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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嬷嬷面前,燕夫人略显尴尬,“我也不是惯着她。你知道,她不通家务,不拿针线,惟一精通的就是音乐歌舞,难道……难道我还推她出去抛头露面?”
云雅沉一沉气,“不会可以学,谁生来就是会的?想当年,娘在外祖家里就是会做家务的?还不是没奈何丢下诗书琴画同嬷嬷学的?”
“从前的事何必再去提?”燕夫人想到从前的一点一滴,眼角鱼尾纹更显深刻,“如今等熙斐的婚事落定,再有你三妹妹一出阁,我便能脱出身来,在你这里多住几日了。”
云雅鼓起腮,“他们的事都是大事,女儿的事就不是大事了?”
燕夫人伸手抚一抚她的脸,笑道:“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样爱娇,幸好是你孙嬷嬷在这儿,要是别人,还以为你心眼小,真为这事计较呢。”
云雅一笑粲然,“就算是别人我也不怕,我就是爱娇,爱计较,心眼小,传出去她们又能奈我何?”
燕夫人摇首。
孙嬷嬷却是笑道:“就算她们想怎么样,王爷也会第一个跳起来的,王妃的事,我看他比什么看得都重呢!”
燕夫人中终究是没有住在王府,而是忙碌地为熙斐操办婚事。因为顺太贵妃的表态,二夫人看着这一箱箱的绫罗绸缎、金器宝石,恨得牙根发痒。从前她看不起窦弯儿的出身,如今窦弯儿摇身一变,成了皇族义女,又带来这样丰厚的嫁妆,以后相处,教她如何有底气拿出做婆婆的谱来?这一定是那边存心,故意要她好看,她越想越觉得如此,越觉得如此就越恨云雅和顺太贵妃。
熙斐和窦弯儿的想法与她南辕北辙,成亲的第二天便去了王府。彼时云雅正在君宜怀中数着窗外飞花;予儿和雪球在窗下飞奔绕圈;云萱则在落英下绣花,时候久了,乌发上缀满粉色花瓣,衬得她愈发娇美可爱,好像花中仙子。
云雅瞅着她,柔柔道:“萱儿越来越美了,只是不如从前爱笑,话也少了。”
“仲衡说他偶尔在府里遇见她几次,她谈笑一如从前,看来只是不想同我们说话而已。”
云雅侧首看他,“她遇见过三公子么?怎么不同我说?”
君宜低头看着她的眼,“为什么要同你说?人家小儿女的心事,你怎么会明白?”
云雅冲他皱一皱鼻,“我怎么不明白?我也是小儿女。”
君宜大笑,“我就知道,以后我总要多养个孩子,而且这孩子同人不一样,是越活越小的那种。”
“有什么不好?你白发苍苍,我红颜不老,到时候人人都羡慕你呢!”
“是是,能有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君宜星眸如醉,唇齿间的缠绵也让人心神欲醉。
云雅慢慢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正难解难分时,新近挑上来替代窦弯儿的丫鬟画眉在门外轻咳一声,“王爷,王妃,燕公子和燕夫人到了。”君宜恋恋不舍地抬起头,“知道了,请他们进来。”画眉答应一声就走。君宜还想继续,云雅笑着躲开道:“他们转眼就进来了,虽说熟不拘礼,也不用给人看这个吧?”
“再快也不能飞进来,”君宜的眸光仍停留在她红艳欲滴的唇瓣上,“还有一会呢。”
云雅嗤地一笑,“人家才刚成亲还没如此,我们老夫老妻的倒争这个?”
