛衣终于可以换来吃的和猎物，当赫连顺给锦儿第一碗麦粥的时候，锦儿竟然撑的肚子痛。那是用一套毛线衣服换来的一小袋小麦。不能磨面，只好熬粥。可就这样难吃的东西，锦儿也舍不得吃。
想想李彦那么疼自己，要是知道自己这样，该心痛什么样。
就在锦儿看着远处皑皑*峰想念哥哥的时候，李彦正在甘州大发雷霆，连秦怀玉都跪在地上，肃州新任刺史杨京川浑身哆嗦。
秦怀玉说道：“王爷，即使你杀了末将，我也不会同意你去寻找。茫茫戈壁大雪深厚，根本没地方找去，请你遵守圣旨即刻回京。”
李彦真的急了，自己集中所有的部队，在秦州竟然耽误近一个月时间。李秀宁赶到之后，两个护卫队，一个骑士团，加上亲卫队，共计两千八百人。李彦把他们编成正式的骑士团。下辖三个营，每个营辖四个连，每个连辖四个排，一个排四个班，每班十二人。
剩余的人组成一个警卫连，司马量连长。一个侦察连，侯环是连长。秦怀玉、单鹰，李俊乐，分别是三个营长。李秀宁担任团长，魏小慧是副团长，李彦是参谋长，杜荷副参谋长。
又是十多天时间，李彦的骑士团正式整编完成，完全达到现代军队编制。进行为期十天集训。这期间李彦派出侯环的侦察连，对整个甘州地区进行侦查，竟然一无所获，没有锦儿任何消息。
部队集训一完事，李彦立即决定进兵，灭了吐谷浑。可是大雪封路，无法作战，李彦想带队深入草原腹地，扩大搜索范围，秦怀玉阻止。偏偏李世民又来圣旨，让李彦立即回长安，停止对吐谷浑用兵。
李彦哪能不来气，根本不听。秦怀玉相劝不是让他听圣旨，是现在根本不能作战，也不能找人，天气太冷。
李秀宁说道：“怀玉，你起来。俊青，我也十分担心锦儿，可是快两个月过去，你冷静一下。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