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确实是个好人,至少目前还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坏事,钱塘民众对他的风评也很好。但是他经常不在家,未必知道此事,即使知道,他又能如何,天底下哪有孙子管祖父的道理?这些少女都是从外地买来的,被糟蹋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所以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这还是我们梁家的耳目无意中发现告诉我的。”
说着,二大爷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打开后是用雪白的箔纸画的一副平面图。二大爷用手画了一个圈,然后手指着图上的一个大房子说:“你看,这就是马府的地形图,这个大房子就是马老太爷居住的地方。马家在钱塘权势滔天,从来没有人敢在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所以马府的防卫并不严密。马老太爷住得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因为要静养,所以除了家人早晚参拜之外,平时基本没有人去。院子里只有两名家丁伺候,主要是帮马老太爷传话或者处理些杂事,而且他们不会武功,就是很普通的家丁。”
看看山伯崇拜的目光,二大爷继续得意地说:“就连进出的路线我都替你设定好了。可以说,悄悄钻进去送马老太爷归西并不太难。”说到这里,二大爷皱紧眉头:“难的是怎么消除痕迹,不让官府和马家追查到我们头上来。让我杀人我还行,隐匿踪迹就不是我擅长的了,这个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山伯很自信地说:“放心,这个我能做到。”。自己以前参与过无数大案要案的侦破,对那些重大犯罪分子的反侦破手段耳熟能详,随便拿出几种,就够马家和官府捕快折腾的。
二大爷很奇怪地看了看山伯,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难道你是个江洋大盗经常作案?
爷俩在房间里密谋了一个夜晚,直到感觉计划再无疏漏,山伯才躺到床上合衣睡去。
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人的时候,山伯才醒过来。二大爷亲自赶着驴车拉着山伯和谛听到了城墙的破洞处,二大爷再次严肃的嘱咐:“山伯,千万小心,如果不成的话,安全要紧,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我带着其他人在这里接应你。”山伯使劲地点了点头。
看山伯和谛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二大爷把驴车牵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会同五十名亲卫开始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不知道马家今天有什么喜事,前院非常热闹,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吵得人脑袋都疼。
山伯按照预定路线很顺利地来到后院,找到了马老太爷居住的小院,就发现房间里都拉着窗帘,隐隐有灯光透出。一个重病的老人大晚上不睡觉,到底在干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在干那种事?
山伯扒着院墙,爬上紧挨着房屋的大树,轻轻地上了屋顶,谛听也跟着上来了,动作竟然比他还敏捷。房屋前面确实有两个家丁,可能是怕打扰了主人好事受到责罚,此刻正躲在远处的一个亭子里睡觉。
山伯轻轻揭开一块瓦片,慢慢挪开一条缝往下观瞧。大概是屋主人喜欢灯下看美人吧,房间内点着两支粗大的蜡烛,照得床上异常明亮。靠北墙的一张大床上,床帏卷起,一个枯瘦如柴须发皆白的老头正趴在一个少女的身体上,这肯定就是那个马老太爷了,此刻他正双手在少女身上摸个不停,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不知是高兴得还是累得。少女披头散发,嘴里时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山伯解下背上的弩机,安好弩箭,准备送马老太爷上路。
好奇是狗狗的天性。谛听听到下面有声音,又见山伯撅着屁股探着头往里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能没有它参与,它趁着山伯安装弩箭的功夫,把自己的脑袋伸进了洞口。
对于会动的物体狗狗特别感兴趣,看到就想扑,比如飞舞的蝴蝶、随风旋转的树叶。谛听看见床上两个白乎乎的东西在不停地动,顿时兴奋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一张大嘴张开,长长的鲜红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来了,两个前爪开始扒扯,浑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屋顶上。
床上的少女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听见屋顶上的动静急忙去看,恍惚之间她看见了房顶上的狗头。我的娘啊,这房顶上怎么会有狗头,这肯定是什么怪物吧,吓得她“嗷”一声晕了过去。
马老太爷正在忙活的高兴,突然发现少女没了动静。顺着少女的目光看过去,在摇曳的灯光中,他模模糊糊看到了房顶上有一张血盆大口,白森森的大牙齿十分人,猩红的舌头伸得好长,一双锃亮的大眼睛带着阴森森的寒光看着自己。马老太爷顿时从极度兴奋变为极度恐惧,浑身凉气直冒。他本来就年老体弱,心脏不好,突然遭受如此骇人的惊吓,就感觉胸口憋闷,一口气怎么喘都喘不上来,想喊人却叫不出声,手使劲地伸向房门,不过没过一会,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头一歪,双腿踢蹬几下,身子就一动不动了。
马老太爷的脑袋歪在一边,双腿伸直,脸色惨白的吓人,胸口不见起伏,额头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山伯见过无数的死人,判定马老太爷绝对不是昏迷,而是死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感觉很突然,这还没等动手呢,目标竟然就死了。同时又觉得非常高兴,运气不错,老头子竟然被谛听吓死了,难道这家伙真是穿越以后变成瑞兽了,运气竟然这么好。
山伯正在庆幸,却见房子周围亮起了无数的火把,不断地有家丁拿着刀枪从隐藏的地方跑出来,把山伯所在的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再看周围的房顶上,竟然出现了不少的弓箭手,正张弓搭箭对着山伯。前院的喧闹声也突然停止了,正有无数人向这边涌来。
山伯知道中了埋伏,他疑惑的看了看谛听,心说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有埋伏都没发现?谛听晃晃大脑袋,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表示我也不知道,不能赖我啊。前院那么吵,谛听当然啥也听不见。山伯又使劲抽了抽鼻子,尼玛,真够狡猾的,空气中竟然充满了檀香味,怪不得谛听啥也闻不出来。
情况不明,山伯也不敢贸然行动,和谛听趴在屋脊的后面,等待时机。他从口袋里拿出宋濂送给他的人皮面具戴上,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策划逃跑的路线。
下面的家丁突然向两边闪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人,一身官服,,神情威严,看相貌就知道和马文才是父子俩。
中年人正是钱塘县的县长、马家的族长、马文才的父亲马云海。马云海捋捋胡子,冷笑一声,对着房顶说道:“梁山伯,无知小儿,我们已经等你好几天了。既然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此非君子所为。”
山伯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严重伤害,特么的,流年不利啊!谛听吓死老太爷,还没高兴两分钟,转眼就被人家重重包围了。自己还以为这件事情做得隐秘,谁知道早就落到人家的圈套了。你说我一个堂堂的特种兵,大战小战经历了无数,缘何来到东晋却到处受阻,处处被虐,难道他们比后世的东洋罗圈腿、欧美大鼻子还厉害。