君宜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唇上又印上一吻,“我们刚成亲那会儿浪费了那么多工夫,这会儿补上一些不算什么。”
“你已经补得够多的了,”云雅在他的帮助下坐起身,整理好衣衫,堪堪推一推他,想要他坐开些时,画眉已引着人进来。
一身绛红色云水纹长袍的熙斐携着窦弯儿的手,喜气洋洋道:“大姐,大姐夫。”
第125章 信任
云雅看两人脸上的幸福笑意,自也为他们高兴,“坐吧。弯弯过来。”
窦弯儿依言坐到她身边,带着新嫁娘特有的娇羞,“王妃。”
“还叫我王妃?”云雅拉着她的手,嫣然道:“听来不像认我这个姐姐似的。”
“认的,当然认的。”窦弯儿急忙道,“只是一时改不了口,习惯了。”
君宜在边上笑道:“多叫几声就习惯了,不然你知道她这个人,东想西想的又要想岔了。”
云雅娇嗔他一眼,“我想的东西多,你想的就少了?边上去,同熙斐说说你的北防大计去。”
“她们要说梯己话,要赶我们走了,”君宜一边笑,一边向熙斐招呼示意,“走吧,免得挨白眼,受家训。”
熙斐忍笑跟着他走了。窦弯儿望着两人背影,笑微微向云雅道:“真有趣,从前熙斐是最讨厌王……姐夫的,这次回来,三句话离不开姐夫,我都有些妒忌了。”云雅“噗嗤”一乐,“这叫日久见人心,何况他们两个在一起打过好几场硬仗,生死与共的交情,自然是不同的了。”
窦弯儿默默颔首。云雅看她身上密绣牡丹的水红色深衣和散花百褶裙,褪下手上一只玉镯子想要戴在她手上。窦弯儿连连摆手,“不用了,王……大姐,我刚去过太贵妃那里,太贵妃又赐了好多东西下来,就算天天换着戴也戴不完呢。”
“母妃给的是母妃的心意,我的这只玉镯子也不是什么宝物,君宜说是在外练兵时得的,一红一白,最难得的是玉质通透,连里面的飘花都一样,所以今天拿出来,给你一只红的,我留一只白的,以后到哪里都记得还有个孪生姐妹在记挂着。”
窦弯儿长长的睫毛频频扇动,弯弯的眉毛耷拉着,鼻尖一抽一抽的像是要哭。
云雅急忙道:“哭什么?快笑一笑,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想到要和大姐你分开,我心里就难受。”
云雅莞尔,“这有什么好难受的?又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算一算至多也就三四年的工夫,回来说不定就能抱四五个娃娃来叫我姑母了。”
窦弯儿赤红着脸,“人家伤心,大姐你偏来逗趣,哪有……哪有三四年就四五个娃娃的?”
云雅更笑,“你也会说三四年了,就那么短短的工夫,你难受什么?要是你非要留着陪我,熙斐那里就由君宜去说,让他自己孤零零一个去任职。”
窦弯儿自也舍不得,低头道:“我从小跟着大姐你,苦也好,乐也好,总也在一起,这回要分开这么久,心里想想总是发酸。再者小王子是我看着出生的,这回他有个弟弟还是妹妹,我却不能亲眼看着了。”云雅紧一紧她的手,柔声道:“要这么说,我或许一样不能亲眼看着你和熙斐的孩子出生,而且西北天气寒冷,民风又与这里截然不同,你在那里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说起来都让人牵肠挂肚。”
窦弯儿听出她话中浓浓担心意味,勉强一笑道:“这个大姐放心,熙斐说了,他会照顾我的,到时胖了瘦了,一切拿他是问。”云雅粲然,“听着还是像个孩子,不过不管了,只要他待你好就好。”窦弯儿眉目柔和,唇角也弯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儿,“他待我真的很好,大姐,你放心。”
因为云雅身子不便,熙斐和窦弯儿在临去西北前特意又来看了她一次,第二天,由君宜带着予儿和云萱去为他们两人送行。回程时,云萱道:“姐夫,能不能去一次唐府?我有些东西想交给二姐姐。”君宜深知云嫣为人不妥,但又念及她们姐妹之情,不好多说,因吩咐完车夫,想了想,开口道:“她身子不好么?你这一向总去那里。”云萱低一低头,“她身子还好,就是心里不自在。”
君宜知道唐家人满以为这次打了胜仗,唐仲宁与唐文功将功抵罪便能回来,不说官复原职,只消从那苦寒之地回来便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谁知皇帝根本没有放人的心思不说,反而将两人拨到单勇帐下,说是修补城防将功赎罪。修补城防,其实不比打仗安全多少……“她这样不自在,你再劝她也没用,我看还是点到为止吧。”
云萱半垂的眼帘微微颤动,“姐夫对二姐姐似乎有所不满,是因为大姐姐么?”
