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分列布仙阵,阴极生阳运天心。
万道星光初显化,漫天月华透层云。
混沌紫气三千丈,太一雷龙当空吟。
弹锋试芒凌重九,万法归一大道临!
“五行纯阳!阵起——”
一声宛若传自九天之上的清朗长吟之后,众人这才从刚刚的心醉神迷中清醒了过来。
其中更有两名修为已至结丹巅峰的乙阙门修士似是悟通了破境的瓶颈,告罪一声之后,便就盘膝坐在了当空!
看着高天之上瞬间压下的劫云,温易安等人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就是仰天大笑。
却是那座五行纯阳大阵布成之后,居然自行运转,且还直接引来了一道太阴华光。
而两个门人的破境劫云在那道华光的搅动下,竟是一时无法聚拢,片片墨云左冲右突,居然给人一种热锅上的蚂蚁之感。
陈景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般变化,他刚刚在布阵的时候,初时还有一些生涩,但是越到后来,就越是顺手。
又因为没有系统地修习过阵法之道,是以凭着直觉随心施为,不想居然硬生生地被他布成了一座浑然天成的绝世法阵!
既然有乙阙门弟子借机破境,陈观主心中自是欢喜,因此也不折返,遁身来在了一脸笑意的纪烟岚身旁,将指一点,便隐去了法阵上的华光,任由劫云汇聚。
有事弟子服其劳,区区元婴初境的天劫自然无需陈观主亲自动手。
聂凤鸣早就极为羡慕聂婉娘和袁华等人能够借着天劫之力锻炼武道之体了,天南武人破入大宗师境时虽然也有天雷降下,却又如何比得过今日这般?
好不容易得了机会,那还不好好把握?
于是在一众后来才加入到乙阙门的修士,和风芜宗的莫伤秋等人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中,聂二爷足踏莲影跨步高天,将一道道骇人的电光尽数击破,继而收摄入体,其间更是长啸连连,样子十分的畅快!
聂凤鸣本就生的玉树临风,又耳濡目染了陈观主的逍遥真意,此时道衣飘飘、追云逐电,神情中又有一丝脾靡天地的狂态,两种气质揉然一身,却怎不叫在场的小辈女修们心生倾慕?
“凤鸣这孩子生的俊美、性子也好,更兼身份高贵、修为不俗,也不知道哪家女修能够配得上他?看来我这做师娘的还需上心一二。”
看着纪烟岚那副大感头疼的样子,陈景云十分知趣地没有接话,任凭她沉浸在弟子们得成佳偶的臆想中。
至于心里嘛,则是打定了主意,决定再不让纪烟岚去和牛家村的那些三姑六婆们胡混。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剑煌山中云散风歇,那两名进阶元婴初境的修士大礼拜谢了陈景云和聂凤鸣,又被姬倾城搜刮去了不少好处之后,这才咧嘴笑着各自稳固境界去了。
因为刚刚都被天劫吸引,直到二人离去之后,众人惊叹兴奋之余,这才有功夫凝神细看脚下的法阵。
大阵沉沉,方圆一十二里,此时华光隐没、归于寂寂,在不知道内情的修士看来,恐怕难入法眼。
但是此时场中之人却都心如明镜,眼前这座大阵就好似一头蛰伏的巨龙,一旦翻身必会石破天惊!
“易安,此物你需小心保管,绝对不可落入旁人手中。”
温易安躬身接过陈景云递来的一面五色令符,心知这便是掌管大阵的枢纽,当下珍而重之地将之纳入了识海,之后出言问道:
“师叔,大阵即成,却不知功用如何?还请您为师侄解惑。”
见到所有人都在支着耳朵倾听,陈景云面上不由泛起一抹得色,言道:
“此阵上接群星太阴,下连地脉炎火,平时可以自行运转无需灵石供应,内中又有太一、混沌、阴阳、天星这四杀,可以用作护山灭敌之用,非大事不可轻启。
至于阵中的五行之力,自然是用来给弟子们铸体炼心的,且法阵自成空间,再没有什么人数上的限制,不过即然是宗门的核心重阵,何人可以入阵修行还需你等自行商议。”
温易安听的是连连点头,闲云观的那一套赏罚制度在他看来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剑煌山这边完全可以照搬过来。
“至于大阵中的纯阳空间,却有着锻炼神魂、助人显化元神的功用,你需在入口处设下禁制,非元婴境修士不得入内,否则修为不够的弟子一旦误入,怕是神仙难救。”
此言一出,场中立时落针可闻,便是温易安和凌度等一众元婴境修士也都有了一种几欲窒息之感,实在无法想象一座法阵居然可以精妙至此!
守山灭敌、锻体炼心还则罢了,那锻炼神魂、显化元神的功用众人可是闻所未闻,莫伤秋痴愣愣地看着脚下的大阵,心神早已不归己身。
交代完了这些之后,陈景云便与纪烟岚带着小丫头折返了弈剑峰,聂凤鸣因为想要入阵一探,是以留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剑煌山中难得地安静,乙阙门群修自温易安以下无论修为高低,都被允许入阵修行一次,至于之后再想入阵嘛,却需相应的宗门贡献才行。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陈观主似乎忘记了他在布阵之前曾经把一众魔族修士禁锢在了一处。
如此又过了三五日,魔克礼闭关之处忽地魔威隐现,想见是那老魔已经伤愈出关。
看着好似霜打了茄子般的一众侍从,魔克礼心中怒则怒矣,脸上却依旧挂着笑,人族百姓之中有着一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歇语,他此时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运转魔威破去了陈景云布下的禁光之后,魔克礼望空一礼,对着弈剑峰方向道:
“今次坏了比斗的规矩在先,小老儿本不该再厚颜相求,但是那半块魔牌于武尊而言实为鸡肋,不知可否容我用别的宝物赎回?”
“魔克礼,本尊念你身为一族使者身份高贵,这才允你在我的道场之内疗伤,岂料你居然还敢得寸进尺,莫非当本武尊是泥捏的不成?”
陈景云的声音回荡在了剑煌山中,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就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魔克礼闻言脸色不变,心念一动,便有一根儿臂粗细的紫色莲藕自他腰间跳了出来,而后直直地飞上了弈剑峰。
“这一截紫玉莲藕是我历尽艰辛才自西极魔泽之中寻得的,原本是想用它来分神化念,既然武尊也曾炼有一具分身,此物却不正合用?”
半晌之后,弈剑峰那边才又有声音传下,不过语气却好了许多,只听陈景云言道:
“你这老魔倒也爽利,这样吧,十年之后你可再来我剑煌山,将这半块魔牌取回。”
魔克礼闻言暗自松了口气,陈景云既然在明里说出了这样的承诺,自然就不会食言而肥。
至于为什么不肯立刻就把魔牌还回,老魔也能理解,毕竟此事事关大能修士的颜面,若是换成是他,恐怕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