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允棠并没有发现阮瑜林的神色不对,他从鲜花里拿出一枚钻戒,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楚瑜。”左允棠举起戒指:“我左允棠活了三十多年,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单色的,是你惊艳了我整个世界,我希望能用这枚戒指套住你……”
“够了。”阮瑜林浑身都在发抖,忍不住喝断左允棠的话,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极力克制着自己:“我不能接受。”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梅林公园,根本就不是酒吧,她也从来不会跳舞。
左允棠遇见的不是她,喜欢的也不是她,是楚辞啊。
“楚瑜,你怎么了?”左允棠这时也发现了阮瑜林的不对劲。
“我身体不舒服,抱歉,我先回去了。”阮瑜林拿了包,没走两步,胃部一阵阵绞痛,她立马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阮瑜林试着走出去,刚迈步,脚下一软,身子直直倒在地上。
“楚瑜。”
左允棠大惊,立马上前:“楚瑜,你怎么了,楚瑜,你睁开眼看看……”
左允棠抱起阮瑜林,直奔外面。
正在车里的楚辞看见左允棠神色慌张的抱着阮瑜林出来,心里一沉,立马开了车门过去。
“姐,我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晕倒了。”左允棠心急的不行。
“快上车。”楚辞拉开车门,看来是阮瑜林病发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发了?
左允棠抱着阮瑜林上车,楚辞发动车子质问:“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左允棠察觉不对,厉声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姐的脸色这么难看,之前几次相邀,你姐都拒绝不见,今天我看她又瘦了不少,她是不是生病了。”
左允棠抱着阮瑜林,自然能感觉到,阮瑜林太轻了,仿佛只剩下骨头了。
楚辞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神色凝重地说:“胃癌晚期。”
“什么!”
这四个字对于左允棠而言,起疑就是晴天霹雳。
楚辞只能将阮瑜林送去了医院,并且通知楠书也尽快赶来。
阮瑜林被送进抢救室里,楚辞焦急地在门外徘徊等待。
左允棠靠着冰凉的墙,神情紧张地盯着抢救室的门。
楠书与忠伯很快就来了,见左允棠在这里,两人都没有问其它,只问了句:“情况怎么样。”
楚辞摇头:“医生还没有出来。”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楠书眉毛都攒一块儿了,直接闯进抢救室,里面的医生拦住他:“这里面不能进,家属在外面等候。”
楠书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那医生一看,立马脸色大变,连忙退到了一边,给楠书让路。
楚辞是站在楠书身后的,并没有看清楠书到底掏了什么东西。
左允棠与楠书平行而站,正好瞥见了楠书手里的东西,眸中也是一惊,不过却很快敛了神色。
楠书进去后半个小时,抢救室的门开了,楠书从里面出来,楚辞立马上前:“楠书,我姐怎么样了?”
楠书摇头:“情况很糟糕,她是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待会送去重症监护室,你等一会儿再去看。”
受了刺激。
楚辞立马看向左允棠,她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质问左允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最要紧的是阮瑜林的病。
左允棠手里一直捏着那枚没有送出去的戒指,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告白会让阮瑜林进了医院。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楠书目光冷冷地睨了左允棠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又转身进去了。
很快,阮瑜林被安排到重症监护室,人也清醒了过来,提出见楚辞。
楚辞换上防护服进去,见到清醒的阮瑜林,她几乎热泪盈眶。
“姐。”
楚辞握住阮瑜林的手,她就这么一个亲人,她害怕阮瑜林出事。
阮瑜林转动着眸子,望着楚辞,一直望着,却不说话。
从前阮瑜林觉得楚辞像自己,如今她才明白,一直都是她像楚辞。
“姐,你说说话啊。”楚辞害怕极了。
阮瑜林挪开目光,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也不知道找你回来是对还是错。”
“姐,怎么了?你别吓我。”楚辞慌了。
阮瑜林却忽然又看着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小辞,以后你永远都是阮瑜林,我来做楚辞好不好?”
永远做阮瑜林……
哪怕楚辞在换上这一身男装时,她也知道可能这辈子难以脱下,可当阮瑜林亲口说出来时,她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抵触,更多的是讶异。
“姐,你的意思是……”
“我来做楚辞,我不做阮瑜林,也不做楚瑜,我就是楚辞,好不好。”阮瑜林情绪有些激动:“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楚辞的身份微不足道,可偏偏入了左允棠的眼,阮瑜林提出这个要求时,她也觉得自己太疯狂了,可一想到左允棠说的话,又让她狠下心来。
她要做楚辞。
“好,姐,我答应你。”楚辞连忙说:“你先冷静下来,楠书说了,你不能再受刺激,我答应你,只是你一旦成了我,那唐家那边又怎么交代?”
“我只做他眼里的你。”
楚辞不明白这句话,谁的眼里?
阮瑜林很疲惫,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楚辞一直没有明白阮瑜林是什么意思。
从重症监护室出去后,楠书把楚辞叫到了医院天台上。
夜风吹着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楠书迟迟不说话,竟然点燃了一支烟,认识楠书这么久,这还是楚辞第一次见他抽烟。
楚辞忍不住开口:“楠书,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姐的病……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楠书双手撑着栏杆,紧紧地抓着,无奈又痛苦:“我一直很自信能治好她,可终究是高估了我自己。”
楚辞早有预感,所以听到楠书的话时,并没有意外,她沉沉地闭上眼睛:“我姐她…还有多少时日?”
“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楠书说:“在这一个月里,她想做什么,有什么未完成的事,都尽量满足她吧。”
过了一会儿,楠书又说:“她想嫁给左允棠,楚辞,你能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