她又怎会清楚其中纠葛?君宜无奈笑笑,“不是。”
“我从前也不喜欢二姐姐,总是仗着有二娘撑腰就来欺负我们,不过如今,我看着她只觉得可怜。”
“是么?”君宜形容淡淡,“或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云萱沉默,半晌,突然道:“人无完人,一个人再好,怕也是有她的可恨之处的。”
君宜颔首,“不错。”
“那么姐夫你的可恨之处在哪里呢?”
君宜怔了怔,霍然笑道:“我的可恨之处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以后你问雅儿就知道了。”
“姐夫的可恨之处要问大姐姐,那么大姐姐的呢?她的可恨之处是不是该由你来说?”云萱步步紧逼。
君宜望着一脸认真的她,神思却已陷入云雅的一颦一笑中,“雅儿的可恨之处也不少,不过她的可爱之处更多,一时之间倒也说不上来。”
云萱语中含酸,“大姐姐的可爱之处这样多,所以姐夫才会这样喜欢她,皇上也会对她念念不忘。”
君宜脸上陡然变色,“你说什么?”
云萱一激灵,敛眉道:“我……我混说的,姐夫你别生气。”
君宜看了她一眼,脸色微沉,“我以为你同雅儿姐妹情深,不会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我……我是不相信,不过……”在他的眸光下,云萱神色慌乱,急切辩白,“不过我在宫中的时候,的确是觉得皇上对大姐姐很好,无微不至,对予儿也……姐夫你能想到么?皇上甚至趴在地上让予儿当马骑,好像……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君宜眸色不变,“皇上是我的三哥,我的孩子自然同他的孩子一样,况且那时我在外征战,他自然会对雅儿和予儿多加照拂。”云萱咬了咬唇,“可谁都知道,大姐姐同太贵妃和予儿一起进宫是为了什么。皇上既不放心姐夫你,又对她们格外的好,很难不让人心生疑窦。”
君宜抿紧唇角,似乎不屑于同她解释。云萱第一次受他冷脸相对,勇气顿消,直到马车停稳,侍卫上前来报时,她才轻轻开口,“姐夫,我先进去了,你回去吧,到时候我自己回来。”君宜看着她起身,忽然道:“一个人可怜并不意味着这个人可信,你这样聪明,应该分得清楚是非,辨得明忠奸。”
云萱耳根如烧,在见到云嫣时也是一脸恍惚。云嫣看她神色古怪,问明缘由后便笑道:“你这样问上去,他当然打肿脸充胖子,难道亲口承认自己是乌龟?”云萱皱眉,“什么乌龟不乌龟的,二姐姐怎么说话这样难听?”云嫣知道她的心思,了然道:“话虽然难听,理却没有错啊。他那样要强,就算万事都清楚,也要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不然传出去,一是没脸,二是……”她摸了摸自己修长的颈子,“再称兄道弟,那也是天子,说恼就恼,说充军就充军,说杀头……那年不是险些杀了么?”
云萱叹了一声,显出不与年纪相符的愁苦,“姐夫真苦,要是我……”她红了脸,闭口不言。
云嫣代她说了出来,“要是小妹你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做朵解语花,大姐和皇上就算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恐怕也伤不了他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姐姐你误会了。”
云嫣看她一脸娇羞,欲语还休的模样,抿嘴一笑道:“王爷那样的聪明人,你的心思还能瞒得过他?他不点破,你就还有机会,只要再示一下好,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云萱用双手渥住脸,只觉得脸上烫红,心跳如鼓,“我……这个时候,我怎能说得出口?”
“正是这个时候才好呢,大事落定,大姐又即将临盆,王爷成天不出门,又没别人伺候他,怕是忍了很久呢。”云嫣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他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人陪伴、要人关怀的时候,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妹,就看你的了。”
要人陪伴的君宜这时候正在陪伴云雅,“熙斐这一去正好替换吟风回来成亲,皇兄看重他,想多放他两年在外历练。”
“我知道,只是苦了弯弯。”
君宜一笑,“我看弯弯意志极为坚定,你不用担心她的。”
“我知道她吃得起苦,她原是跟着我吃惯苦的。”云雅想起从前分饼而食,心有戚戚,“如今依然没能让她享福,总觉得欠她良多。”
“再过几年就好了,”君宜低语安慰。
云雅望着他,抚上他的脸,“怎么了?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