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凛冽寒冷的眼神,纵使贝跟教皇的关系尚可,他也滞了一下。
“知道了,啰嗦。”
教皇见他没有抗拒了,点点头,“你好好跟他学习一下,虽然你这次是总设计师,但有很多地方,你好多多寻求一下他的意见。”
总设计师,如果设计的好,名满天下,历史留名,那完全不在话下。
教皇从小房子里出来了。
那群跟着他来的人,还有先到的那个传信人都蜂拥而上,将他围起来,白萝无语的看着这阵势。
这时,乔治·贝也从里面出来,喊了一声,“萝,来换杯水。”
“知道了。”白萝放下手中的工具,向着乔治·贝那边走了过去。
走至他的面前,乔治·贝习惯性的将手搭在白萝的肩膀上。
白萝也没什么太大感觉,为了赢取贝的信任和感情,和兄弟一样勾下肩搭下背很正常。
只有教皇……不,应该说洛林神,看着这一幕,总感觉刺眼的很。
他皱了下眉,最终舒展,轻轻的甩甩袖子走了。
来日方长。
……
过了几天,一个男人来到了这个画室。
这个男人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脸蛋长的还算不错,只是看上去比较阴沉。
阴沉而颓废?
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没劲。
他就是教皇介绍来的马尔科·里维奇。
那个同样拥有大才,但却总是比乔治·贝差一点点的,万年老二。
毕竟,历史上的一段时期只会允许出现一个天才,不可能再拥有另一个天才在同时代,同地点并列。
所以,马尔科·里维奇也只能屈居于第二,而第二……谁又会长久的记得第二呢?
人们能够记住的,也只有那个第一而已。
事情渐渐的进入正轨。
亚丽还是不死心,但是在白萝的眼皮子底下一直盯着,她竟不敢太造次。
而里维奇对于雕塑的兴趣并不高,他一心想要跟贝研讨教堂建造的相关事宜。
然而贝手头上的雕塑还没有打造完,看那架势,估计得年底了,大概还有三个月左右。
再加上贝本来对里维奇就不屑一顾。
他虽然有很多的助手,但不管是创意,图稿,大概框架,都是由他自己亲自操刀,而助手们不过起一个辅助作用而已。
因此这位名声响彻古达腊城邦的天才自然是有些自恃清高,非常讨厌别人指手画脚。
而里维奇刚好就犯了这个忌讳,因此连续几天,贝都是用一张臭脸对着里维奇。
就连白萝都劝不到贝改变主意。
虽然这也不能怪里维奇。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建筑,对于雕塑只是一知半解;而且他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奉教皇之命来和贝一起商讨教堂的事宜的,可是贝还总是不配合。
总不能让他帮贝弄了雕塑再来画图纸吧?
怎么也没有这个道理啊,而且这个贝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样,还给他摆脸色看。
这让里维奇心中的怨气飙升。
本来他就因为总是被贝压在底下而心生不满,如今他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里维奇直接一状告到了教皇那里。
这下教皇又亲自过来了。
本来这种小事不必他亲力亲为到这里来,但是……
来到此,白萝听到教皇语气清淡的跟贝提了提此事,云淡风轻。
不曾想,贝竟然拿出了一份稿子。
“!”里维奇惊异的盯着。
“你什么时候画的?!”他的手指抖着,语言里暗藏了气愤。
明明他一天到晚,休息日都在这里,他竟都不知道贝竟然已经画了一张草图了。
“还用你知道吗?”贝反驳道。
……他们俩就像天生对立的存在。
洛林神看了一眼,又将草图拿给了里维奇看。
里维奇虽然心中气愤不已,但是他这么多天,自然也有另一份准备。
只是,总设计师又不是他,这个贝还对于这件事如此不上心,他一点都不想把他的劳动成果直接给贝。
里维奇接过稿纸,粗略的瞄了一眼。
这一瞧,他有点傻眼。
这上面的教堂明显和他们建造的那些教堂不太一样。
高耸入云的尖顶,美丽的玻璃花窗,精细入微的画工,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里维奇不得不承认,这个贝比他有创意。
而且,这一小部分的主教堂的图,画的栩栩如生,又加入了自己的想象元素,倒是一个奇特而美丽的教堂。
里维奇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他想起自己那副图稿,虽然精细,符合如今的主流审美,也明确了各个部分的建造方式以及尺寸,但是没有这张图那么有想法。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比贝在想象力方面要差一些。
但这幅图画的如此随意,一点都不精致,这图纸要是拿到工人手上,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呢。
里维奇虽然对贝恨得要死,但他有自己的职业道德。
他尽心尽力的指出了几点不合理的地方。
可是贝,虽然教皇都在这杵着,但是他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里维奇看到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乔治·贝,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啊。”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眼,“你继续,我听着呢。”
洛林神敲了一下桌子,虽没说什么,但眼里的气势还是将贝吃的死死的。
没想到这个里维奇这么狡诈,竟然告状!
贝感觉他更看不起这个人了。
不过就是想法不同,他最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作品指手画脚了。
他的作品蕴含的是他的思想,他的心思,又岂是他人能够随意改变的。
这个里维奇真是烦,最近天天缠着他“教堂教堂”不说,还阻碍了他和白萝交流的时间。
他更忙了。
虽然这种忙,是他最享受的忙碌。
他抚摸着自己的雕塑,手下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叮叮当当”的继续帮忙敲着。
这具雕像已经差不多完工。
就连里维奇每次看到,即使他和贝又过节,但是在伟大的艺术面前,他们是没有国界的。
他不得不赞叹,这具雕塑当真是巧夺天工,活灵活现,那幕水神追逐爱情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副雕像中,是有情感的。
光看着这具雕塑,里维奇感觉他自己知道了他和贝的差距在哪里。
勤奋、有天赋、有创造力,不管是哪一样,都比他略高出那么一点点。
只是,他在建筑方面的造诣,可远远比乔治·贝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